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朱順結完賬,並且把周桐他們幾個人的錢一結,我們酒樓裝修的這個活,就算是徹底結束了,剩下的開業那些事,主要都是由二哥處理,我也不怎麼關心,開車去鎮上給葫蘆哥他們買了一些吃的和生活用品之後,直接開車返回了關押高金的那個村子。
折騰了一天,等我返回院子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我把車開進院子,剛一下車,就聽見高金那個房間傳來了史一剛不斷地喝罵聲,頓時皺眉,向門口蹲着抽菸的楊濤走了過去:“裡面又怎麼了?”
“媽的,咱們讓高金給耍了!”楊濤叼着煙,憤懣的罵了一句。
“怎麼回事?”
“高金這個老王八蛋,之前說好了是要配合咱們,結果喝完水,睡足覺以後,睜開眼睛就變卦了,依然是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哦!”聽楊濤這麼一說,我點了點頭,也並沒怎麼生氣,之前葫蘆哥說得對,對於高金這種人,我壓根就沒指望他能那麼痛快,就把大潘的消息透露給我們,如果他那麼容易就把大潘給賣了,別說大潘不敢用他,那連我們都不敢相信他話語的真僞,我聽見房間裡只有史一剛的叫罵,有點好奇:“葫蘆哥呢?”
“他用史一剛的手機聊微信,跟隔壁村的一個單身老孃們聊上了,那個老孃們家裡這幾天正在秋收呢,葫蘆哥去她家,幫忙收玉米了。”楊濤有點無奈:“這倆人,一個老不正經一個小不正經,一點招沒有。”
“算了,葫蘆哥那麼大年齡了,平時泡個妞啥的,咱們也得理解,萬一倆人成就一段黃昏戀,咱們還算幫了他呢。”在楊濤他們的眼裡,葫蘆哥就是一個滿嘴跑火車,而且還比較騷的中年男人,但是我跟葫蘆哥去過他父親的墓地,也知道他背後紋身的意義,雖然不知道葫蘆哥以前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我清楚的是,現在的三葫蘆,絕對不是當初那個滿心想打拼出一個未來,守着老婆孩子生活的人。
“你真能扯犢子,葫蘆哥纔多大啊,就被你說成黃昏戀了。”楊濤在地上捻滅了菸頭:“你回來買吃的了嗎?”
我把車鑰匙地給楊濤:“買了些熟食,還帶了點酒,都在後備箱呢。”
“行,那你在這看着吧,我去吃點肉,這陣子吃素給我吃的,都想啃自己腳後跟了!”楊濤走了幾步,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回頭:“你盯着史一剛點,高金這次出爾反爾,給他氣得夠嗆,他都禍害高金一下午了,別出什麼事。”
“好!”我點了點頭,直接推門走進了廂房裡。
我一進門,就看見高金在炕上躺着呢,他雙腳被膠帶綁着,一隻手被銬在暖氣管子上,能自由活動的那隻手,則是掐着一根點燃的煙,此時高金的臉上全是鼻涕和眼淚,看起來要多埋汰有多埋汰,我有些意外的看着高金,當初葫蘆哥拿電棍出溜他,他都沒哭,怎麼此時史一剛給他煙抽,他還哭了呢,感動的?
“艹你大爺的,你給我繼續抽!”還沒等我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史一剛伸手就在高金的腳心上碰了一下,隨後高金的身體本能一哆嗦,顫顫巍巍的抽了口煙,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史一剛手裡正攥着一根繡花針,而高金的腳心上,則密密麻麻的全是針眼。
“哎,你這是幹啥呢?”我看見史一剛用針扎高金的腳心,還不斷地逼他抽菸,有些好奇,伸手探起了一支菸,掏出了打火機。
“哎,別……”
‘啪!’
史一剛話音落,我嘴裡的煙也跟着點燃,隨後一股辛辣的味道直衝咽喉,還沒等我咳出來,腦瓜子跟着就是一陣轟響,然後鼻涕眼淚嘩的一下就都出來了,這煙我剛抽了一口,嗓子就像被火燒了一樣,直接拿起了旁邊的水碗。
“……哎!”
沒等史一剛話說出口,杯裡的水被我一口灌下去了大半碗。
‘噗!’
水剛一接觸舌頭,我一下就噴了出來,隨後“嘔”的一聲就吐了。
五分鐘後。
“好點沒?”史一剛遞給我半瓶礦泉水,言語關切的問了一句。
“艹你大爺,你那煙裡放的是什麼東西?”我被史一剛那根菸嗆的,直到現在還嗓子疼,尤其是喝了那碗鹽水之後,嗓子都啞了。
“也沒什麼東西,我往裡面摻了點薄荷葉,然後擠了點芥末,對了,還有幾粒花椒。”史一剛呲牙看着我:“怎麼樣,夠勁吧,這一下午,我都逼着高金抽了四五根了。”
“你說你閒的沒事,禍害他幹啥。”我擦了擦腦門上因爲嘔吐而出的冷汗:“像他這種人,既然決定了不說話,你就算是整死他,他也不會開口的。”
“他說不說是他的事,但我必須得把這口惡氣除了,你別忘了,這個大潘當初可是想要過你的命!”提起這件事,史一剛就恨的咬牙切齒。
“這種人的確不值得可憐。”想到大潘那些下作手段,我也心生厭惡。
“所以啊,不管高金說不說,我都得把自己心裡這口惡氣出了!”史一剛志得意滿的看着我:“我跟你說,我現在做的這一切,纔剛開始,往後我的手段還多着呢。”
“你的手段?”我被史一剛逗笑了:“給他灌鹽水啊?”
“那個鹽水不是給他喝的,是我怕他腳上的針眼感染,給他洗腳用的,每扎幾下,我就會把他的腳放在那個碗裡泡一下,我跟你說,我都想好了,下一步我就給高金的食物裡攙偉哥,然後成天給他看小電影,憋死這個B養的。”
聽見史一剛的話,我臉色一變:“你是說,我剛纔喝的那碗水,是給高金洗腳的?”
史一剛一臉茫然:“你把那個水喝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看見呢?”
“哇!”
剛剛緩和過來一點的我,又吐了。
……
接下來的幾天裡,東哥跟二哥他們始終沒有來過這個院子,都在龍城那邊如火如荼的準備着酒樓開業的事,而葫蘆哥們我就住在這個小院子裡,每天百無聊賴的等待,不,葫蘆哥應該不屬於此列,因爲他用史一剛的微信,不斷撩撥着附近的單身婦女,幾乎每天都會出去一段時間,幫人收莊稼,雖然高金的事沒什麼進展,可葫蘆哥是真心被曬黑了,跟他媽個煤球似的。
四天的時間下來,也不知道是承受不了史一剛的折磨,還是感覺到大潘真的不回來營救自己了,高金也慢慢開口,逐漸交代出了大潘那邊的事,但都是手下那些小掌櫃的事,還有幾個小賭場運營的情況,跟我之前在潘海那裡瞭解的差不多,也足見高金沒有撒謊,不過關於大潘的事,他依舊隻字不提。
不知不覺的,時間就到了酒樓開業的前一天。
這天晚上,我躺在牀上,有些難受,畢竟我們在龍城混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纔有了自己的產業,而酒樓開業的時候,我竟然不能在現場,心裡多少是有一些落差的。
我這邊正躺着呢,葫蘆哥笑呵呵的進了房間:“想啥呢?”
“沒事,犯愁臺灣島什麼時候迴歸呢。”我咧嘴一笑,遞過去了一支菸。
“明天早上,你帶着小濤和史一剛回去吧。”
“回去?”我看着葫蘆哥:“那高金這邊怎麼辦?”
“放心吧,他最近被史一剛折磨的,都快精神失常了,而且人一旦打開了話匣子,那些埋在心底的秘密,也就隱藏不了多久了,他吐口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沒必要再留下這麼多人看着他了。”
“萬一大潘的人找來怎麼辦?”
“這個地方除了咱們內部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就算公司有內鬼,大潘都不可能找到這個地方,你回去吧,畢竟酒樓是你親自裝修的,如果開業的時候不在場,你心裡能舒服嗎?”
聽見葫蘆哥這麼說,我有些鬆動:“那你不回去啊?”
“我就算了,年紀大了,不喜歡熱鬧了,再說當年我們跟康老大在一起的時候,什麼大陣勢沒見過啊……”提起以前的事,葫蘆哥自己都愣住了,隨後自嘲的一笑:“算了,不提了。”
“你要這麼說,我明天可真的回去了!”我畢竟還是貪玩的年齡,所以對於開業的事,心裡還是很憧憬的。
“去吧。”葫蘆哥隨意的擺了擺手:“這邊我自己能應付,你們暫時也不用過來了,高金是個硬骨頭,靠武力很難讓他開口,正好你們走了,我好好跟他嘮嘮,試試用情感去感化他。”
“哈哈,你不怕他像瀋陽那個人妖一樣,懟你屁股啊!”
“滾,少跟我扯淡!”提起瀋陽的事,葫蘆哥我們倆對視一眼,全都笑了。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的起了牀,帶着史一剛和楊濤趕回了工地,隨後在宿舍裡換好了張琳跟我買的那一套價值數萬的行頭,對着鏡子擺弄了半天,轉身對她拋了個媚眼:“怎麼樣,帥吧!”
“還不錯。”張琳躺在被窩裡,打量了我半天,很認真的品評了一句。
“那必須的,畢竟哥底子好。”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起來吧,咱們倆一起去。”
“算了,你自己走吧,我就不去了。”張琳向上拉扯了一下被角:“我這個人不喜歡熱鬧,也不喜歡那個閔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