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他媽的,這夥人以爲自己是巴菲特啊,就賣個塗料,還JB玩壟斷!”史一剛聽完阿振的話,伸手一拍桌子:“收拾他,必須收拾他!”
“收拾什麼收拾,你消停眯着!”看見史一剛暴躁的樣子,我頓時扭頭呵斥了一句,其實我心裡的第一想法,跟史一剛一樣,也打算收拾一下這些來搗亂的小混子,但是轉念一想,又隨即否決,我們跟在東哥身邊這段時間,不論是面對房鬼子,還是毛躍進,都有着不死不休的矛盾,所以大家做的,也都是玩命的事,但阿振這件事不一樣,因爲阿振也說了,另外一家塗料店的老闆是個地痞,我們過去收拾他們一頓,雖然很簡單,可是因爲這點矛盾,誰也不能整死誰,而我更沒法每天守在阿振的店門口,如果這件事不一次性處理利索,難保他們以後會不會暗中禍害阿振,這麼一來,反倒適得其反。
阿振坐在旁邊,聽見我訓斥史一剛,也有些尷尬:“小飛,今天來找你之前,我也想過了,這種事我找你們出面,不合適,畢竟我自己已經害怕了,對於自己不敢做的事,讓你們去冒險,的確不仗義,這件事如果你爲難,那就算了……”
“你他媽說什麼呢!”正在低頭思考對策的我,聽完阿振的答話,猛然擡頭,語氣不悅的開口:“王振,我發現你成了家之後,心思怎麼變的這麼複雜了呢?”
“我……”阿振聽完我的話,頓時語塞。
“不論到什麼時候,咱們都是兄弟,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情。”我看着阿振,再次開口:“你放心吧,這件事我肯定給你辦,但是咱們既然要辦,就得把它辦好,免得留下尾巴,以後你也麻煩。”
“有什麼麻煩的,幹就完了唄!”一直坐在邊上沒吱聲的安童,終於憋不住發言了:“飛哥,我跟你說,對付這種地痞,我最有經驗了,扯別的都沒用,你就得揍他,而且還不能揍一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聽過沒?所以咱們每兩天就過去揍他們一頓,他們找茬了,就揍,不找茬,也揍,什麼時候路過,看他們不順眼,還得揍,就算哪天看他們順眼了,也得揍一頓。”
“都看着順眼了,你還揍他們幹啥?”史一剛聽完安童的邏輯,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叫防微杜漸,懂不!即使那些人被咱們打服了,以後再也不敢找茬了,咱們也得沒事過去揍他們一頓,必須得把他們揍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的,咱們一年揍他們幾十頓,我就不信,他們誰還能不長記性。”
“哎呀,你快閉嘴吧。”看見安童在旁邊手舞足蹈的比劃,我頓時煩躁的一擺手,然後看着阿振,正色道:“對了,你剛纔說的那個塗料店老闆,叫什麼名字啊?”
阿振想了想:“好像叫什麼邊鵬,聽我隔壁建材店的老闆說,這個邊鵬,在市裡也是個挺有名的混子。”
“邊鵬?怎麼這麼耳熟呢?”我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總感覺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對了,隔壁建材店老闆還跟我說,邊鵬是跟富丹混的。”阿振看着我,繼續道:“富丹你知道吧,當初咱們上學的時候,他混的挺出名的,邊鵬的店叫衆志塗料,是他跟富丹合夥開的,之所以能形成壟斷,也是因爲富丹的功勞。”
“昂,我想起來是誰了!”聽阿振說起富丹,我一下想起了邊鵬這個人,當年我上學的時候,因爲匡思宇和張燁打架,把我和嘯虞也牽扯了進去,當時張燁找來校外的混子,就是這個邊鵬,據說這個邊鵬還是什麼武功高手,但是一個飛腳剛起步,就被冷磊從半空中擊落,隨後再就沒站起來過。
聽說對面的人是邊鵬後,我低着頭想了想,看着阿振:“你剛纔說,你的店打算什麼時候開業?”
“本來是定在後天,這個日子,還是我花錢請風水先生給我算的吉日呢,不過現在看來,估計是夠嗆了。”
聽完阿振的話,我扭頭,看了看正蹲在地上,用手一直扒拉甲殼蟲的安童,繼續道:“沒事,後天的時候,你正常開業,到時候,我會過去。”
“能行嗎?”
“放心吧,肯定沒事。”我對阿振笑了笑:“你回去之後,該裝修裝修,該準備開業就準備開業,就當沒有邊鵬這件事,在開業之前,他們如果來惹事,你就忍着點,儘量避免衝突。”
“行,反正我店裡裝修的事,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在開業之前,我會盡量少往那邊去。”阿振聽見我肯定的語氣,臉色也不那麼緊張了。
“這樣也好。”見阿振說完了正事,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下午四點多了:“要不晚上別走了,咱們一起吃個飯吧。”
“不了,飯我就不吃了,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文娟和孩子都在家等着呢,我過來就是跟你說一下這個事,然後就得回家做飯了。”
“孩子百天兒,快了吧?”聽阿說起家裡的事,我笑着問道。
“嗯,快了,還有半個多月。”一提起孩子來,阿振臉上變的笑逐顏開。
“哎,少女和少婦,你喜歡哪個呀?”大家說完了正事,史一剛看着阿振,突兀的開口問道。
“什麼?”阿振聞言一愣。
“少女和少婦,你選一個!”
“我現在孩子都挺大了,所以除了文娟,我對任何女人都不感興趣!”阿振根本沒聽出史一剛的玩笑,認真的迴應道。
“操,你是真有勁!”
“……”
簡單聊了幾句後,阿振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就率先離開了,史一剛站在窗口,看着樓下的阿振騎着電動車離開後,轉頭,皺眉看着我:“飛哥,你說這才幾年的時間啊,阿振怎麼變成這樣了?這要是換做以前,他膽子就是再小,可被人欺負到頭上,也不至於窩囊成這樣吧?”
“行了,少說兩句吧,阿振現在跟咱們不一樣,你現在出去打完了架,想的是晚上去哪喝酒,去哪找姑娘,而且就算真的捅出了簍子,進去蹲個三年兩年的,也沒什麼大問題,可阿振能行嗎?他現在肩膀上扛着個家庭,別說三年兩年了,就是蹲上個十天半拉月的拘留,老婆孩子也受不了啊。”我頓了一下:“現在的阿振,已經跟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操!”史一剛聽完我的話,言簡意賅的表達完自己的心情,繼續道:“最讓我生氣的,其實還不是他被人欺負了不敢還手的事,而是他今天的態度,我跟你說,他今天要是打電話過來,說剛子,我他媽讓人欺負了,你拎着刀過來,那我二話不說,馬上就去,可你看他剛纔那個樣子,低聲下氣的,還張嘴閉嘴用‘求’這個字眼,他啥JB意思啊?”
“他就是在社會上生存久了,被磨的圓滑了而已。”想起阿振剛纔的那番舉動,我也有些鬱悶,因爲從阿振的言行來看,他明顯是跟我們生疏了,甚至對於我們,還有一點恐懼,我明白,他如果不是被逼到絕路,肯定是不回來求我們的,因爲此時此刻的阿振,在心裡絕對特別的反感我們,更不願意與我們有任何瓜葛,他很怕,他怕他有事求上了我們,更怕我們將來有事,也會用到他,對於有了老婆孩子,有了家庭的阿振來說,安穩,真的比什麼都重要,這一刻,我們的交流不再是兄弟之間的打趣,而是一個普通人,對於混子的恐懼和厭惡。
史一剛聽完我的幾句話,琢磨了一下,可能也覺得有些道理,不再埋怨,繼續道:“阿振這件事,打算怎麼辦,你想好了嗎?”
“沒有,他不是後天纔開業麼,不着急。”我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道。
“要我說,不就是一個地痞麼,有必要這麼麻煩嗎,直接跟東哥打個招呼,啥事不都擺平了。”
“東哥連自己手頭上的一堆正事,每天都還忙不過來呢,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儘量別給他添麻煩,咱們自己處理吧。”一想到東哥中午喝酒時第三下氣的樣子,我頓時擺手拒絕。
“……”
我躺在牀上,跟史一剛聊了一會阿振的事情後,頓時酒力上涌,躺在牀上沉沉睡去了,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一看旁邊,兩個牀位空蕩蕩的,估計推車門的那對師徒,還真的出去實地調研少女與少婦的問題了。
最近這些天,我一直都沒怎麼好好休息,所以躺在牀上,迷迷瞪瞪的睡了好幾覺,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起牀,一看牀上,那師徒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正躺在牀上睡覺呢,我也沒理他們倆,自己去隔壁小飯店點了兩個菜,又要了兩瓶啤酒,獨自吃了點東西后,回到房間裡繼續睡。
……
連續睡了兩天後,第三天一早,我就被阿振的電話吵醒了。
“喂,阿振!”我看了看外面剛剛升起的太陽,打着呵欠問道。
“小飛,一會我就準備開業了,你們幾點過來啊?”
我聞言,看了看睡的像死豬一樣的史一剛和安童,壓低了聲音:“行,我這就起牀收拾一下,你開業的時間,定了嗎?”
“那個陰陽先生跟我說,十點四十八是個好時辰,讓我準備放鞭炮。”
“知道了,你那邊正常準備,十點半之前,我肯定到場。”
“那先這樣。”
“嗯,電話聯繫吧。”
“嘟…嘟……”
我躺在牀上,掛斷了阿振的電話後,起身,走到了安童的牀邊,伸手推了他一下:“安童,醒醒!”
“啊,怎麼了?”安童被我叫醒了之後,瞪着紅腫的眼睛,睡眼惺忪的問道。
“你先別睡了,幫我個忙唄?”
“咋滴,是不是要砍人!”安童聽說我找他幫忙,莫名的精神了不少。
“呵呵,不是砍人,是放炮。”
“放炮?放什麼炮?”
“是這麼回事,前天下午,我有個朋友過來,說他的店裡要開業,你記着沒?”
“刮大白那個?”
“對,就是他!”我點了點頭,繼續道:“剛纔他給我來電話,說店裡有些忙不過來了,叫咱們過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