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押着白松的妻兒出門之後,順着樓梯就開始下樓,剛走了幾步,下面就傳來了上樓的腳步聲,聽見這個聲音,我們都以爲是樓上的居民回來了,所以都微微側頭,刻意的擋着自己的面龐,楊濤也把手搭在女人小兒子的脖頸位置,對女人露出了一個威脅的眼神。
我們繼續走了一會,狹窄的樓道內就出現了三個青年,爲首的一個人掃了我們一眼,隨後低下頭,繼續上樓。
看見這些人上樓,我的手也微微攥住了手裡的卡簧刀,繼續向下走,這棟樓的樓梯不算很長,大家很快就擦身而過了,樓道內也沒人出聲,十分的安靜。
就在那三個人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帶頭的那個青年忽然伸手,一下就向我身邊的女人抓了過來。
“小飛!”楊濤看見那個人的動作,本能提醒了我一句,而我也早就做出了反應,手裡的卡簧刀對着這個人就紮了過去,這個人往邊上一躲,對着我就推了一下,因爲他是上樓的,所以站的位置比較低,這一下直接推在了我的肚子上,我刀口的位置捱了他這一下,腿頓時一軟,身子順勢向前倒去,前面的阿豹見狀,動作很快的扶住了我,接着他身邊的一個青年掏出懷裡的砍刀,對着那個人就劈了一刀,那個人閃身一躲,直接跟阿豹的手下廝打在了一起,他們倆這一動手,本就狹窄的樓梯間內顯得更加擁擠,對面剩下的兩個青年見狀,也都向楊濤他們撲了過去,打算搶孩子。
一個青年擠過人羣,伸手抓住白松的大兒子,粗暴的將他奪到了自己懷裡,隨後轉身就要走,看見青年的動作,我硬撐着站起來,一刀就紮在了他腿上。
“小江!”白松的媳婦看見這個人中刀,眼圈一下就紅了。
“你們倆,想法帶嫂子走!”小江表情猙獰的嚎了一嗓子,隨後抓住我的頭,使勁往樓梯扶手上撞了一下。
‘咚!’
我的頭撞在堅硬的鐵欄杆上之後,視線都有些重影了,但手依然抓着小江的衣服,史一剛也竄上來,對着小江頭上猛砸了兩拳,一下將孩子拽了回去,小江看見孩子被搶回去了,轉身就奔着史一剛使勁,我在後面抓住機會,對着他後腦又是兩拳,接着小江轉身,一把抱住我“啊”的喊了一聲,接着使勁往前一推,我們倆順着樓梯就滾了下去。
翻滾中,我的頭有好幾次都磕在了樓梯上,等兩個人停下來之後,我連疼都感覺不到了,掄起拳頭對着小江的臉上一頓猛捶,他也雙手抓住我的頭,對地上一頓撞。
我們倆這邊正打着呢,阿豹那邊的一個人衝上來,對着小江的後背就砍了一刀,接着連續踹了好幾腳,把小江順着下一層的樓梯又給踹了下去,小江滾到下面之後,在地上掙扎了半天,也沒爬起來。
‘踏踏踏!’
這時候,五樓房間裡面剩下的兩個還有戰鬥力的人,也從樓梯上面跑了下來,跟後面的楊濤打在了一起,楊濤因爲要一邊對付這兩個人,還要看着身邊的孩子,所以很快就捱了好幾下。
我從地上爬起來之後,一看自己前面的衣服,全是血,撩開一看,已經癒合的刀口再次崩開,皮肉外翻着,看起來十分的猙獰,但此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我四下看了看,撿起一根鐵管的掃帚,邁步就再次衝了上去。
我剛邁上樓梯,就看見楊濤扛起一個人,順着樓梯扶手給掀了下去,隨後史一剛也一腳把一個人踹了下來,我躲閃不急,被這個人推着退了好幾步,一下子撞在了牆上,隨後用手裡的掃帚管子往他脖子上一架,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呃!”
這個人被我勒住脖子以後,身體明顯的失去了力氣,也不掙扎了,過了十多秒之後,我一鬆手,這個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呼吸着,漲紅的臉上全是痛苦的神色,我對着他頭上踹了一腳,直接把他給踹倒了。
小江那邊剩下的一個人發現往上衝上去不,轉身就奔着我過來了,對着我肚子就踹了一腳,他這一腳下來,我感覺左肋針扎一樣的疼,反手給了他一拳,隨後就徹底失去了戰鬥力,這個人撿起地上的掃帚管子,對着我就要抽,這時候阿豹從他身後過來,一槍把子砸在他的後頸,直接給他放倒了,後面的史一剛見狀,抓住對面剩下的一個人,用他的頭向牆上猛地撞了好幾下,給他也放倒了。
等我們把對面的人都收拾完了之後,白松的媳婦站在原地,反而沒那麼驚恐了,甚至有些鎮定的看着我:“你們費這麼大力氣,都要把我們娘仨帶走,你跟白松之間,到底有多大的仇恨?”
因爲傷口的疼痛,我臉色刷白,汗水已經連成線了:“白松在外面做的孽,你清楚多少?”
“他在外面做的事,從來不會對我說,但是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像你們一樣,爲難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白松媳婦說完這句話,對着我的眼神裡充滿了鄙夷。
聽見她這麼說,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在地下室那天,小妍空洞且絕望的眼神,接着火一下就上來了:“你放心,白松對我做過的事情,我會毫不保留的還在你身上。”
“你敢!你如果敢傷害我,那白松一定會殺了你的!”
我看着白松的妻子:“白松做的事情,也足夠讓我殺了他!”
“少他媽廢話。”史一剛看見白松媳婦傲慢的眼神,一把拽住了她的頭髮,使勁往下一拽,帶着她就向樓梯下面走去,眼神裡也充滿了恨意,也許提起白松,他也想到了糖糖遭遇的事情。
史一剛帶着女人下樓之後,我也邁步要跟下去,但是剛邁了一步,就感覺腳步發飄,阿豹從旁邊扶住了我的胳膊,然後掀開我的衣服看了看,看見我肚子上崩裂的刀口之後,他點點頭:“你挺有剛,是個人物。”
“別誇我,我如果真是個人物,絕對不會被人逼到這步田地。”話說完之後,我邁步就要繼續走。
“別逞能了!”阿豹攔了我一下,隨後蹲在了我身邊:“我揹你吧。”
“有勞了!”我看見滿地是血的走廊,也沒推辭,俯身趴在了阿豹背上,他站穩之後,揹着我就向樓下走去。
‘咣噹!’
我們剛走了沒幾步,旁邊的房門一下就推開了,一個戴着眼鏡,穿着睡衣的中年看了看走廊裡躺着的小江他們,又看了看我們這些人,有點驚愕:“你們……”
阿豹旁邊的人見狀,直接用刀指着中年:“沒你的事,回家撅着去!”
“好嘞!”中年十分配合的點點頭,伸手就把門帶上了。 шшш▲тt kǎn▲¢ Ο
走出樓道之後,我看了看樓道門口,還停着一臺還沒有熄火的獵豹吉普,車的副駕駛位置還放着不少盒飯,應該是小江他們的車,阿豹旁邊的一個青年拉開車門,取下車鑰匙,伸手就扔到了一個下水道里,隨後我們這些人分成兩批,楊濤和史一剛帶着阿豹那邊的一個人,還有白松的妻子和小兒子上了一臺車,我們剩下的人則都上了另外一臺車,大家都上車之後,兩臺車迅速離開了這個小區。
車上。
阿豹翻看了一下我肚子上的傷口:“你這個傷挺嚴重,還能堅持嗎?”
我搖了搖頭:“沒事,給我支菸!”
阿豹點燃一支菸,塞到我嘴裡之後,在腳下拿起了一個旅行包,然後拿出了消毒水和繃帶什麼的:“你自己撩着點衣服,我給你簡單處理一下傷口。”
我看了看阿豹手裡那種一小卷一小卷的繃帶,又看了看自己接近十五釐米的刀口,啞然失笑:“哥們,你這一卷繃帶展開之後,還沒有我刀口長呢,能管用嗎?”
阿豹低頭擰着消毒水的瓶蓋,也不知道聽沒聽出我語氣裡的調侃:“至少能保證你的傷口不會感染。”
“行,那就整吧。”看見他打算往我傷口上倒消毒水,我也不裝B了,拿起車內的一塊破布就咬在了自己嘴裡。
……
我們的車開了大約四十分鐘,再次停在了那個廢棄防空洞前,隨後大家推開車門,阿豹手下那幾個人,推搡着白松的妻兒就走了進去。
平安到達目的地之後,我才感覺輕鬆了一點,身上的那些傷也都開始泛起疼痛,我坐在一塊石頭上,沒多大一會,身上的衣服就被汗水打溼了,一陣山風吹過,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身體也開始哆嗦起來,應該是發燒了。
阿豹看見我的樣子,蹲在邊上,把手裡的半截煙塞到了我嘴裡:“一會我讓人下山,給你買點抗生素和止痛藥吧,不然以你的狀態,可能抗不了多久。”
“行!”我牙齒打顫的答了一句。
“屋裡那娘仨,你打算怎麼處理啊?”
“輪了她!”我看着阿豹,毫不猶豫的開口:“這個活,你們能接嗎?”
“嘖!”阿豹坐了嘬牙花子,笑了:“理論上是能接,但是幹我們這種活的,一般都要保持體力,很少扯犢子。”
“上一次五千。”我皺眉打斷了阿豹的話。
“呵呵,這是個好活啊,在你這當一天鴨子,夠我去外地乾折一條腿了,行,看在錢的份上,這活我接了。”阿豹笑着站起來,轉身就要進防空洞。
“哎!”阿豹走到洞口的時候,我又叫了他一聲。
阿豹轉身:“咋的,反悔了?”
我嘆了口氣:“把那倆孩子帶出來,別讓他們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