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張琳罵了一句之後,也沒有生氣,繼續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真心的想要謝謝你。”
“謝我什麼,謝我一心想要對付你啊?”
“算了吧,你如果真的想對付我,只需不告訴我這個消息,就能開開心心看我的笑話了。”我頓了一下:“開始的時候,你說要讓我比你痛苦無數倍,那時候我還挺難受的,但現在看來,好像最不捨得讓我受傷害的,也只有你了!”
“韓飛!”
“嗯?”
“你不覺得,你很像個魔鬼嗎!嘟…嘟……”張琳說完之後,直接就把我電話掛了。
“這你媽噠,煽情沒煽明白,怎麼還把電話掛了呢?”我看着被掛斷的電話,頓時一愣,我本來還想着哄哄張琳,把紀思博他兒子的消息給套出來呢,結果兩句話說完,直接把張琳給捅咕急眼了,我咧了下嘴,再次把電話給打了回去,但是張琳那個號碼已經空號了,我感覺她那邊,不是用的號碼模擬器,就是設置過了。
就在我爲自己的行爲感到後悔的時候,一條短信發到了我的手機上,我看了一眼內容,頓時呲牙一笑。
這條短信是另外一個號碼發過來的,內容只有寥寥數字:會源縣,綠島小區,7#,王小軍。
看見張琳發過來的短信之後,我想了一下,這個王小軍應該就是紀思博的兒子了,我當初在劉啞巴那裡打聽紀思博情況的時候,劉啞巴說過,紀思博當年剛入獄不久,他妻子就帶着孩子改嫁了,現在看來,王小軍應該是隨了他繼父的姓。
紀思博的事有了眉目之後,我也顧不得吃飯了,匆匆結了賬以後,出門就回到了車上,用導航查了一下會源縣,這個小縣城離龍城不算太遠,也就一百多公里的距離。
半小時後。
龍城出口處的公路邊上,葫蘆哥、楊濤、史一剛,還有趙淮陽、大樂、毛毛我們一行人匯合之後,開着東哥的帕薩特和我的凱越,速度很快的駛上了公路。
車上。
葫蘆哥看着我:“你能確定,這個消息是準確的嗎?”
我信心滿滿的點了下頭:“放心吧,我這個消息肯定錯不了。”
葫蘆哥讚許的看了我一眼:“行啊,沒想到紀思博的事,還真讓你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這話說的,什麼叫瞎貓碰上死耗子,不然大家都找了這麼久,你們怎麼沒碰上死耗子呢!這是我的實力,懂不!”摸到了跟紀思博有關的線索之後,我心情大好,跟葫蘆哥逗了一句。
“你們說,紀思博都已經在監獄蹲了這麼多年,他兒子也早都把姓都改了,估計見面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這種情況之下,他真的還會管王小軍嗎?”史一剛開着車,側頭問了一句。
“會!只要王小軍跟紀思博真的是父子關係,那紀思博就肯定會管他。”葫蘆哥一點不質疑的開口回道。
“咋的,你是紀思博肚子裡的蛔蟲啊,怎麼對他的想法這麼瞭解呢?”
“你們沒當過爹,不懂這種感情。”葫蘆哥吧唧了一下嘴,開口道:“以紀思博蹲了這麼多年監獄的心態來看,除了吃點、喝點、嫖點,他餘下的人生基本上也就沒啥追求了,而爲了吃喝嫖賭的話,那他只要隨便找個工作,就可以滿足基本需要,完全沒有必要幹這種在刀尖舔血的營生。”
“沒錯,這個世界上,很少有父親會對自己的兒子不管不顧,尤其是像紀思博這種蹲了半輩子監獄的,越是這種人,往往越會想要彌補失去的親情。”我贊同的點了點頭:“紀思博身上揹着命案,心理壓力一定也挺大的,這種人,往往都需要有一種精神寄託或者是信仰,用來緩解心理壓力,而紀思博的寄託,多半就會放在他兒子身上。”我的話只說了一半,另一半沒有說出來的就是,如果紀思博跟他兒子沒有聯繫,那麼張琳是絕對不會把這個消息遞給我的。
平時一向很健談的楊濤,見我們提到了父親這個話題之後,一路都挺悶的,也沒怎麼說話。
……
順着便道開了大約一個半小時之後,我們兩臺車就駛入了會源縣境內,會源是個很小的小縣城,一共就有四五條街,我們沿着導航,很快就找到了綠島小區。
這個小區是一箇中檔的住宅小區,裡面都是六層建築,大約三十棟樓的樣子,在本地應該也算是一個比較大的小區了。
車停穩在小區門口以後,我看了看葫蘆哥:“咱們怎麼辦,直接綁了王小軍,逼紀思博出來?”
葫蘆哥想了一下:“算了,先在王小軍家樓下蹲幾天吧。”
“咱們現在都已經摸到人了,還有必要再這耗下去嗎,你別忘了,胡成林的兒子,還在紀思博手裡扣着呢!”史一剛聽說要蹲點,有點不願意。
“我讓你等着,你就等着得了,屁話怎麼這麼多呢!”葫蘆哥掃了史一剛一眼:“抓孩子的是紀思博,也不是王小軍,你閒着沒事,折騰他們幹JB啥呢!”
“算了,聽葫蘆哥的吧!”我打斷了還要開口的史一剛:“王小軍從小就沒見過親爹,一直跟繼父生活了這麼多年,已經夠不容易的了,咱們如果這麼一鬧,以後他還怎麼跟繼父一起生活啊!”
“行!你們都是菩薩,就我是惡人,行了吧!”史一剛氣鼓鼓的看了我們一眼,不做聲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兩臺車很隨意的停在了王小軍家樓下的公共車位上,隨後葫蘆哥又在小區附近賓館開了個房間,我和史一剛帶着趙淮陽和毛毛,葫蘆哥帶着楊濤和大樂,大家分成了兩組,輪流在王小軍家樓下蹲守。
兩天的蹲守下來,我們已經把王小軍家裡的情況摸的差不多了,王小軍的繼父名字叫王根,是縣城裡一個飯店的廚師,王小軍二十多歲,也沒什麼正式工作,就在附近的一個網吧當網管,這爺倆就住在7號樓3單元一戶40平米的小房子裡。
我們每天的工作,就是在王小軍家樓下的車裡守着,或者等他上班的時候,去網吧等着,但是連續蹲守了兩三天,我們也沒看見紀思博的影子。
這天晚上,葫蘆哥帶人把我們換下來以後,我帶着史一剛他們幾個吃了點飯,隨後溜達着就回到了賓館。
“哎!飛哥,我忽然感覺,咱們這麼蹲着,有點不對勁啊!”史一剛在洗手間刷着牙,探頭對我說了一句。
“怎麼不對勁了?”正在用手機看電子書的我,隨口問了一句。
“你想啊!就算紀思博真的跟王小軍有聯繫,可這種聯繫也不一定非得是見面啊,萬一他們倆只是每天通電話呢?又或者王小軍缺錢的時候,紀思博只是把錢給他打在卡里,那咱們這麼等下去,得到什麼時候纔能有結果啊?”史一剛漱了漱口,吐掉了嘴裡的水:“即使紀思博可能有的時候想兒子了,真的會過來,但誰又知道,他會是什麼時候來呢?”
聽完史一剛的話,我笑了一下:“你說的這些我也想過,但是可能性不大!畢竟紀思博是一個蹲了二十多年監獄的人,他剛進去的時候,手機還是那種大哥大呢,像他這種多年不跟社會接觸的人,對於網絡轉賬這些東西,使用的頻率應該不會很高,而且他現在身上揹着命案,對於手機這種可以定位的東西,肯定也是能少用就會盡量少用,他只要不傻,心裡就肯定清楚,自己落網是早晚的事,對於一個這種心態的人,肯定是能多看一眼兒子,就會來多看一眼。”
“嗯……”史一剛聽完我的話,抿着嘴點了下頭,走過來拿起了一支菸:“有時候想想,紀思博這一輩子,也挺可憐的哈!”
“在社會上飄着的人,誰容易啊!”我笑了一下,也沒有解釋。
我正看着小說的時候,葫蘆哥的電話直接就撥打了進來,我剛一接通電話,他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在哪呢?”
“我在賓館唄,還能在哪啊!”我以爲葫蘆哥是讓我去接班的,所以懶散的答了一句。
“你馬上帶人來王小軍上班的網吧,快點!”
“出什麼事了?”我一聽葫蘆哥這麼說,頓時坐直了身體。
“艹他媽的,紀思博可能來了!”
“等我!”
我說完一句話,拿起外衣就往外走。
史一剛看見我的動作,眉頭一皺:“你幹啥去啊,火急火燎的?”
“你馬上叫趙淮陽和毛毛起牀,快點!”我一邊說話,就開始蹬着腳上的鞋:“紀思博好像過來了!”
“操!”史一剛罵了一聲之後,連衣服都沒穿,撒腿就往門外跑了出去。
接完電話不到五分鐘,我就開車趕到了王小軍上班的網吧門口,四下看了一眼,葫蘆哥的車根本就不在,於是又立刻給他打了過去:“你在哪呢?”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葫蘆哥鬱悶的答了一句:“剛纔王小軍從網吧出來之後,直接上了一臺出租車,我跟在他後面,已經在這個小縣城裡面兜了好幾圈了,我感覺,他一定是想找一個地方,跟什麼人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