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本來還有些害怕,見李躍進狠狠地看着自己,明白這仇算是結下了,絕對沒有和解的可能,今天就算不打他,他將來也不會放過自己,索性放開了,再想起李躍進之前的囂張,一股無名火直衝上頭頂,大喝一聲,一鋼管就往李躍進腦門砸去。
旁邊的高靖、任廣飛等人倒是有些意外,看不出來,這小子平時老實巴交的,一出手就打人腦袋?
李躍進本能地舉手去擋,喀喇一聲響,骨頭似乎被打折了。
楊羽跟着一腳將李躍進踹倒在地上,揚起鋼管猛砸,砰砰砰,口中大叫:“蹲下?老子現在讓你躺下!嗎的,**?現在再**啊!”
在這一刻,楊羽被李躍進、衛校的人打壓的鬱悶通通釋放出來,只想狠狠打李躍進一頓出氣,讓他看看,老子也不是好欺負的!
李躍進在地上被楊羽打得到處翻滾,卻因爲忌憚任廣飛,不敢還手。
他身後的小弟個個灰頭土臉,垂頭喪氣,原本還想着狠狠敲詐楊羽一筆,去飯店、酒樓歡樂呢,現在卻是反過來了。
“草!”
楊羽爆喝一聲,一腳狠狠跺在李躍進肚子上,只將李躍進跺得苦水都吐了出來,跟着彎下腰,一把擰住李躍進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厲聲道:“李躍進,你他麼不服,以後隨時可以找我報仇!”
通過剛纔的一陣發泄,似乎他體內所有懦弱的因子均被排除了體外,同時明白了個道理,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李躍進夠橫了吧,遇到任廣飛還不是像老鼠見到貓一樣猥瑣?自己要想不被欺負,唯一的辦法就是比對手更狠。
李躍進痛哼了幾聲,吐出一口血水,看向楊羽,冷笑道:“羽哥,現在你牛,我怎麼敢惹你?”
楊羽聽他口中還不服,將他往地上一扔,雙手揚起鋼管就要砸下去,任廣飛也怕楊羽打出人命來,到時候真要到警察局去過日子了,連忙叫住楊羽道:“楊羽夠了。”
楊羽啐了一口,放下鋼管,回到任廣飛身後。
任廣飛掃視李躍進小弟,放話道:“今天的事情,誰他媽不服的儘管來找我,我任廣飛隨時等着。”
李躍進的小弟見李躍進都被打成這樣,哪還敢搭腔?紛紛低下了頭,一個也不敢吱聲。
任廣飛見李躍進的人都痿了,笑了一聲,揮手道:“走了,喝酒去!”
任廣飛這邊的人紛紛歡呼。
李躍進的人個個如喪家之犬,扶起李躍進後,看着任廣飛、楊羽等人下山的背影,連場面話都不敢說幾句,直到一行人的背影下到半山才關心地詢問李躍進:“進哥,你沒事吧。”
李躍進只有那麼惱火,今天當着小弟的面被打,還是被一個老實巴交的毛頭小子打,傳了出去,他李躍進的面子往哪裡擱?一股氣沒處出,轉身就給了身後一個小弟一耳光,一腳。
那小弟遭了無妄之災,屁都不敢放一個,低頭心下嘀咕:“你被人家打,又不是我打的,拿我出氣幹什麼?”
楊羽等一大羣人下到山腰,任廣飛讓所有人將鋼管交給瘦瘦高高的那個男生保管,隨即帶領一幫人下了山,繞到學校門口一家飯店裡吃飯。
學生都沒多少錢,即便是任廣飛也不例外,今天有一百多人,他也不能請一幫人吃好酒好菜,只點了七八個火鍋,十多人一桌,分坐下來,喝的酒也是三塊錢一斤的廉價老白乾。
不過雖然寒酸了一點,勝在氣氛熱鬧,一幫人吃的不亦樂乎。
高靖和楊羽被任廣飛拉了坐一桌,高靖坐下後沒多久,拉着楊羽溜出飯店外,說有事情要和楊羽說。
楊羽走出飯店,詢問道:“高靖什麼事?”
高靖從褲包中掏出三張百元鈔票,遞給楊羽,說道:“我身上就這麼多了,你先拿着。今天飛哥幫咱們出頭,還請客吃飯,煙咱們總要發吧,你拿着三百元去買幾條煙來發給大家。”
楊羽本身沒什麼閱歷,之前沒想到這一層,見高靖考慮周全,口上沒說什麼,心底暗暗感激,拍了拍高靖肩膀,往邊上小賣部跑去,拿了三條十元一盒的雲煙回來,隨即與高靖返回飯店裡,一桌扔了三包,也算小有面子,每丟一桌,便聽那桌的人擡頭道謝:“謝了啊,楊羽!”
經過今天的事件,跟任廣飛混的人多半認識了楊羽。
楊羽回到任廣飛等人一桌,任廣飛笑道:“還買什麼煙?大家都帶得有。”
楊羽笑道:“那怎麼同?這次飛哥幫了我的忙,還讓你請大家吃飯,真是不好意思。”
任廣飛道:“大家都是老鄉,能幫則幫,沒必要斤斤計較,況且我也早想找機會請大家吃飯了,今天正好湊上了機會。”
其實任廣飛這次幫楊羽,除了楊羽是他的老鄉之外,還有一層原因,這個李躍進進校後,聲名鵲起,很多人都說任廣飛要不是高李躍進幾屆,這一中的扛把子就是李躍進了。
他是當老大的人,當然聽不得這些話,這次便趁機修理李躍進,好讓別人知道,他任廣飛纔是名副其實的一中老大。
這次的事件,他也有些意外,印象中楊羽是個老實巴交的好學生,沒想到今天的表現那麼狠,比手下許多混了好久的都還硬,不由對楊羽高看了一眼。
說完拉着楊羽坐下,鄭重地爲楊羽介紹起來,同桌的除了高靖和楊羽外,全是任廣飛的親近,也都是在一中出了名的人物,先前扛麻布口袋的那個瘦瘦高高的男生名叫楊豪,聽說他經常摸黑一個人去找些小錢,因此人送外號土匪。而在教學樓外給任廣飛報信的那個大眼睛男生則叫吳昆。
這二人都住校外,任廣飛的傢伙都藏在他們住處。
楊羽親熱地和二人打了招呼,楊豪笑說:“楊羽,咱們可是家門啊,以後有什麼好玩的可別叫上我。”楊羽客氣道:“一定,一定!”
一幫人隨後吃起飯來,吃了一會兒,任廣飛提議划拳喝酒,衆人表示贊同。任廣飛率先找楊羽劃了三拳,楊羽不會划拳,三拳都輸了,任廣飛見他一杯下去,臉已經紅彤彤的,知道他不大會喝酒,便端起餘下兩杯中的一杯,說道:“楊羽,我陪你一杯。”
楊羽謝了一聲,心中暗暗佩服任廣飛的氣度,隨即與任廣飛碰杯幹了。
這兩杯酒喝下去,楊羽一邊吃菜,一邊活動起了心思。經過幾次接觸,他對任廣飛等混混大爲改觀,以前只覺這些人除了會好勇鬥狠,泡妞,欺負弱小外一無是處,但以今天所見,都是很豪爽的人,可比一些人外表是君子,背地裡卻骯髒齷齪的人好多了。
又想到自己將要高考,大學的學費還不知從哪兒來,而之前任廣飛接下了一個場子,到可以掙到一些錢,便想跟任廣飛混一段時間,幫着看場子掙一些錢。
這頓飯其他人都吃得開開心心,歡樂無比,不時聽人在旁邊大笑道:“還以爲李躍進真是什麼不可一世的人物,被楊羽打連手都不敢還,也不過一般般,看來以前還真是高看他了。”;“哈哈,李躍進再牛,在一中還不是一樣乖乖裝孫子?”
任廣飛也是春風得意,不斷和同桌的人幹酒。
楊羽權衡了一會兒,下定決心,到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任廣飛,說道:“飛哥,我敬你。”
任廣飛笑說“好”,接過楊羽遞給他的酒,一口而幹,非常豪氣。
楊羽本來就沒什麼酒量,先前已經喝了一些,現在再喝一杯酒,只覺腹內翻涌,差點嘔吐出來,但被他強行壓住。他放下酒杯,說道:“飛哥,我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任廣飛看向楊羽,說道:“什麼事?”
楊羽說道:“你恐怕也知道我的情況。”
任廣飛點了點頭,說道:“聽說過一些。”
楊羽續道:“我想讀大學,可是學費不知道從哪裡來,我想跟你混,幫忙看場子,你一個月隨便分我一點就可以了。”
任廣飛臉色凝重下來,看着楊羽說道:“你怎麼會想到看場子掙錢?這可會耽誤你讀書啊。”
楊羽咬了咬牙,道:“我讀書只能靠自己,如果掙不到學費,考上了也沒用。”
任廣飛“哦”了一聲,沉吟起來。
楊羽說道:“飛哥,您放心,我絕對不會消極怠工,讓你失望。”
任廣飛笑道:“我倒不是擔心你會消極怠工,而是擔心你無法兩邊都兼顧到。你想清楚了?”
楊羽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要去找工作湊錢,人家一聽他是中學生都不要,也只有看場子這一條路了,肯定地回答道:“想清楚了。”
任廣飛笑道:“你剛纔的表現很不錯,要混也合格。”點了點頭,道:“那好吧,你跟鄧浩去看乾隆山莊的場子,一個月收到的看場費全部歸你們,我一分不要。”
楊羽之前聽任廣飛說還沒完全確定下來,便問:“那個場子已經確定下來了嗎?”
任廣飛道:“六哥打了招呼,應該沒問題。”隨即對鄧浩道:“鄧浩,楊羽以後跟着你,你可要好好帶他。”
鄧浩點頭道:“是,飛哥。”
高靖見楊羽正是跟任廣飛,也是十分心動,張口說道:“飛哥,我也想跟你。”
任廣飛看了看高靖,點頭道:“你們兩個互相有照應也好,你也跟鄧浩吧。”
高靖想混社會已經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什麼機會而已,聽任廣飛答應,笑得快合不攏嘴,滿腦子都想着,他嗎的,老子現在是跟着飛哥混的人了,以後在學校裡還不橫著走?還會泡不到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