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車良恭進門,我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眼,這個人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國字臉,膚色很黑,但是身材很魁梧,是我見過的江湖大哥中,身材比較頂級的那種,但想想也是,車良恭最早就是穆軍手下的打手,是等穆軍死了以後才單飛的,他當年能在穆軍身邊那麼紅,肯定是有兩子的。
東哥看見車良恭之後,臉色也不怎麼好看,未發一語,隨着車良恭進門之後,之前跟我們發生衝突的姜慶寶也隨之進入了病房,姜慶寶此時走路已然裡倒歪斜的,明顯是又喝了不少。
“哎呀我去你大爺的,你這個孫子還敢來醫院呢?!”史一剛看見姜慶寶進門,伸手就向牀頭的暖水瓶夠了過去。
“小兔崽子,我看你就是捱打沒夠,跟誰在這叫喚呢!”已經徹底喝多了的姜慶寶叫罵一聲,也擼胳膊挽袖子的準備上前。
“行了!”車良恭看見姜慶寶的動作,頓時冷着臉呵斥了一句,後者看見車良恭的臉色之後,梗着脖子站在了原地,伸手指了指史一剛,沒說話,但一臉挑釁的意味。
“楚東,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手下的人喝了點酒,跟你的人起了點小衝突,但也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矛盾,我聽說了以後,就過來看一眼,呵呵。”車良恭阻止了姜慶寶繼續撒潑之後,笑眯眯的對着東哥解釋了一句。
“無傷大雅的小矛盾?你還真敢說話。”東哥聽完車良恭的解釋,頓時皺眉,隨後伸手指了指我們幾個:“老車,你看看我這幾個弟弟的模樣,像是無傷大雅的樣子嗎,因爲一起小矛盾,你手下的人讓槍都響了,你覺得這是小衝突嗎?”
“楚東,咱們這些人,如今雖然有了一定的身份地位,但也都是粗人出身,你我走到今天,誰還沒見過點刀光劍影啊,咱們既然是靠刀槍起家的,身邊的兄弟們難免脾氣暴躁,既然遇見了,又拌了幾句嘴,難免會有些脾氣,雖然響了槍,但子彈不是也沒打到人嗎,無傷大雅的,你說呢?”車良恭說話的時候,臉上始終掛着笑容,說的話看似句句在理,但自己一琢磨,就沒有一句帶着認錯的態度。
“行啊,既然你覺得這件事無傷大雅,那就沒必要來我這一趟了。”東哥態度冷淡的看着車良恭:“慢走,不送。”
“楚東,不至於吧?”車良恭看着東哥,依舊笑問道。
“老車,既然你也覺得今天的事無傷大雅,又何必親自跑這一趟呢。”東哥一句話將車良恭噎死,隨即補充道:“既然你也說了,手下人的衝突無傷大雅,那麼下次再發生這種衝突的時候,我就不跟你打招呼了,呵呵。”
“來之前,我還真沒想到,你對這件事竟然有這麼大的氣。”車良恭見東哥是這個態度,也沒有繼續多說,而是看了看史一剛和楊濤我們三個:“小哥幾個,今天晚上慶寶喝醉了酒,辦事的確是有點唐突了,你們也別往心裡去,慶寶,給人家賠個不是。”
“我憑啥賠禮啊?”姜慶寶聽完車良恭的話,再次一梗脖子:“大家都是在社會上跑的,他們馬力不夠,讓我收拾了,是自己沒本事。”
“我去你媽的!”聽完姜慶寶的話,我是真急眼了,一把抄起了窗臺上的花盆,肋骨頓時刺痛無比。
“小飛。”東哥面無表情的輕聲開口,聽見東哥的聲音,我微微磨了磨牙,鬆開了手裡的花盆。
“姜慶寶,你喝了二兩貓尿,我是不是管不住你了?”車良恭也看向了姜慶寶:“快點的,道歉。”
“真他媽服了,頭一次聽說動手之後,還有道歉的。”姜慶寶被車良恭訓了一句,斜眼看着我們這邊,吊兒郎當的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楚東,你看行嗎?”等姜慶寶給我們道了個歉之後,車良恭再次笑眯眯的看向了東哥。
“老車,有意思嗎?”東哥看着車良恭,反問了一句。
“有些事既然出了,總得有人處理不是嗎。”車良恭並未細究東哥的問題,再次看向了我們三個:“哥幾個,今天晚上的事,我多少也有了一些瞭解,主要責任的確是在慶寶這邊,他喝了點酒,辦了傻事,也希望你們不要跟他一般見識,這樣吧,你們的醫藥費,我全都出了,還有賠償方面,你們說個數,只要不是太離譜,我絕對不還價,行嗎?”
車良恭話音落,我們這邊的人誰都沒吭聲,我看了東哥一眼,發現東哥仍舊面無表情,擡頭看着車良恭:“我們這些人吧,雖然沒什麼大錢,但條件也算不錯,暫時還餓不死,也不缺你那點賠償。”
車良恭聽完我的迴應,轉身看着東哥:“楚東,你們這是奔我呢?”
“弟弟們脾氣硬,我也管不住啊,呵呵。”東哥聞言,笑着迴應了一聲。
“就因爲那塊地,咱們兩家非得鬧出個一二三,才能算完,是嗎?”
“咱們之間究竟會鬧到哪一步,我想在你當初拿下那塊地的時候,心裡就有譜了吧。”東哥沒有繞彎子,直言迴應了一句。
“行啊,既然你是這個態度的話,那咱們應該也沒什麼繼續交流的必要了。”車良恭話音落,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姜慶寶看見車良恭被東哥用話嗆住了,擡手指着我們:“小兔崽子,你們等着,這事沒完昂!”
‘噹啷!’
東哥在姜慶寶擡手的一瞬間,直接抓起身旁的玻璃杯,對着姜慶寶就砸了過去。
‘嘭!’
姜慶寶猝不及防,被東哥一水杯砸在了額頭上,頓時掀開了一塊皮開肉綻的傷口,順着臉上開始淌血。
“我艹!”姜慶寶作勢就要上前。
“慶寶!”已經走到門口的車良恭一句話喝止了姜慶寶:“走了!”
“艹你媽,你們給我等着!”姜慶寶一聲喝罵,轉身跟在了車良恭身後。
“喂!”
就在姜慶寶走到門口的時候,東哥開口叫了一句,姜慶寶聞言,下意識的轉過了身。
“我不管你在外地混的怎麼樣,但是安壤這地方路燈關的早,地面也不平,走夜路的時候,小心點。”東哥看着姜慶寶,語氣平緩的迴應道。
“呵呵,老子天生視力好,有沒有路燈,一樣可以走夜路。”姜慶寶伸手擦了一把臉上的血,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病房。
“他媽的,車良恭這個王八蛋。”等車良恭和姜慶寶離開之後,史一剛張嘴就罵了一句:“他們這過來,哪是道歉的啊,這不分明就是過來挑釁的嗎!”
東哥聽完史一剛的話,臉上沒什麼表情:“車良恭不是來挑釁的,是來試探的。”
“試探?”史一剛聽見這話,有些好奇的看着東哥:“他來試探什麼?”
東哥笑了笑:“自從咱們上次去了車良恭的公司,並且跟他鬧了個不歡而散之後,我們兩個人就一直沒見過面,車良恭知道他手裡的那塊地對咱們來說有多重要,所以我越是不動,他心裡就越沒底,今天來這裡,他也是爲了試探我的態度。”
“那他試探出什麼了?”
東哥繼續笑了笑:“他試探出了我不敢動他。”
“你不敢動他?”史一剛有些好奇:“可是剛纔你明明都把車良恭的面子給撅了,而且還一茶杯砸在了姜慶寶頭上,這不應該是開戰的意思嗎?”
“不。”東哥微微搖頭:“如果我真的想動車良恭,那麼他應該連這個樓都走不出去,不是嗎?”
“對啊。”史一剛聽完東哥的話,頓時恍然大悟:“東哥,既然車良恭那個老王八犢子掐着咱們的地不鬆手,你剛纔爲什麼不把他扣在醫院裡,逼着他把地給咱們吐出來呢?”
“你以爲車良恭像你一樣傻啊。”我斜了史一剛一眼:“他既然敢來醫院探咱們的口風,自然就不會擔心自己走不出醫院,而且醫院這地方又是公共場合,即使你扣住了車良恭,又能把他怎麼樣呢?”
史一剛聽見這話,低頭琢磨了一下,隨後就沒在吭聲。
‘咣噹!’
過了差不多一分鐘左右,病房的門被推開,駱洪蒼進門之後,看了看地上的血點子和玻璃碎片,微微皺眉:“這是怎麼了?”
“車良恭來了。”我開口解釋了一句。
駱洪蒼聽見這話,頓時啞然失笑的看向了東哥:“呵呵,這個姓車的,還真是不要臉了。”
“是啊,他的確不要臉了。”東哥對駱洪蒼剛的話不置可否:“丙潤電力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
“基本上已經確定了,車良恭這次回安壤,的確不是在做樣子。”老駱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現在車良恭已經把公司總部的位置遷回了安壤,基本上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但是他的大部分產業都在原來的那個城市裡,而且經營模式也已經成型了,所以他這次回來的目的,應該是打算開拓安壤市場。”
“車良恭已經快四十了吧?”東哥突兀的向駱洪蒼問了一句。
“嗯,三十八了。”駱洪蒼一愣過後,點了點頭。
“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沒把自己活明白,真是可惜了。”東哥微微撇嘴,直着老駱:“既然他執意要回來,那就別讓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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