三人將車子停在路邊一傢俬人診所外面,楊羽下車讓高靖先走,自己帶戴採妮進私人診所處理傷口。
她的傷只是皮外傷,若不是怕留下疤痕,連診所都不用來,診所裡的中年女醫生很快給她處理好傷口,叮囑道:“在傷口痊癒之前,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以免留下疤痕。”
戴採妮道:“謝謝醫生,多少錢?”
那中年女醫生說道:“一共二十八塊。”
楊羽走上前搶着把錢付了,又向中年女醫生道了聲謝,便與戴採妮出了診所,來到大街上。
這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黑夜中的街道上只偶爾走過一兩個行人,冷冷清清。
楊羽說道:“你家住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戴採妮支吾道:“我……我家不在市區,現在這麼晚回不去了。”
楊羽想了想,說道:“那我找家酒店給你住,你明天再回去好了。”
戴採妮聽到“酒店”二字,臉上劃過一絲異樣,隨即說道:“好……好吧。”
楊羽當即走到路邊去攔出租車,見一輛出租車迎面開來,便向出租車招了招手,那出租車徑直駛了過來,在面前停下。
楊羽打開車門,讓戴採妮先上了車,隨即也鑽進了車子。
正要吩咐出租車司機去相熟的酒店,戴採妮忽然說道:“羽哥,我忽然不想去酒店了,我從市一中畢業就沒有再去市一中了,不如我們今晚去市一中外面逛逛怎麼樣?”
楊羽遲疑道:“今晚這麼冷,去市一中外面逛?”
戴採妮道:“我們可以生火啊,羽哥,我真的好想回學校看看,你陪我好不好?”
楊羽看她眼巴巴的樣子,忍不住心一軟答應下來,對前面出租車司機道:“去市一中。”
出租車司機答應一聲,就驅使車子往市一中開去。
到了市一中外面,楊羽走下車,只見周圍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音,除了校門口的路燈外幾乎沒有任何光亮,便說道:“大晚上的來這兒沒什麼好看的啊。”
戴採妮縮了縮脖子,說道:“有個地方走走也是好的啊。”說完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楊羽道:“大晚上不睡覺跑這兒來壓馬路,感冒了可是你自找的。”話雖這麼說,還是脫下外衣遞了過去。
戴採妮看了看楊羽,說道:“你把外衣給我了,你自己感冒了怎麼辦?”
楊羽笑了一聲出來,說道:“傻妹子,你看我這麼壯,會隨便感冒嗎?拿着吧。”
戴採妮接過衣服,穿在身上,又偷眼打量楊羽,只見他身材俊朗,並不像那些肌肉男那麼誇張,可是全身卻又自然散發着一種銳利的氣息,讓人不敢小看。
楊羽和她沿着校外的馬路走着,隨口聊了一些事情。
這時到了牌坊下面,戴採妮想起一年半前楊羽食言,說好五二零當天給自己送花卻沒到的事情,說道:“羽哥,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你去年答應過我要到市一中裡給我送花,怎麼那天沒見你的人影,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說着時頗爲緊張,只盼楊羽回答說,那天他是因爲有特殊的事情抽不開身,而不是忘了,或者故意不到。
楊羽略一回想,便想了起來,失笑道:“你說去年的五月二十號啊,那天我和人打了一架,受了重傷住院,後來我想打電話給你,想跟你解釋這件事,你的電話打不通。”
戴採妮聽楊羽說電話打不通,眼神一陣閃爍,隨即說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你根本沒放在心上。那次你一定受了很重的傷是不是?”
楊羽點了點頭,道:“也不算輕,斷了三根肋骨,修養了足足一個多月。”
戴採妮臉上有些恨恨之色,說道:“什麼人乾的?這麼狠心,羽哥你告訴我,我幫你報仇出氣。”
楊羽失笑道:“就是剛纔的那個苗子,你怎麼幫我報仇出氣?”
戴採妮聽說是苗子登時一怔,隨即道:“我可以打電話幫你罵他啊。”
楊羽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對小妮子的好感大增,心想這次救她也不枉了。
走了一會兒,忽然下起了小雨,戴採妮雖然穿得非常厚,還是抵禦不住嚴寒,忍不住哆嗦。
楊羽看她受不了了,說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說完去拉戴採妮的手。
就在觸碰到她手的剎那,冰冰涼涼的感覺從她玉滑的小手上傳來,登時想起了一個人,心中一陣悸動。
“羽哥,你要帶我去哪兒?”戴採妮道。
楊羽回過神來,說道:“你跟我來就知道了。”拉着戴採妮沿着小路,繞到了學校的後面,順着小路往山頂爬去。
戴採妮也是市一中的學生,知道後面山頂上有一個亭子,說道:“我們去亭子嗎?”
楊羽點了點頭,道:“你又不去酒店,咱們得找一個地方避雨,不然的話,你一定會生大病。”
戴採妮聽楊羽關心自己,當下喜滋滋地答應了下來。
二人爬上山頂,整個j市的夜景盡收眼底,美輪美奐,忍不住一陣心蕩神搖。
“想不到在這兒看夜景這麼美,以前可沒發現。”
戴採妮說道。
楊羽笑道:“我們幾乎每年除夕都要到對面的山頂看夜景,倒是經常看到。我去給你拾些乾柴生火。”說完就在附近拾起乾柴來。
這山後面有一片樹林,樹木比較茂密旺盛,堆積在樹根處的枯枝枯葉並沒有被雨水浸溼,用來生火比較好,楊羽來回跑了三次,共抱了三捆柴到亭子裡,生起火來。
戴採妮道:“羽哥,看不出來你這樣的人物,竟然也懂得這些。”
楊羽伸手在火上烤,一邊笑道:“我從小在農村長大,這些只是最基本的東西,不算什麼,有機會我帶你去山上偷玉米、楊羽來燒了吃,那才叫好玩。”
戴採妮道:“好啊,你可別忘了。”
楊羽笑道:“不會。”
戴採妮又道:“羽哥,你能不能和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啊,我很好奇你小時候的經歷。”
楊羽看戴採妮這麼崇拜自己,忍不住心生好感,又因爲黃遠明夫婦已經死了,那些事情也就放開了,便笑着跟戴採妮說了起來。
戴採妮聽到楊羽小時候的經歷,頻頻爲楊羽打抱不平。
楊羽看她的樣子絲毫不懷疑,以她的性格,黃遠明夫婦若是現在在她面前,她一定會兩耳光打過去。
烤着火,說着話,兩個多小時不知不覺地就過去了,這時戴採妮又道:“羽哥,我有件事想要求你。”
楊羽道:“什麼事情?你先說出來聽聽,我能幫的話一定幫忙。”
戴採妮道:“我剛纔被他們抓走的時候,聽他們提到很多關於尼姑庵的事情。我聽他們說,裡面的女子很多都是他們從外地拐騙來的,被他們強迫接待指定要招待的人,情況很慘。而且……而且那些當官的很多都是變態,花……花樣很多,簡直不把她們當人來看。”
她雖然性格活波,但畢竟還是小女生,當着楊羽的面說這些事情,不免有些羞澀,遮遮掩掩的,說也說不順暢。
楊羽聽到戴採妮的話,皺起眉頭來,尼姑庵的事情他之前就有聽說過,但因爲自己和尼姑庵的瓜葛已經了結,事不關己,也就沒有怎麼在意,想不到新和社竟然還幹拐賣婦女的事情,還真是喪心病狂啊。
又想到這尼姑庵是吳鴻文招待官員的窩點,如果能將它搗毀,吳鴻文的損失一定很大,便說道:“要從尼姑庵裡將她們解放出來,必須和新和社的人火拼,這不是小事,我得仔細考慮後才能決定。”
二人隨後又閒聊了一會兒,戴採妮就抵受不住睏意,靠着亭子的柱子睡着了。
楊羽看她睡意安詳,忍不住露出一個灰心的笑容,摸了摸她的頭髮,隨即站起身,走出了亭子。
一走出亭子,冰涼的毛毛細雨就迎面打來,將楊羽眼睛都迷糊了,眼中的j市夜景也爲之變得更加迷人。
那城市的燈光,像極了滿天的星光,讓人目眩神迷。
“真是好美啊!”
楊羽心中讚歎的時候,想起了兩年前的除夕夜,自己和楊豪們在對面山頂許下的宏願。
當時自己一心想要統一整個城東區,將電堂打造成鷂子社第一大堂,現在兩年過去了,自己只佔據城東區大半地盤,離目標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看來得抓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