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打定主意去艾家村那邊走一趟之後,在下樓的過程中,接連打出去了幾個電話,但是家裡卻連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大.麻雀、小番、希佑他們,全都跟駱洪蒼去外地辦事了,大龍跟東哥去了市裡,小胖陪老舅去開會,一個都沒在家,無奈之下,我只好決定開車去護礦隊那邊走一趟,隨便接幾個人,盛東礦區護礦隊的成員,基本都是大龍和小胖在龍城那邊帶來的老班底,還有駱洪蒼帶來的一夥人,我雖然跟他們認識,但是平時有事的時候,都習慣了吩咐大龍和小胖,基本沒有其餘人的聯繫方式,而且護礦隊這些人也不是跟我們住在一起的,盛東的護礦隊,加在一起大約有五十人,平時都是歸駱洪蒼調動的,蒼哥又把他們分成了五隊,其中兩隊駐守在進山的兩個出入口,剩下的三隊也會每天開着車,在礦區內巡邏,除了維護治安以外,也是爲了防止有人來礦區內盜採礦石。
我下樓之後,剛坐進車裡把車啓動,就看見史一剛蹦蹦跳跳的從樓裡出來了,看見他之後,我連續按了好幾下喇叭,史一剛聽見聲音,也奔我這邊走了過來。
‘刷!’
我降下車窗,看着笑容如菊花般燦爛的史一剛,也微微一笑:“你遇見什麼事了,這麼高興,撿錢包了?”
“呵呵,我最近每天都挺高興的,自從糖糖回到我身邊,我的心情就一直都挺好。”
“這大中午的,你要去哪啊?”
“剛纔糖糖說,她想吃冰糖葫蘆了,我出去給她研究一串。”史一剛說話間,按下鑰匙,將不遠處的霸道解鎖:“不跟你說了,我走了昂!”
“哎,你等會!”我開口叫住史一剛,皺眉看向了他:“大哥,你他媽吃錯藥了吧,現在是夏天,你去哪給她弄冰糖葫蘆啊?”
史一剛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沒事,我知道山下有個村子,裡面有個人是賣冰糖葫蘆的,我直接去他家,多給他點錢,讓他給我現做。”
“哎呀我艹,我真服了,你這哪是找回來一個媳婦啊,簡直就是請回來了一個祖宗啊!”
“你要這麼說,我也不跟你犟。”史一剛賤嗖嗖的點了點頭。
“行了,別扯淡了,正好碰上了,走,你跟我出去辦點事。”
“哎呀,我沒工夫。”
“現在家裡一個人沒有,你必須跟我去!”我從車窗探出手,一把搶過了史一剛的車鑰匙:“上車!”
“那我要是走了,糖糖那個冰糖葫蘆怎麼辦?”史一剛斜了我一眼,不情願的走到了副駕駛那邊,坐進了車內。
“你沒事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個黑眼圈,我估計你要是再跟糖糖玩幾天,都能讓她榨成木乃伊,你告訴她,也別吃冰糖葫蘆了,自己整點山楂和冰糖,咬一口山楂嚼一塊冰糖,先將就着吧。”我把車啓動之後,向下山的路上駛去:“我發現你的心也是真大,現在礦上都死人了,你一點正事不幹,真就紮在娘們褲襠裡了?”
“礦山死人了?”史一剛聞言,也正色了不少:“是發生事故了,還是怎麼了?”
“都不是。”我搖了搖頭:“車隊那邊的聶文路,今天早上在山下被人槍殺了。”
“聶文路,就是車隊那個小崽兒啊?”史一剛雖然認識小聶,但是跟他並不熟,所以對於他的死倒是沒什麼太深的感觸:“他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司機而已,會不會是因爲個人恩怨被仇殺了?”
“不是,對夥的人,就是奔着盛東礦區來的,並非刻意針對聶文路,今天下山的司機,不管是誰,都會受到傷害,只是他湊巧趕上了而已。”
“對無關的人下手,手段有點髒啊。”史一剛皺起了眉頭:“誰幹的,車良恭?”
“目前還沒找到兇手,任哥已經接手了這件案子,正在調查,但我感覺,這件事多半跟車良恭脫不開干係,剛纔車隊的人告訴我,車良恭那邊來了一羣技術員,正在艾家村的地塊搞測量呢,所以才叫你陪我過去看看。”
“他媽的,車良恭是真有點不要臉了,收拾他!必須收拾他!”史一剛聽完我的話,也怒氣衝衝的罵了一句。
我開車趕到礦區入口的崗亭之後,一個正在值班的青年看見我的車,幾步跑了過來:“飛哥,你要下山啊?”
我看了這個青年一眼,笑着搖了搖頭,我知道他是個帶隊的,但也沒記住他叫什麼,也沒過多客套:“我要出去辦點事,你給我安排幾個人。”
“行,明白了。”青年看了一眼我的車,扭頭對着房子那邊喊道:“薛猛、景華、洋洋,你們三個拿上傢伙,陪飛哥出去辦點事!”
“哎!”
房子裡的人答應了一聲之後,很快出來了三個拎着刀和鎬把的小青年,坐進了我的車裡,我也再次將車啓動,向艾家村方向駛去。
……
差不多半小時之後,我已經開車趕到了艾家村的村口那邊,由於前幾天的一場暴雨,這邊的路已經被沖斷了,越野車和摩托車還能勉強過去,但是我這臺轎車,根本沒法走。
史一剛探頭看了一眼被沖斷的山路,扭頭看着我:“怎麼辦,要不然咱們回辦公室,把我的車換回來?”
“算了,這裡距離艾家村,也就一公里的路程,咱們來回折騰太麻煩了,走着去吧。”我扔下一句話,率先推開車門下了車,隨後帶着史一剛和那三個護礦隊的小青年,一起向艾家村那邊趕去。
艾家村的位置,就在盛東礦區主體礦山的山腳下,所以我們往那邊走的時候,位置是居高臨下的,距離地塊那邊還有五百米左右的時候,我遠遠就看見了那邊有一羣帶着安全帽的人正在測量,而且那塊地的地面也像桂老大說的一樣,已經被他們用石灰做出了標記。
“他媽的,車良恭還真是不要臉了,拿下咱們的地,竟然還敢明目張膽的過來測量,這不就是在挑釁嗎!”史一剛看見那邊的一夥人,頓時揮了下手:“一回合幹跑!”
“算了,他們不過就是一羣技術員,跟咱們之間的恩怨沒關係,沒必要去爲難他們。”話音落,我看着身邊那三個青年:“一會到場之後,直接把人清走就行,如果有鬧事的,適當嚇唬一下。”
“明白!”三個青年一起點了點頭。
幾人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到了地塊邊緣,此刻在這片開闊地上,一共站了大約七八個人,其中大部分都帶着黃色的安全帽,還有兩個帶着紅色安全帽的人在指揮,有的人在攥着GPS測面積,還有的人拿着水平儀校正着方位,我看了看他們停在不遠處的車,上邊噴着字,是一家市內的私人測繪公司。
“哎,你們幾個是幹嘛的!”史一剛我們剛剛走到這個地塊邊緣,就有一個帶着紅色安全帽的人走了過來,指着我們幾個:“沒看見這測量呢,別在這搗亂,願意看熱鬧,站到白線外面去!”
“哎呀我艹,你他媽知道這是哪嗎,你就敢跟我耍橫!”史一剛被紅色安全帽訓了一句,瞬間急眼,邁步就走了過去。
“你要幹什麼?”對面那個公司領導看見史一剛向他走過去,微微退後了一步。
“你們幾個,都把手裡的活給我停下!”那三個跟我們一起來的青年看見史一剛開口,也把背在身後的鎬把和刀拿出來,開始驅散着對面那些測量人員。
“哥們,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那個被史一剛逼退的公司領導十分會審時度勢,看見我們這邊是帶着傢伙過來的,說話的態度也緩和了很多。
史一剛並不是一個吃這一套的人,所以並未在意那個公司領導的態度,擡起手,對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杵子:“去你大爺的,我跟你好好說得着嗎,來之前,你沒打聽一下我們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不是,我怎麼得得罪你們了?”對面那個人捱了史一剛一杵子,微微退了一步:“我們公司受到丙潤電力的委託,對工地進行基本測繪,是合理合法的呀。”
“你們在測量之前,不知道這裡是盛東礦區的地盤嗎?”聽完這個人的回答,我也邁步走到了他身邊:“丙潤讓你測哪你就測哪,如果車良恭讓你測白宮,你他媽還打算去M國嗎?”
中年被我噎的啞口無言。
看見這個人的樣子,我也懶得跟他廢話:“你記住,從今天開始,你們這個測繪公司的人如果再敢往這塊地附近湊合,我直接刨坑把你們埋在這,你信嗎!”
“小兄弟,我也是個打工的,這件事我說了不算。”對面的中年聽完我的話,點了點頭:“既然你們說這塊地是你們的,那我們現在就撤,剩下的事,我們讓丙潤來跟你們協商,你們別爲難我,行嗎?”
“抓緊滾犢子。”史一剛見中年服軟,也就沒再多說,而那個中年看見我們身邊那三個手持刀棍的小青年,明顯也不打算替丙潤捱揍,頓時開始招手,叫着自己那邊人往外撤。
‘嗡嗡!’
測繪公司這邊的人還沒等全都到車邊上呢,另外一邊的道路上很快開過來了幾臺私家車,等那些車停穩之後,當初跟我們發生過一次衝突的姜慶寶,第一個從車上竄了下來,握着刀向我們這邊一指:“有一個算一個!全拍平!”
‘呼啦啦!’
姜慶寶話音落,對面的二十多個小青年,一窩蜂似的就奔着我們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