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聽完我這個問題,猛然擡頭跟我對視着,眼神也凌厲了不少:“這件事,你不能知道!”
我針鋒相對的看着大奎:“這件事,我必須知道。”
“不可能!”大奎說完這三個字,直接站起了身:“該說的都說完了,我現在就走,你要真覺得我是敵人,那就一槍打死我好了!”
‘咔噠!’
大奎話音落,我真的伸手掰開了手槍的保險:“奎哥,你別逼我。”
“我不是逼你,而是在幫你。”大奎微微俯身,向我湊近了一點:“小飛,我們這次來蒙古,完全是奔着辦私事來的,跟你大哥與房鬼子之間的恩怨毫無關係,所以我們的目的是什麼,對你們來說不重要,可是我一旦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你,就等於把你們盛東公司的人全給牽扯進來了,爲了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去玩命,你能替他們做這個決定嗎,如果你能,我現在就告訴你那個人是誰!”
面對大奎的這個回答,我的確是有些心裡發虛,大奎說的沒錯,如果這件事真的會關係到公司所有人的命運,並且跟我們毫無瓜葛的話,就算大奎想說,我也會把耳朵捂起來,畢竟沒人願意給自己找麻煩,我想了想,收起了手槍:“你說的是真的?”
大奎笑了笑:“我已經幫了你們不止一次了,你感覺如果這件事沒有那麼複雜,我有必要躲着你們,在暗中幫忙嗎?”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你既然說了那夥人跟我們毫無關係,爲什麼還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襲擊我們?”想起當初差點斃了我的另外一夥匪帽男子,我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的。
“那個人之所以襲擊你們,是因爲他想把你大哥也拽到這盤棋局裡面來,而我一直保護你們,則是爲了不讓你們趟這潭渾水,所以我剛剛纔跟你說,我不能將那個人的身份告訴你,你更不能把我的身份告訴你大哥,這是爲你們好,明白嗎?”大奎看見我態度軟了下去,頓時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知道了!”聽完大奎的話,我把最近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結合了一遍,仔細想了想,大奎的確沒有害我們的理由:“可是就算我不說你的身份,你又怎麼能確定房間裡那些人,不會說出你的身份呢?”
“這點你大可以放心。”大奎笑了笑,指着我的肚子:“還記得剛纔開槍打你的那個人嗎,他纔是龍頭,而我跟其他人一樣,都是被僱來帶隊的。”
“剛纔那個人,是你的幌子,對吧?”大奎話音落,我順着他的話就接了下去:“所以他剛纔纔會玩命的逃跑,至於其他的,不管二哥他們怎麼逼問房間裡的人,都不會把事情查到你身上,而你爲了不讓房間內那夥人懷疑你,所以偶爾也會出去辦事,就比如當初在蒙古人手裡救我那次,就是你授意他派你出去的,這樣一來,你不僅送了我一個順水人情,也能打消其他人的疑慮。”
“聰明!”大奎對我豎了一下大拇指:“今天如果不是你湊巧把我堵在了路上,我是絕對不會暴露的,總之你記住,別讓楚東知道我的這重身份就好了。”
我抿着嘴想了一下:“可是這件事我如果不告訴東哥,萬一等日後你們出了事,我怎麼跟他解釋?”
“你不用解釋,我這麼做,自然有我這麼做的道理,這個決定不是我做的,是康哥做的。”大奎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如果真是爲了你大哥好,就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
“我知道了。”幾句談話下來,我腹部的傷口又開始傳出了疼痛感,咬牙迴應了一句。
“我走了,你保重!”大奎捏了捏我的胳膊:“找個合適的機會,提點你大哥一句,這次有了那夥人的參與,你大哥肯定收拾不了房鬼子,勸他回國吧!”
“我們能不能收拾房鬼子,你說的不算。”我言語生硬的說完,微微擡頭:“奎哥,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大奎點頭:“你問吧!”
我看着大奎:“三葫蘆究竟是你們的人,還是你們對手那邊的人?”
‘刷!’
我這個問題一出口,大奎直接就愣住了,隨後過了差不多三秒鐘,他才伸手在我頭上呼啦了一把,隨後咧嘴笑了:“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呢!”
看見大奎笑了,我也跟着笑了笑:“三葫蘆是康哥的人,對吧。”
面對我的詢問,大奎裝傻似的聳了下肩膀:“當初不是你去大興安嶺把他接來的嗎,他是誰的人,你問我,我哪知道去!”
“這件事,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去問東哥。”
“別!”大奎聽我這麼說,一下就慌了:“這件事千萬別告訴你大哥,否則會出大事的。”
“呵呵。”大奎話音落,我自嘲似的笑了笑:“張康就這麼不信任我大哥啊?”
“操,瞎JB說啥呢!”大奎冷着臉呵斥了我一句:“康哥是爲了你大哥好。”
我點頭:“嗯,我可相信了呢!”
聽見我不鹹不淡的迴應,大奎也有些尷尬:“小飛,我們以前經歷的那些事,你不懂,我也沒法跟你解釋,總之你記住,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用對錯就可以衡量的,同樣的,也有很多事情不是我們眼中看起來那個樣子的,不管你大哥跟康哥之間是什麼關係,這些事情都不是你這個小弟可以去揣測的,明白嗎?”
“……你走吧。”對於大奎的這些話,我一句都沒聽進去,向外揮了揮手。
“唉……之前你們沒去龍城的時候,楚東就總跟我提起你,他說你這個孩子,是那種值得他死了以後託孤的人,因爲他混了這麼多年,像你這種實在到有點傻的小混子,他還是第一次見,也正是因爲這一點,他纔會把你留在身邊,打算讓你將來給他做個司機什麼的…後來過了一段時間,楚東又轉變口風,開始誇你聰明,他說很多事情,其實你心裡都有數,但是你從來不用自己的心機去禍害別人,正因爲你這種能看透事情的本質,但是還能堅守底線的性格,他覺得你當司機有些屈才了,決定把你往上提一提,就這樣,你走到了今天。”大奎說着頓了一下:“小飛,平心而論,甘楚東很欣賞你,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你,我能看得出來,我對他很忠誠,那麼你一定希望他好,在這一點上,咱們的想法和目的都是一樣的,我說了這麼多,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我們瞞着東子,是在幫他。”
聽見大奎這番完全是爲了穩住我而說出的恭維話,我點了點頭:“嗯,我明白。”
‘踏踏踏!’
我這邊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聽見這個聲音,本打算繼續說點什麼的大奎表情一變,對我說了一句“保重”之後,攀着牆頭就翻出了院子。
看見大奎走了,我使勁做了一個深呼吸,邁步從配電室後面走了出去。
“飛哥,是你嗎?”我剛一走出去,史一剛就打着手電照了過來。
“嗯,是我!”我對着史一剛的方向輕輕應了一聲。
“操,你可嚇死我了!”史一剛聞言,一瘸一拐的走到我邊上,看見我衣服上的大片血跡之後,伸手就把我架住了:“你怎麼了?”
“剛纔追人的時候,肚子捱了一槍。”我看了看史一剛瘸着的腿:“你呢?”
“別提了,我被一個傻逼用刀攮在屁股蛋子上了,離屁.眼就差幾釐米,差點懟到我大腸頭子裡去。”史一剛這邊扶住我以後,我腳下一軟,身子本能的就要往下倒,史一剛用力提了我一下,頓時也疼得呲牙咧嘴的。
我們倆這邊還沒等動身,二哥帶着楊濤和毛毛也跑了過來,看見我身上的傷口,二哥睜大了眼睛:“槍傷?!”
我使勁皺了一下臉上的五官,大口喘息着:“子彈擦着皮膚打穿了,人沒事,就是有點失血的症狀。”
“走,馬上去醫院!”二哥話音落,跟楊濤他們一起扶着我,大家邁步就往院子外面走。
史一剛鬆開我以後,被毛毛攙扶着,看着二哥:“那個龍頭的情況,打聽出來了嗎?”
“出來了,說是一個叫小彌的男人,有個人的手機裡還有他的照片,我拷貝了一份,至於他的身份,明天我會讓國內的關係去查。”
‘刷!’
我們這邊正說話呢,一抹車燈頓時照向了我們的方向,隨後一臺私家車速度很快的順着道路開過來,停在了我們身前。
‘咣噹!’
車門推開之後,葫蘆哥和趙淮陽一起下車,看見我衣服上的血,葫蘆哥愣了一下:“怎麼搞的,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二哥看見葫蘆哥到場,也有些意外:“葫蘆哥,你怎麼過來了?”
“我最近一直在盯着房鬼子那邊的動靜,最近這幾天,咱們這邊的網收的超不多了,我就撤回來了,然後楚東說你們出來辦事,我怕你們應付不了,就過來看看!”葫蘆哥語速很快的解釋完之後,揮了揮手:“這不是聊天的地方,先送小飛去醫院,快點!”
葫蘆哥話音落,我點點頭,看着身邊的人:“二哥,史一剛你們開車走吧,我撐不住了,坐葫蘆哥的車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