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和楊豪等人走下樓,正要上車,就接到氓哥的電話。氓哥在電話中問楊羽們在哪兒,雄哥找楊羽麻煩沒有。
楊羽說道:“六哥約了雄哥和老高晚上在騷男夜總會談,現在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晚上談麼?你們在哪兒?我來找你們。”
“你下午不上課麼?”
“不上,沒什麼意思。”
“我們要去傑哥的琴行,我開車來你們學校接你吧。”
楊羽掛斷電話,回頭對楊豪等人說道:“氓哥也要去,咱們先去衛校接他。”說着時,忽然想起一個問題,自從除夕夜和白露鬧了矛盾,就沒再見過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從楊豪住處到衛校,最近的路線是繞氣象站、大橋到衛校門口。楊羽開車駛過大橋,不一會兒,衛校大門就遠遠在望,老遠看氓哥一個人站在校門外,當下將車子開了過去,停在氓哥身前。
氓哥上了車子,楊羽繼續開車子往前駛去,一路上沒看到白露,輕吁了一口氣,還好她沒在這兒。
楊豪掏出一盒煙,發給衆人。
楊羽一支菸抽完,就到了市三中門口,只見前面有一幫人聚在前面的馬路上,一人蹲在邊上的河堤上。蹲着的那人,嘴上叼着一支菸氣焰囂張,正是和楊羽有仇的李東。
李東和小華都在市三中拉小弟,小華自從上次被李東砍了之後,萎縮了很多,畢竟李東不論人數還是實力都比他強,而傑哥現在已經不混了,雖然還有些影響力,終究比不上在混的大哥。
李東蹲在河堤上抽菸,看到了楊羽,目光不由閃現狠厲的光芒,但並沒有指揮小弟上前圍堵楊羽。
楊羽開着車子駛過三中校門口,轉了一個彎,往前行駛了沒多久,就到了傑哥琴行門口,當即將車停住,與一幫人跳下車去。
走進琴行,遠遠看見傑哥正在教導一個學生,當下揚手打招呼道:“傑哥!”
傑哥擡眼見是楊羽,笑道:“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來。”
楊羽道:“好長時間沒來了,來看看傑哥。最近還好吧。”看了看四處,小華沒有在琴行裡。
傑哥笑道:“還行。”回頭對那個學生說道:“你自己練習,不懂的再來問我。”隨即請楊羽們在沙發上坐了,說道:“我聽小華說,你昨天把雄哥打了。”
楊羽道:“是啊,昨天一時衝動,就把他打了。”
傑哥嗯了一聲,沉吟道:“雄哥那人睚眥必報,你打了他,以後可得小心點。”
楊羽微笑道:“六哥幫我約了他今天晚上當面談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
傑哥道:“有六哥幫忙,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不過你還是得小心點,小心他暗地裡報復。”
楊羽道:“謝謝傑哥關心,我會小心的。我們幾個來是想溫習一下,看手生了沒有。”
楊羽有時間就彈吉他,越來越純熟,但楊豪等人卻沒怎麼練習。
傑哥答應一聲好,隨即招呼一幫人到了裡半間練習起來。
氓哥什麼都不會,只能在邊上乾瞪眼。他見四人一個玩一樣樂器,一首糅合架子鼓、貝斯、吉他聲的曲子就出來了,心中澎湃不已,又見楊羽玩吉他帥氣無比,當即又向傑哥請求跟傑哥學習吉他。
傑哥知道他是楊羽的兄弟,自然欣然答應了,當場就指點起氓哥吉他的一些基礎知識。
在傑哥琴行中一待就是一個下午,傍晚時,楊羽等人要去六哥夜總會,便向傑哥道別。傑哥心想有六哥在,而且又是在六哥的地盤上,雄哥也不能怎麼樣,就沒有和楊羽一起去騷男夜總會。
楊羽等人到了騷男夜總會,門口的小弟認得楊羽,當場引楊羽等人進了夜總會,隨即到了一個包間外面。那小弟敲了敲門,便直接推開門,顯然早得六哥吩咐。
楊羽一跨進包間,就覺數道冷冷的光芒射來,放眼一望,只見雄哥、老高、黃毛、綠毛、彪子等人都在,人人冷眼相視。這包間比較大,有三張玻璃桌,六哥和雄哥坐一桌,其他人坐了一桌,剩下一桌空着的,自然是留給楊羽帶來的人坐的。
見到這一幕,楊羽非但沒有膽怯,反而生出一股膽氣,從容自若地向六哥打了聲招呼,便往六哥、雄哥等人的一桌走去。
六哥笑呵呵道:“楊羽,快過來坐。”等楊羽走近來,又道:“跟雄哥打聲招呼。”
雄哥冷哼一聲,將臉別開去。
楊羽暗暗咬牙,面帶微笑道:“雄哥。”隨即也不管他是否搭理,徑直在雄哥對面,六哥左面坐了下去。
六哥又笑着招呼楊豪等人去空着的那一桌坐了,回頭說道:“現在雙方的人來齊了,我就充當一次和事老,希望你們兩個能賣我這個面子。”
楊羽道:“六哥怎麼說怎麼是,我一切聽六哥的,沒有任何異議。”
六哥笑着點了點頭,頓了一頓,說道:“我剛纔和雄哥談過,雄哥也答應,昨天的事情一筆勾銷,大家以後都不再提,不過有一個條件,那就是高成亮的場子不會再讓出來,另外我會支持高成亮當鞍山的話事人。至於鞍山是設分堂還是分舵,要等和鵬哥們商量過後才能決定。”
楊羽心中一凜,沒想到六哥居然答應他們這麼苛刻的條件,但剛纔已經發了話,表示願意聽六哥安排,倒也不好反口。當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雄哥雖然佔盡了好處,但昨天面子丟得太大,心中的怨氣並沒有因爲六哥盡數答應了他的條件而消去,冷冷地看着楊羽,顯然有機會,他還會弄楊羽。
楊羽自然明白雄哥的心思,卻不怎麼意外,雄哥不會放過自己,自己又豈會放過他?
六哥又道:“既然你們都沒有異議,那就這麼說定了,以後雙方不能再起任何爭端,如果我發現有人陽奉陰違,偷襲暗算的話,那就是和我老六作對,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他說到後半句時,雙眉漸漸豎起,一股老大的威勢顯現出來,楊羽和雄哥都是暗凜。
這句話卻是看着雄哥說的,意在提點雄哥。
這次楊羽和楊豪等人打了雄哥,原本這矛盾是無法化解的,還是六哥做出讓步,同意支持提名老高當鞍山話事人,以及老高獨佔原本屬於吳鴻文的所有場子,纔算安撫住雄哥。
雄哥勉強一笑,說道:“我雄哥一向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既然答應了,再不爲難楊……這小子,就絕不會反悔,六哥放心。”說到這話鋒一轉,冷然道:“但如有些人不知死活,要來找我的麻煩,六哥可別怪我。”
六哥道:“那是當然,今天這麼多人在場,都可以作證。”轉頭對楊羽道:“楊羽,你敬雄哥一杯。”
楊羽雖然很不情願,但知雄哥是老大級別的人物,地位比自己可高了不少,自己打了他,這一杯是少不了的。當即強壓怒氣,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一杯酒,站起來走到雄哥面前,說道:“雄哥,請喝酒。”
雄哥有意刁難楊羽,冷笑一聲,說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大聲點。”
楊豪等人在遠處看到雄哥刁難楊羽,均是義憤填膺,拳頭緊握,恨不得再上去幹他一頓。
楊羽咬了咬牙關,大聲說道:“雄哥,請喝酒。”
雄哥這才接過酒杯,笑道:“這還差不多。”說完一口將杯中的酒吞進口中,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漱口,忽然,噗地一聲,將滿口的酒水都往楊羽臉上噴去。
“格格!”
楊羽登時被他噴的頭髮和臉上都是酒水,拳頭握得響了起來。
雄哥臉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表情,口上歉意道:“對不住,對不住!一時不小心,噴的你滿臉都是。”
“啪!”
楊豪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手指雄哥,厲喝道:“雄哥,你……”
與此同時,老高等人也紛紛站起來,要與楊豪對罵。
六哥大聲喝道:“幹什麼?都給我坐下。”
楊豪和老高等人狠狠地瞪視着對方,緩緩坐了下去。
楊羽暗呼了一口大氣,寬慰自己就當是被瘋狗咬了一下,微笑道:“雄哥現在滿意了吧。”
雄哥冷笑一聲,站起身來,揚長聲音道:“走了,六哥改天再一起喝酒。”大搖大擺地往門口走去。
老高等人紛紛站起來,跟上雄哥。
一幫人出了包間,六哥回頭對楊羽道:“暫時的委屈算不得什麼,別太放在心上。”
楊羽點頭道:“是,六哥。”心中卻有淘淘怒意,這次被老高和雄哥陰,不但損失了場子,就是鞍山的話事權也落空了,現在更被當衆奚落,此仇不報還混個毛?
當晚六哥又請喝了一場酒,方纔送楊羽等人出了騷男夜總會。
六哥目送楊羽等人的車子離開,輕吁了一口氣,幫派內部的紛爭到這兒總算告一個段落了,接下來該是商議建幫具體事宜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