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跑了倪老虎之後,我們幾個人心情舒暢,就開始推杯換盞的喝酒,並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花熊手機響了一聲,他拿起來看了一眼,隨後對我道:“倪老虎碼人呢,看這架勢,他打算找咱們尋仇!”
“正好,我剛纔也沒打過癮呢,那咱們就在這等他!”我喝了一口杯中的啤酒:“今天我必須得把倪老虎歸攏老實了!”
“行,那我也找點人,過來給咱們壯壯場子!”花熊也咧嘴一笑,站起身打電話去了。
花熊離開之後,我看着史一剛:“你先把糖糖送回去吧,不然一會打起來,咱們可能照顧不到她!”
“你們不用管我,我自己打車走就行!”糖糖懂事的笑了一下,繼續道:“我直接回聖水瑤池,那裡很安全,你們如果鬥不過倪老虎,也可以回去,大普說了,龍城的混子,沒人敢去那裡惹事!”
“放心吧,連房鬼子手下那些人我們都能收拾,一個倪老虎,在我眼裡還不算個戰士!”史一剛不屑的一笑,跟着站起了身:“你快吃吧,吃飽了我送你!”
糖糖甜甜的一笑:“我吃飽了,你不用管我,路也不遠,我自己回去就行!”
“行,那我陪你打臺車!”
史一剛送走了糖糖五分鐘之後,花熊也打完了電話回來,隨後我們三個繼續圍坐在桌子邊上喝酒、聊天,跟在東哥身邊的一段時間,我的心態有了很大的改變,加上也經歷了不少事,正處於自信心爆棚的階段,所以全然沒把倪老虎看在眼裡。
十多分鐘之後,飯店外面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車聲,我順着玻璃窗看了一眼,外面很快聚集了一羣人,這羣人來的方式很特別,有騎摩托的,有打三蹦子的,偶爾有一兩個開車的,開的也都是那種款式很老的奧拓、豐田佳美什麼的,這夥人聚集之後,很自然的就湊在了一起,大多數都染着黃頭髮,應該也不怎麼洗,看起來油膩膩的。
“人來了!”史一剛看見外面聚集的人羣,拎着一個酒瓶子就要出門。
“自己人,我找的!”花熊咧嘴一笑,攔了一下史一剛。
“你找的?”史一剛愣了一下,隨後看着外面聚集的一羣鄉村非,表情糾結:“大哥,你這是把哪個村裡面的秧歌隊叫來了吧?”
‘騰~騰騰!’
我們正說着話呢,不遠處又開過來了一臺時風的農用三輪車,一路冒着黑煙就過來了。
‘吱嘎!’
三輪粗暴停在了飯店門口,因爲剎車太猛,直接就憋滅火了,車停穩之後,三四個小青年,順着後箱就往下跳,他們一路上被三輪的尾氣薰的,臉上都是漆黑一片。
“這幾個煤球也是你叫來的?”史一剛看見那幾個十分埋汰的青年,三觀顛覆。
“這些人我都不咋熟,我給一個朋友打電話,讓他幫我叫的人!”花熊呲牙一笑:“走吧,出去看看!”
“行,走吧!”我無語的看着花熊叫來的這些人,起身之後,邁步就向外走去。
‘咣噹!’
我們剛一出門,時風的車門就被推開,隨後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年,推開車門就跳了下來,他身上穿着一身迷彩服,沾滿了土和草葉子,看見花熊之後,青年呲牙一笑:“熊哥,啥時候開始啊?完事了我還得回家幫我爸拉糞去呢!”
“快了,稍微等一會!”花熊說着話,掏出二百塊錢遞給了這個青年:“你去買點菸和飲料,給兄弟們分下去!”
“熊哥牛逼!”邊上的一衆青年聽見花熊的話,齊齊歡呼了一聲。
青年接過花熊的錢,對着陽光看了一下:“熊哥,我是開自己家車來的,還帶了五個人,一會你是不是得多給我五十塊錢車費啊?”
“就你這個車,跑到市裡也用不了五十塊錢油啊!”花熊掃了一眼青年的時風:“多給你二十!”
“妥了!”青年也不還價,呲牙一笑,就去買水了。
邊上的青年們聽說花熊多給了時風青年二十塊錢,也都湊了過來:“熊哥,那我自己騎摩托車來的,是不是也應該多給二十?”
花熊大手一揮:“開車的多給二十,騎摩托車的每人多給十五,打車來的多給十塊!”
史一剛聽見花熊和這些人的對話,咧嘴在邊上笑了半天:“哎,你這些人,都是多少錢一個僱來的?”
花熊伸出一隻手掌:“一個人五十!”
“我艹!你們這個地方,人工這麼便宜嗎?”史一剛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如果在市裡,給本地最有名的大哥辦事,就算出個面,最少也得五百啊!”
“龍城畢竟是鄉下,這邊的地賴子,跟市裡的混子肯定沒法比!”花熊指着他叫來的二十多個人:“龍城這地方太亂,附近農村的孩子不上學之後,都願意來這邊混,混子這東西,人越多就越不值錢,你看旁邊那些十七八的小孩,平時就在鎮上的網吧裡趴活,今天我出的這五十塊錢,帶隊的抽完了錢之後,他們能拿到手三十塊錢,就算正經不錯了!”
“三十塊錢,就值得他們賣命了?”我看着這羣比我小不了幾歲的青年,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乾點什麼不比干這行強啊?”
史一剛點點頭:“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寧可出來餓肚子,也不在家裡種地,我家親戚有個小孩,初中畢業之後,自己包了二百畝地,幹了三年,掙了好幾十萬!”他看了看眼前的一羣青年,嘆了口氣:“現在的孩子,太虛榮!”
“別說龍城這小地方了,就算在安壤市裡,遊手好閒的人不也多了嗎,能像你們一樣,跟在甘楚東這種級別的大哥身邊混的,全市纔有幾個人啊?”花熊拍着我的肩膀:“出來混社會,能像咱們這樣趕上機遇,跟對了大哥,最後可以吃飽飯,還能賺點小錢,哪那麼容易啊!”
我深以爲然的點點頭:“嗯,我跟東哥之前,還跟過一個叫田瘋子的,那時候我還不如這羣孩子呢,餓急眼的時候,我們還去菜園子偷過菜呢!”
“我偷過雞!”花熊也呲牙笑了。
我們這邊聚集了一羣人,正聊着天呢,遠處又來了一夥人,交通工具也都是以摩托車和三蹦子爲主,偶爾還有幾個騎着自行車的,這些人到了之後,跟我們隔着一條馬路,很快聚集在了對面。
“哎!禿子,你咋跑對面去了呢?”我們這邊的一個黃頭髮,向對面的一個光頭喊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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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咋也來了!”對面的光頭聽見聲音,隔着馬路對黃頭髮笑了笑:“你們給多少錢啊?”
“我騎摩托車來的,六十五,還管煙管水,你那邊呢?”
“操,我這邊啥也不給,就五十塊錢人頭費!”光頭聽說我們這邊給的錢高,頓時一臉憧憬:“你們那邊還要人不?不然我也過去吧!”
黃毛搖搖頭:“夠嗆了,我這邊帶隊的是李根兒,他不讓我叫外人!”
“操,那行吧!”光頭嘆了口氣,想了想再次開口:“你多賺了十五塊錢,晚上請我去網吧包宿昂!”
“我還得交電話費呢,這樣吧,晚上我給你買瓶水!”
光頭呲牙一笑:“行,那一會完事了,咱倆一起走!”
我聽完兩個青年的對話,舔了下嘴脣:“熊哥,你們這邊的圈子,混的挺狹隘啊!”
花熊點點頭:“圈子小隻是一方面,主要還是因爲,今天咱們面對的人是倪老虎,其實不管白松還是牛萬成,他們手下都是有一批職業混子的,只是倪老虎的嘴太臭,把人都給得罪遍了,所以指揮不動牛萬成身邊那些人,就只能找這些小流氓了!”
史一剛聞言一笑,機智的看着花熊:“是不是因爲你也把人得罪遍了,所以同樣沒人?”
“我可不是!”花熊連忙解釋了一句:“普哥一心紮在牧草和飼料行業,無心插手鎮上的紛爭,所以身邊根本就沒養那種人!”
我理解的點了點頭,也相信花熊的話,因爲邢力普如果手下有人,東哥我們根本就沒機會入龍城這個局,我想了一下:“你說倪老虎指揮不動牛萬成手下那些人,那是不是說,牛萬成手下還有別人?他平時那麼忙,肯定不會親自指揮這些混子的!”
“聰明!”花熊對我伸了一下大拇指:“牛萬成手下有兩個最信任的人,除了倪老虎之外,還有一個叫丁賀,平時那些混子們,都是跟丁賀玩的,但是這幾天牛萬成去內蒙,丁賀也跟着走了!”
我聽完花熊的解釋,更加不把倪老虎放在心上了,因爲我們起了衝突之後,就連那些跟他一起混的人,都沒有一個過來幫他出頭,也足以證明,此人的確是操蛋到了極點。
兩邊的人羣聚齊大概十多分鐘過後,街道盡頭傳來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我看了一眼,倪老虎的指南者速度很快的就開了過來。
‘哐!’
指南者粗暴的壓着路基,直接開到了馬路上面。
‘咣噹!’
車停穩之後,倪老虎拎着一把砍刀,推門就下了車,他剛纔被我和史一剛打的頭破血流,現在已經包上了紗布,只露出了兩個眼睛,看見我們之後,他拎刀向這邊一指:“小B崽子,還認識我嗎?”
“不認識!”我聲音很大的笑了一下:“你腦袋包成這樣,我怎麼知道你是誰,木乃伊復仇啊?”
花熊愣了一下:“木乃伊不是埃及的嗎?”
“那可能是嫌埃及太熱,移民了唄!”史一剛咧嘴一笑,根本就沒理會倪老虎。
聽見我們幾個人的嘲笑,倪老虎勃然大怒,手中大刀一指:“都他媽給我往上衝!”
‘呼啦啦!’
倪老虎話音落,他身邊的二三十個小混子,一窩蜂似的就向我們這邊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