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振不行!”史一剛話音未落,我直接給他否了:“昨天吃飯的時候,你沒聽阿振說啊,他兒子現在還沒滿月呢,你就帶着他出去扯淡,萬一出了點差錯,誰負責啊?”
史一剛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咱們就讓他開個車,也不進去動手,能出什麼差錯。”
“那也不行!這種事太缺德了!”我搖了搖頭:“阿振現在老婆孩子都有了,咱們再拉着他出去打架,不仗義。”
‘叮咚!’
我們幾個說話的時候,我的手機也收到了東哥的短信,我拿起手機對二人比劃了一下:“下午兩點動手。”
楊濤看了看錶:“還有六個多小時,時間足夠了,要不然,咱們花錢僱幾個小混混吧。”
我想了想,點頭:“也只能這樣了,實在不行就多花點錢,僱點託底的……”
‘咣噹!’
我話音未落,房間的門一下被推開了,隨後安童有點憤怒的看着我們:“氣死我了,我趴在門口聽了半天,實在是受不了了,你們什麼意思啊,寧可僱人,也不帶着我,是吧?咋滴,我素質就那麼低嗎?”
我看着安童,有點鬱悶:“哎,你這孩子啥毛病,怎麼喜歡扒牆頭呢!”
“扒牆頭?啥意思啊?”安童明顯沒聽懂史一剛的東北話。
“別廢話,這沒你的事,快出去。”史一剛站起身,推着安童就向外走,畢竟安童身份特殊,遇見這種冒險的事,我們肯定不敢帶着他,因爲除了差錯,我們肯定負擔不起。
“哎,你別推我呀!”安童被史一剛推了兩下,伸手就奔住了門框,轉身看着我:“飛哥,剛纔我在門口都聽見了,你們不是缺個開車的嗎,而且你們也說了,這個開車的人不會有危險,那你們就帶着我唄,我開車可好了,號稱三亞藤原拓海,真的!”
“你會開車?”聽完安童的話,我和楊濤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有些心動。
安童看見我們鬆動了,忙不迭的點頭:“會!會會會!不僅會開,還開的特別好,別說漂移了,就是蹦起來翻跟頭我都會!”
看着安童滿臉期待的樣子,我點了一支菸,搖頭:“不行,還是不能帶着你,你如果真的出事了,我沒法跟康哥交代。”
史一剛也跟着開始推安童:“就是,行了,你快出去吧,真納悶了,一個***,家裡還那麼有錢,怎麼這麼喜歡嫖.娼、賭博和打架呢。”
安童被史一剛連着推了兩下,也有點着急了:“我出錢,我出錢行不行!”
聽見安童說出錢,我們幾個都愣住了:“出錢?出什麼錢?”
“這樣行不行,你們帶我出去辦事,我給你們三個每人買一部最新款的手機。”安童看着我們:“除了手機之外,晚上我再請你們吃大餐,只要你們能想出來的地方,隨便點,我買單,行不?”
安童話音落,我還沒等說話呢,史一剛瞬間就把手鬆開了,看着安童:“你是說,你幫我們去打架,然後再給我們買最新款的手機?還有吃飯?”
“對!不光吃飯,等吃完飯之後,你們想去幹什麼都行,嫖.娼,賭博,怎麼着都可以,全部是我消費,行不?”
聽完安童的話,史一剛轉身,看着我,眼神裡滿是憧憬,倒不是因爲一部手機,而是這種求着別人帶他去打架,而且還往裡搭錢的選手,我們都是第一次遇見,我又看了看安童,他站在門口,一臉認真的看着我,我跟安童對視了一眼,發現這個孩子真挺有意思的,最主要的是,這孩子雖然有點彪,可是眼神裡彷彿總是帶着一股自信,而這種自信的眼神,是一種從小養尊處優,被父母捧着長大,從骨子裡迸發出來的自信,這種眼神,是我這輩子都模仿不了的,看見安童殷切的眼神,我點了點頭:“手機我們就不要了,如果你真想跟着,也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到了地方之後,一切聽我指揮,絕對不能自己捅咕什麼幺蛾子出來。”
安童看見我答應了他,一臉的興奮:“放心,只要你帶着我去,我肯定聽你的話,你就是讓我順着樓頂上跳下去,我都不帶猶豫的。”
“少扯淡,我閒的沒事,讓你跳樓幹什麼。”我也被安童逗笑了,想了想,收拾劉德奎這樣一個村痞,四個人應該也夠了,於是起身:“行了,既然決定了,那大家就都去收拾一下,咱們吃點東西,然後去劉德奎那邊看看是什麼情況。”
幾個人商量完了方案以後,我們紛紛開始洗漱,吃完了安童買回來的早餐,幾個人開着寶馬,就向東哥給我的地址趕了過去。
……
劉德奎所在的位置,是市區邊緣的一個城中村,在一圈高層建築的包裹中,有着一片低矮的平房,劉德奎的地址,就在挨着路邊的一個平房,是一個很小的食雜店,左邊是連綿的房屋,但是以劉德奎家爲界限,右面的房子有很多都已經被推平了,不少的裝載機和工人,正在一片廢墟之中穿梭着,在這片廢墟上,還零星的散着幾個獨立的小院落,應該是釘子戶。
等我們到地方的時候,劉德奎的小店房門緊鎖,窗子也用那種包着鐵皮的木板擋着,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
食雜店對面的陰涼處,史一剛拎着幾瓶水,遞給了我們:“我剛纔跟隔壁超市的老闆打聽了,劉德奎是一大早上離開的,據說他在這一帶的名聲很差,因爲這個人的嘴賊JB損,說話的時候滿嘴噴糞,而且特別財迷,那些相處了十多年的老鄰居來買東西,他連一毛錢都不給抹,所以店裡的生意也不怎麼好,不過他倒是挺敬業的,每天早出晚歸,可是最近這些天不知道怎麼了,他這個店沒事就關門。”
我笑了笑:“他現在抱上了毛躍進這條有錢的大金腿,肯定撈了不少好處,自然沒有心思管這個小店了。”
“那咱們怎麼辦,就這麼幹等着啊?”安童聽說劉德奎不在家,有些失望:“我還以爲咱們會像古惑仔裡面演的一樣,到了地方,下車就幹呢,整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沒撈到。”
“你就是一個負責開車的,劉德奎在不在家,礙你蛋事。”史一剛笑了笑,把一瓶水遞給了安童,隨後看着我:“不過話說回來,東哥之前跟咱們說,大家等到兩點的時候同時動手,萬一到了下午,劉德奎沒回來,怎麼辦?”
“打個電話,想辦法調他一下。”話音落,我掏出手機,按照食雜店招牌上的電話就打了出去,沒想到,還真打通了。
“喂,誰啊?”電話剛一接通,裡面就傳出了一個十分不耐煩的聲音。
“啊,那個啥,你是十里香食雜店的老劉嗎?”
“你給我打電話,不JB知道我是誰啊?有事快說,我這忙着呢!”劉德奎那邊的聲音很嘈雜,聽起來像是棋牌室之類的地方打麻將呢。
“啊,老劉,是這個麼事,我是咱們附近拆遷工地的,這不是嗎,最近我們工地的工程快開工了,所以我就想跟你談談,往工地食堂供應糧油和蔬菜的事。”因爲史一剛說了這人是個財迷,所以我一開口,直接用工地食堂勾了劉德奎一下。
“供應食堂?”果然,劉德奎一聽我這麼說,態度頓時平和了一些,聽筒裡的聲音也沒那麼嘈雜了,應該是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隨後繼續道:“你在工地,是管啥的呀?”
“那個…我啥也不管,就是後廚負責買菜的,呵呵。”
劉德奎想了想,語氣很謹慎:“你們建築公司的老闆叫啥名?”
“我也不知道老闆叫啥,我們是在工地承包的食堂,都是自己負責採購,跟建築公司沒啥交集。”
“負責採購的?”劉德奎那邊頓了一下:“哥們,你是不是姓張啊?”
“對啊,你怎麼知道的呢?”聽見劉德奎這麼問,我也沒往歪處想,直接點頭應了一聲。
“艹你媽個血B的,你這個張,是張康的張吧!”劉德奎扯着嗓子嚎了一句之後,繼續開罵:“小B崽子,下套想坑老子,你做你媽的白日夢!”
我被劉德奎罵了一句之後,腦瓜子一聲轟響,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他怎麼會識破我們的身份,於是繼續道:“老劉,你說什麼呢?什麼坑你?”
“去你媽的,別演了!”劉德奎根本沒搭理我:“小B崽子,你他媽看過誰家食堂買菜的,能用的上尾號六個7的手機卡,啊?!我艹你媽滴!”
“去你媽的吧,我用什麼手機號,跟我做啥職業有關係嗎,我就是掏大糞去,我該用這個號,不也還用這個號嗎!你這人真他媽有病,我給你生意,你不謝我也就算了,罵我幹你爹籃子!”被劉德奎識破身份之後,我也跟他對罵了一句,但也沒承認自己的身份,伸手就把電話掛了。
電話掛斷之後,楊濤看着我陰沉的臉色,笑了笑:“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見你倆罵起來了呢?”
“別提了,這個傻逼太謹慎。”話音落,我再次煩躁的蹲在了牆根下面,也有些鬱悶,看來這個劉德奎,比我想象中的要難對付。
“那怎麼辦?他不露面,咱們也不能一直等着啊?”
“這個劉德奎太謹慎了,咱們得想個辦法逼他出來,要不然他今天都不一定敢回家。”話音落,我有點鬱悶的點上了一支菸,在這之前,我們跟劉德奎一點交集都沒有,真想逼他出來,也不容易。
我這邊正想轍的時候,安童忽然伸手,指着遠處的一夥人:“哎,你們看,那邊是怎麼回事啊?”
史一剛叼着煙掃了一眼:“強拆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聽見二人的對話,我擡頭一眼,就在前面拆遷工地那裡,能有四五十個小混混,一窩蜂似的衝進了一個院子,過了不到兩分鐘,就有不少人搬着開始向院外搬東西,隨後又拖着一個哭天喊地的婦女出了院子。
看見那些強拆的隊伍,我咧嘴一笑,一個想法頓時在心中醞釀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