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男?”聽完安童的話,我更懵了:“你他媽一個處男,閒着沒事幹了?!過來嫖雞毛娼啊?”
“嘿!這話說的,處男怎麼了,你瞧不起處男啊?咋滴,你小時候是操着姑娘出生的啊!”安童面對我的質問,一頓嘴炮反擊,隨後繼續道:“我跟你們說,我打算出來嫖這個事,已經琢磨了一年多了,但是總感覺在我家周邊嫖,容易被我爸知道,我爸那個人你們不瞭解,如果這種事被他知道了,他肯定得揍我,所以我才跑出這麼遠的。”
“行行行,你愛怎麼着怎麼着吧!”幾句話下來,我發現安童這個人,十分的碎嘴子,而且別人還勸不住,於是也就不插話了,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果然,安童即使沒有人引導,嘴也不會閒着,繼續道:“等我跟那個姑娘摩擦出火花之後,發現我的手機還沒開機呢,於是就打算出門口溜達一會,這時候那個老闆讓我結賬,我就問他多少錢,他說一共一萬零一百五十五!”
“多少錢?”聽見這個數字,我有點懵逼:“這他媽不是坑人呢麼!”
“對啊,我也這麼想的!”安童使勁點了下頭:“之前來的時候,我都跟那個老闆說好了,避孕套是由他們店裡提供得,可是他非得找我多要了五塊錢套錢,氣死我了!”
“你生氣是因爲五塊錢套錢?”我腦瓜子嗡嗡響的看着安童:“那剩下的一萬多呢?”
“我不是說了嗎,姑娘一百五一個,至於剩下的一萬,老闆說是之前那兩個姑娘的打車錢,據說那兩個老孃們,一個是從南斯拉夫過來的,還有一個是從塞內加爾來的,都屬於國際友人,所以回國的費用,可能稍微貴了那麼一丟丟。”
我看着安童:“你相信了?”
“也不能說全信,頂多半信半疑吧,畢竟那兩個老孃們臉上的粉,都塗的挺厚的,我也很難看出來,她們到底是哪裡的人,不過老闆對我說,之前他已經跟我講清楚了,如果想要換姑娘,得讓我出打車錢,也怪我了,當時沒問打車錢的價格。”
聽完安童的解釋,我氣的腿肚子都有點轉筋:“那剩下的四萬,是怎麼回事?”
“當時我嫖完了姑娘之後,聽見院子裡挺熱鬧的,就出去看了看,發現不少人都在鬥地主呢,我就跟着玩了一會,然後也不知道怎麼了,你們說,我在電腦上鬥地主的時候,成天都能贏歡樂豆,爲啥到了這,就開始輸了呢?”
“廢話,跟你玩的人都是老千,你不輸纔怪了呢!”
“不可能,我們玩牌的時候,我一直在盯着他們看,那幾個人絕對不是老千,我就是運氣差了一點而已,算了,願賭服輸吧!”安童說着話,還大氣的擺了擺手。
‘咣噹!’
我們幾個說話的功夫,房門再次被人推開,又有一個人被帶進了這個房間裡,隨後又跟着進來了三四個青年,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數錢的人,也沒說話,面對房間內七八個對夥的青年,我低着頭,也沒說別的,畢竟康哥已經交代過了,安童的安危最重要,我們沒必要因爲這點錢,牽扯安童涉險,至於被坑的錢,就等以後的時候再說吧。
又過了三十秒左右,那個接過我袋子的青年,已經數完了袋子裡的錢,轉身看着我:“哥們,你這個數額,有點不對勁吧,這小子一共欠了我們五萬,你這些錢只有四萬二,差了八千多呢!”
“什麼意思,還嫌少啊?”聽見青年的話,我微微皺眉:“你們這個店裡是怎麼回事,咱們彼此之間都心知肚明,而我這個朋友是外地來的,不懂咱們這邊的規矩,但既然他上當輸錢了,那我們也認了,可你要是非得說拿出五萬才能走,我肯定沒有了,這錢你如果收下,我就帶人走,你如果不收,那把錢還我,我把人丟在這,不要了。”
“不是,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呀,我要是留在這,不得被凍死啊!”安童頓時插了一句,
青年聽完我的話,想了想,又看了看史一剛和楊濤我們三個:“你們幾個,是本地人?”
“怎麼着,我還給你看看身份證啊!”史一剛一點好臉沒給的回了一句:“錢就這麼多,能不能帶人走,給個痛快話!”
“呵呵,行!”青年看着桌上的錢,笑着擺了下手:“走吧!”
“走!”
看見青年點頭,我拽着安童的胳膊就往外走,安童因爲穿的衣服少,所以身上凍的冰涼,像一根冰棍成精了似的。
“不行!我不能走!”安童被我拽了一下,竟然站在原地沒動,指着那幾個拎着鎬把的青年,很認真的看着我:“他們是憑手藝贏的錢,我既然輸了五萬,那你就應該給他五萬,我在電話裡也跟你說了,我是借五萬,你怎麼就拿來了四萬呢?”
安童這句話一出口,房間內所有的人,包括在牆角蹲着的那幾個人,全都懵了。
“行了,別扯犢子了,快走吧,行嗎?”看見安童這副樣子,史一剛十分無奈的勸了一聲。
“不行,欠別人的錢,我必須還清了。”安童話音落,執拗的看着那個數錢的青年:“這樣吧,既然我這幾個朋友沒把錢帶夠,我就先給你打個欠條,你放心,明天晚上之前,我肯定把這個錢給你們送過來。”
“啊……不、不用了,你走吧!”對夥青年看見安童這個舉動,竟然有一些不知所措了。
“不行,我既然輸了錢,就必須給你,這是江湖規矩,我懂!”安童用一副無知的眼神在房間內掃視良久之後,走到不遠處的桌子上拿起紙筆,竟然還真的寫起了欠條,看見他這個舉動,我頭都快炸了,這小子,純粹他媽一個二楞子。
安童寫完欠條以後,伸手就塞到了對夥青年的手裡:“喏,給你!你放心吧,明晚之前,我肯定把剩下的錢給你送來!”
“好,謝謝啊!”對夥的青年看了看一臉興奮的安童,竟然有點害怕了,估計他從業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選手吧。
“沒事,你們憑手藝贏錢,能答應讓我這個陌生人欠着錢離開,已經很給我面子了,江湖路漫漫,咱們有緣……不對,明天晚上再見。”安童感激的點點頭,接着邁步就向外面走去,一出門,頓時被冷風吹的一個激靈。
我看着安童的背影,又轉身看了看史一剛:“我怎麼感覺,我在他身上,看見了你年輕時候的影子了呢?”
“去個JB的吧,我小時候要是有他一半傻,估計都活不到這麼大。”史一剛咧了下嘴:“這個傻狍子,咱們過來接他,他都沒感激咱們,反而相信了這羣騙他的人,真服了!”
“算了,走吧,走吧!”面對安童的舉動,我也有些無奈,因爲我們之間並不熟,而且康哥也交代我們要照顧好他,既然安童願意給人送錢,那就讓他送吧,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錢,願意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只要他不出事,我的任務也就算達成了。
想到這裡,我瞬間就坦然了,跟在安童身後,向前面的院子走去。
‘嘭!咣噹!’
‘嘩啦!咣!’
‘……!’
安童我們幾個出了門,剛順着走廊從後院走到前院,一陣打鬥和叫罵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我探頭再向外一看,此時前面的院子裡,至少有十五六個人,正聚在一起互相撕打着,其中還有我最開始問話那個伺候局的人,我還沒等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呢,後院那邊再次衝出來了三四個人,也跟着加入到了戰團裡。
“哎呀我艹,這麼暴力麼!”安童看見前面打架了,非但不躲,反而一臉憧憬的看着我:“兄臺,平時我老舅他們混社會,也是這麼打打殺殺的嗎?”
楊濤看見有人倒向我們這邊,向後退了退:“不然應該是什麼樣子,石頭剪子布分輸贏啊?”
“這也太刺激了,比看電影刺激多了,就是空氣裡這股血腥的味道,有點不好聞,嗆得人有點噁心。”安童話音落,一臉亢奮的看着我們:“我這次來安壤,除了找地方嫖.娼之外,剩下的目標,就是跟着我老舅一起混社會了,哎呦呦,你們看,那個人掏刀了,哎呀呀,真狠!我艹!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看見安童的樣子,我這才反應過來,爲什麼康哥沒有親自過來接安童,而是讓我帶他在外面玩幾天,合着安童骨子裡還是個暴力狂,我說的麼,康哥怎麼會給我那麼多錢,自己卻躲了,估計早就知道了這是個惹禍精。
經過五六分鐘的打鬥以後,前院的鬥毆已經進入了尾聲,此時招待所這邊的十多個人雖然有受傷的,但是還都站在原地,而對面的三四個人,已經被打趴下了,看見這一幕,我有些慶幸,我之前真的沒想到招待所會有這麼多人,加上後院的人,至少有二十人,如果剛纔我們貿然動手,下場肯定跟這些人一樣。
‘呼啦!’
招待所這邊的人,收拾完了那幾個青年之後,伸手就把他們從地上拎了起來。
“咦?”看見這一幕,安童微微皺眉
“怎麼了?”看見安童的樣子,我好奇的問了一句。
“你們看那個帶頭的人,剛纔就是他跟我玩的牌。”安童指了指招待所那邊的一個帶頭人,有些不解:“奇怪了,剛剛他明明跟我說,他不是招待所的人,而是跟我一樣來玩牌的,怎麼現在卻跟招待所的人混在一起了呢。”
“……!”聽完安童的話,我有些無語,合着這個倒黴孩子,到現在還沒相信自己是被人騙了呢。
這時候,前面那幾個被架起來的青年,也開始不斷的掙扎,其中一個人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你們這裡就是個黑店,你們出老千都被我們抓住了,憑什麼還讓我們出錢!”
‘嘭!’
青年話音落,招待所那邊的帶頭人,對着他肚子上就掏了一拳:“去你媽的,我就出老千了,你能把我怎麼樣,我告訴你,這裡是安壤,不是你老家,你如果識時務,就麻溜把錢掏了,省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刷!’
聽見那個帶頭人的話,安童愣了足有五六秒鐘,纔不可思議的轉頭看着我:“你剛纔跟我說,他們是出老千贏得我,都是真的啊?”
我白了安童一眼:“廢話!”
安童聽完我的話,再次沉默了幾秒鐘,隨後彎腰,在地上撿起一把刀,轉身就奔着後院那邊竄了回去:“他媽的!你們把錢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