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遠,繁星高掛。
秋風烈,寒氣襲人。
‘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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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色下,我們這邊的五十多人手持武器,沿着漆黑的山路不斷行進,除了沉重的腳步聲,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步行了大約兩公里左右,我的身體開始往外冒虛汗,晚飯的時候我只嚼了半包方便麪,加上連續一天的發燒症狀,已經讓我的身體幾近虛脫,整個人昏沉的不行,這時候我什麼都不想,只盼着能早點結束今晚的行動,然後回市裡蒙着頭大睡一覺,二十多年來,被窩這個詞,還是第一次這麼吸引着我。
“停!”
十幾分鍾後,隨着帶隊的大奎一擡手,後面的一衆人等集體停下腳步,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座山的山腳下,眼前是一條上山的道路,這條路原來應該是走渣土車的,很寬闊,至少有十來米寬,但是因爲長年的荒廢,路面已經被雨水沖刷出了溝壑,同時也長滿了雜草。
“奎哥,辦事的地方,就是這了唄?”看見大奎喝止衆人的動作,二哥邁步上前,低聲問了一句。
“沒錯,從這條路往裡面走,有一個廢棄的採坑,採坑邊緣有個遺棄的鐵礦場廠房,咱們要找的那夥人,就在那裡棲身。”大奎監獄簡介的介紹完情況,壓低了嗓音:“所有帶隊的人,向我身邊集合。”
‘呼啦!’
隨着人羣中略微騷動,我們這邊的人,還有六七個帶隊的青年,很快圍聚在了大奎身邊。
“簡單介紹一下情況,咱們要辦事的地點,就是這個山頭。”大奎指着上山的道路,繼續開口道:“因爲沒有提前偵查,所以對夥有多少人,咱們目前還不清楚,但絕對沒有咱們人多,他們手裡肯定有槍,所以你們也都有個心理準備,免得聽見槍響,亂了陣腳。”
“明白!”幾個帶隊的青年紛紛點頭。
“行,那咱們現在就分配一下任務,老於,你啥意思?”大奎說着話,看向了老於,眼神間帶着徵求的神色,看起來,於德貴在康哥的身邊,已經取得了一定地位。
“來之前,我看過這邊的礦區規劃圖,對這座山有些印象,這個山頭,一共有前後兩條路,前面這條是走大車的,後面那條路,是原來礦上工人下山的便道,走個私家車什麼的,沒有問題,除了這兩條路,那個選場的兩側,其中一面是上百米深的礦坑,另外一邊是一片很大的針葉松林。”老於語速很快的說完礦坑的情況,繼續道:“咱們要注意的有兩點,第一,辦事的時候,所有人遠離礦坑,否則那個地方掉個人下去,可不是鬧着玩的,其次就是要嚴防死守,絕對不能讓裡面的人逃脫,必須把兩條下山的路堵死,同時也要防止他們向松樹林子裡面逃竄,我的意思是,咱們的人分成兩幫,一夥人走大路上山,另外一夥人繞道山後,從那邊往上摸,然後同時向鐵選廠合圍過去。”
“可以。”大奎略一思忖,點頭同意。
老於也跟着點頭,繼續道:“咱們今晚要處理的人很謹慎,既然他們把藏身處選在了這麼一個隱秘地方,那選場周圍肯定有放哨的人,咱們這四五十人,想要悄無聲息的摸上去,很難,我的想法是,咱們倆各帶一半人手上山,然後在裡面選幾個動手利索的,組成兩個小股的人馬,由你我親自帶隊,先把外面的暗哨拔了,等確認外圍安全了,大家一起往裡衝。”
“如果咱們沒拔掉暗哨,被發現了怎麼辦?”於德貴話音落,我在一邊插嘴問道。
“那就沒辦法,只能硬衝了。”於德貴扭頭看了我一眼,無表情的開口:“按照我的推測,咱們今天晚上要收拾的這個團伙,最多不會超過二十個人,而咱們的人手,是他們的幾倍以上,即使動手硬剛,咱們在人數上也是佔優的,之所以會拔掉暗哨,只是爲了減少傷亡。”
“我沒問題了。”聽完於德貴的解釋,我向後退了一步。
“既然都沒問題,那就幹吧,抓緊把事辦完,大家也能回市裡泡個熱水澡。”國豪見大家都沒異議,笑看着大奎:“咱們怎麼分組啊?”
大奎看着國豪:“老於不是說了麼,我們倆分別帶兩隊,你們誰跟老於,誰跟我,自行決定。”
“我從後山摸上去,體力消耗會比較大,昨天晚上沒被凍感冒的,儘量來我這邊。”老於跟着補充了一句。
“行,那我跟你走吧。”國豪聽完老於的話,帶着幾個人走到了他身邊,史一剛和安童想了想,也站在了老於那邊,然後幾個帶隊的人,也招呼着自己的手下,分到了老於那邊,其中也有阿虎,我感覺阿虎過去,應該也是爲了護着點老於,免得他出什麼意外。
很快,我們這五十多人就悄無聲息的分成了兩夥,大家很安靜的站在路邊,在月光的映襯下,看起來氣勢非凡。
“行,既然人分好了,那就出發吧。”老於說完話,藉着月光看了一眼手錶,對大奎道:“我從這裡走到後山的路口,最快也需要二十五分鐘,這樣吧,你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半小時,隨後上山,到時候咱們應該能遇見。”
“可以。”
“走了!”老於跟大奎說完話,一揮手,帶着身邊的二十多人,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大奎看着老於帶人消失在了山路上,對我們也勾了勾手,帶頭向路邊的一片矮樹叢走去:“行了,他們走了,咱們也別像傻狍子似的在路邊戳着了,都找個地方隱蔽,等時間一到,咱們也跟着上山。”
‘呼啦!’
衆人聽見大奎的話,紛紛向矮樹叢那邊走去,蹲在了樹冠或者石頭後面,隱匿在了路邊。
一塊石頭後面,大奎、二哥、楊濤我們四個湊在一起,低聲交談。
“我這個人啊,就是吃八百個豆子不嫌腥,其實剛纔老於叫人跟他去後山的時候,我就心動了,但是又怕走路累,就沒去,現在看看,還不如跟着去了呢,雖然累一點,最起碼也比在這凍着強啊!”楊濤淌着大鼻涕,不斷地搓着雙手,眼神間滿是懊悔的神色。
“行了,人都走了,你還說那些有啥用。”大奎脫下外衣罩在頭上,阻擋着菸頭發出來的亮光,看了看我們幾個:“你們抽不?”
“我來一口!”我把頭探進大奎的衣服裡,使勁嘬了一口煙,想讓自己昏沉的腦袋清醒一些,但並沒有什麼作用。
等我一口煙抽完,大奎看着二哥我們三個:“一會摸暗哨,你們三個陪我去唄?”
“不去!”大奎話音未落,我們三個便異口同聲的回絕道。
“我艹,回答的這麼整齊劃一,你們提前商量好了吧?”大奎聽完我們的回答,頓時一愣。
“奎哥,這種事還用商量嗎?”二哥斜眼看着大奎:“就因爲你非帶着我們在山上過夜,把我們哥幾個全給凍感冒了,你看看我們幾個這大鼻涕燙的,比蘭州拉麪都長,剛纔小飛走的那幾步道你也看見了,腳下都絆蒜了,你說,就我們三個這造型,你敢帶着我們去拔暗哨嗎?”
我連連點頭:“就是!真要動起手來,估計不用別人打我,我自己就躺下了。”
“行了昂,都JB別跟我扯淡,不就是一個感冒麼,咋還讓你們說的跟籃子讓人割下去了似的呢。”大奎一點不信的懟了我們一句,繼續道:“你們也看見了,剛纔那些沒感冒的,全被老於帶走了,而且摸暗哨這種事,必須得要身手好的,還得有一定配合,肯定不是找幾個外圍就能做的,咱們這邊,也就你們哥幾個能跟我配合好,這事就這麼定了昂!”
“你要是非讓我們幾個上,也不是不行,但提前說好了,我們幾個真的都發燒呢,辦事的時候如果除了差頭,你事後別跟我們說沒用的。”二哥機智的打了個預防針。
大奎笑了笑,無所謂的一擺手:“放心吧,沒事,剛纔老於我們倆不是說了麼,拔掉暗哨,只是爲了減少傷亡,如果真失敗了,大不了就強行動手唄。”
“行,那我們幾個就跟你上了,一會我吩咐一聲,讓趙淮陽和周桐帶隊,領着其餘人在後面,如果咱們這邊失敗了,讓他馬上帶人補上去。”
“好!”
“……!”
我們這邊商量了一會動手的細節,時間很快過去了二十多分鐘,大奎看了下手錶,第一個起身,低沉的喊道:“行了,時間到了,所有人向我這邊集合,上山了!”
‘呼啦!’
已經在矮樹叢裡蟄伏多時的青年們聞言,紛紛從路邊走出來,聚攏在了一起,同時刀槍出鞘,子彈上膛,一股肅殺之氣油然而生,大奎看見衆人的狀態,滿意的點點頭,一揮手。
‘踏踏踏!’
隨着鞋面與沙土地摩擦的聲音泛起,二十幾號精壯青年手持刀槍,跟在我們身後,浩浩蕩蕩的沿着山路,向半山之中的鐵選廠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