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哥啊!”
楊豪和吳昆等二人都露出了爲難之色,楊豪隨即說道:“飛哥,你知道雄哥的性格,怎麼還把錢放給他。”
任廣飛苦笑道:“你以爲我想嗎?他到底是老大級的人物,當着那麼多人開口跟我借,我不借他那還不等於掃他面子,而且他當時保證得很好,一贏了錢就還,輸了最遲三天就親自送到我手裡。”
楊羽聽三人的對話,似乎那個雄哥經常賴賬不還,忙問:“怎麼?那個雄哥經常賴賬不還嗎?”
楊豪說道:“雄哥是出了名的吝嗇貪財,有好處的地方你總能看到他,有危險了他絕對是第一個跑的,他要是欠了你的帳,要是肯主動還你,你簡直可以燒香拜佛了。”
楊羽傻了眼,問道:“他這樣的性格,也有人跟他混?”
楊豪道:“那是你不知道啊,他這人雖然吝嗇貪財,可是很能打,曾經赤手空拳幹翻過六個持刀的屯門山混混,所以他的名氣很大,很多剛剛出道的毛頭小子就跑去跟他了。”
楊羽點頭“哦”了一聲,心下暗暗思索起怎麼討這筆賬來。
任廣飛笑道:“先別說這些,吃東西吧。服務員怎麼還沒上菜來?”
楊豪正要站起身去叫服務員,房門被人推開,一個滿臉絡腮鬍,皮膚黑得像碳的中年男子走進來。男子一推開門,就對任廣飛揚手笑道:“小飛,你真的在這兒啊,我聽老闆說你們在這兒吃東西,還有些不信呢。”
任廣飛一見來人,便慌忙站起來,笑着迎上去,說道:“喲,狗哥,怎麼是你?你也帶兄弟們來吃飯嗎?”
楊羽正在詫異這人是誰,就聽楊豪在耳邊低聲說道:“這個人就是黑狗,以往可不大看得起我們這些學生,今天這麼熱情,估計是剁了黃毛狗,生怕吳鴻文找他麻煩,要來拉攏我們了。”
說話間,只見黑狗拉着任廣飛的手,親熱無比,明白地點了點頭。
黑狗和任廣飛客套一陣子,說道:“各位兄弟,慢慢喝啊,我先過去了。”
楊羽等人齊齊站起身來,點頭笑道:“狗哥慢走。”
黑狗點了點頭,轉身出了房間。
任廣飛關上房門說道:“草!以前不見對老子這麼客氣?”
楊羽微笑道:“飛哥,也不用這麼動氣,現在他們和吳鴻文對上了,正好和他們拉攏關係,共同對付吳鴻文。”
任廣飛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都打算不混了,這些再也別提。楊羽,那筆帳你沒有什麼問題吧?”
楊羽聽他這麼說話,有些遲疑,莫非自己猜錯了?但想就衝任廣飛這麼挺自己,也得幫他要回這筆賬,當下拍胸保證沒問題。
服務員端菜上來,非常豐富,牛肉、龍蝦、小黃魚、雞胗、雞皮、羊肉等等應有盡有,楊羽先前看過菜單,知道每一樣都是二十元以上一盤的菜,暗暗咂舌,這一頓可頂自己幾個月的生活費了。
又想到如果能幫任廣飛要到錢,有一萬五的酬勞,心下又是一陣澎湃。
吃了一會兒,任廣飛放下筷子,站起來對楊羽說道:“楊羽,跟我出去一下。”
楊羽也沒問,點了下頭站起來跟任廣飛出了房間。
一出房間,任廣飛就勾着自己的肩膀,低聲說道:“出來混,能打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人脈和腦子。走,我帶你過去認識人去。”
楊羽聽到任廣飛說要帶自己去認識人,更加肯定先前任廣飛極有可能是要考驗自己能力的猜測,更下決心一定要把那筆帳給任廣飛收回來。
先前黑狗來的時候,跟任廣飛說了他們在哪個房間,二人順着過道直走,轉了個彎,到了盡頭的一間包間外面。任廣飛敲了敲門,門就打開來,一個人叫道:“原來是小飛啊,快進來,快進來!”
任廣飛笑着和那人打了聲招呼,帶楊羽走進房間。這房間裡一共有十多人全都匪裡匪氣的,一看就知道是小流氓。這十多人見到任廣飛,紛紛打招呼,稱呼都是叫“小飛”,沒人叫飛哥。
任廣飛和一幫人打過招呼後,笑着對黑狗說道:“狗哥,我介紹個兄弟給你認識。”轉身望向楊羽,說道:“這位是楊羽,狗哥您叫他小羽就成。楊羽,這個就是咱們J市鼎鼎大名的狗哥。”
楊羽雖然混不久,可是這些天耳濡目染,早就開竅了,當下拿起桌上的兩個酒杯,一個杯裡打了兩勺老白乾進去,將其中一杯遞給黑狗,說道:“狗哥,我敬你。”
這幫人喝的是老白乾,顯然也不是有錢的主。
黑狗笑着接過酒杯,與楊羽碰了一下喝了,隨即笑道:“小羽是吧,以後多聯繫。”
楊羽點頭說了一聲好,隨即敬了一輪酒,與在場的人都互相通報了姓名,不過因爲人多,只記住了其中兩三個的名字,最記得清楚的是一個滿眼黑眼圈的青年,多半是癮君子,外號野貓。
敬完一圈,任廣飛就說了幾句客氣話,拉着楊羽出了包間,一邊走一邊說道:“這些人都是些無所事事的小流氓,心狠手辣,只可以利用,不可以深交,明白了沒?”
楊羽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飛哥。”
二人隨即不再說話,一路回了包間,與楊豪等人喝起酒來。
吃飽喝足之後,任廣飛結了賬,隨後說他要去找女朋友,讓楊羽搞定那筆帳給他打電話,楊羽當場答應,目送任廣飛乘坐的出租車離開。
“楊羽,雄哥那筆帳不好收,要不要我們幫你?”
楊豪看着任廣飛的車子背影說道,他還是覺得楊羽單槍匹馬去要那筆帳,成功的機會不大,因此想違抗任廣飛的命令,暗中幫楊羽。
楊羽心想這件事極有可能是任廣飛要考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獨立完成,說道:“楊豪,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楊豪道:“那你打算怎麼要這筆賬?”
楊羽沉吟起來,忽然想起楊豪用天雷炸李躍進那一幕,有了主意,擡頭說道:“沒辦法了,只有冒險一搏。楊豪,走去你住處,我拿點東西。”
一幫人隨即楊豪住處走去,路上楊羽問了下雄哥的資料,得知那個雄哥在昌山路有一家名叫情人的夜總會,一般晚上都會在那出入。
到了楊豪住處,楊豪問道:“你要什麼傢伙?”
吳昆等人也是齊齊看向楊羽,臉上滿是關切之色,雄哥是老社會,手下人不少,楊羽單槍匹馬去很危險。
楊羽看向楊豪,說道:“把你的風衣借我。”
楊豪還以爲楊羽要充門面,答應一聲去旁邊晾衣服的繩子上翻找起衣服來。
楊羽隨即掀起楊豪的牀來,對吳昆等人說道:“幫我拿幾個天雷來。”
“拿幾個?”
吳昆等人都是詫異不已,平常幹架一個天雷就足夠唬人了,他打算衝了情人夜總會?
楊羽點頭確認道:“五六個就行了。”然後轉身在屋裡找東西。
楊豪找到他那件風衣,回頭說道:“你在找什麼?”
楊羽道:“你們這兒有沒有繩子,把天雷串起來。”
楊豪愕然道:“串起來幹什麼?”
楊羽笑道:“我一個人去雄哥那兒,很難討好,所以我想和他玩命。”
楊豪等人嚇了一跳,楊羽見他們擔心,笑着解釋道:“也不是真的玩命啊,楊豪你幫我再找一根細繩。”說完走過去從吳昆手裡先拿了一個天雷過來,然後將塞在天雷玻璃瓶口的塞子拔出來,取出引信,將尾端截斷。
吳昆看到這,又問:”你把引信截斷幹什麼?太短了,很危險!”楊羽笑道:“我只是想去唬雄哥,可不是真的玩命。把引信截斷一截,再放回去,卻不接觸到裡面的炸藥,雄哥不知道真假,非被嚇得半死不可。”
楊豪等人明白過來,均是大笑,說道:“這主意好,他雄哥再牛,總不能不怕死罷。”
一幫人隨即幫起楊羽來,過了一會兒,天雷已經串好了。
楊羽將被截斷一截引信的天雷單獨放在風衣裡面胸口的口袋裡,將串好天雷的繩子掛在脖子上,穿上風衣,將釦子扣得嚴嚴實實,對衆人說道:“我這就去見雄哥,你們在這等我好消息。”
楊豪等人怕他有什麼閃失,說道:“要不我們在外面接應你。”
楊羽非常有把握,笑道:“沒事,你們就在這兒等我,我很快就回來。”說完往外面走去。
楊豪等人送楊羽下樓,目送他上車,目送他離開,均是忍不住心生崇拜,雄哥的勢力不小,楊羽還要單刀赴會,只怕是膽大如楊豪,也要猶豫三思之後纔敢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