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楊濤扯下匪帽男子血漬淋淋的匪帽後,下面那張塌了鼻子,並且浮腫異常的臉龐,頓時展現在了我們面前,雖然這個人的臉已經腫的沒人形了,可我還是一眼認出了他:“老七!”
“媽的,我剛纔還納悶,究竟是什麼人,會爲了房鬼子這麼拼命呢,合着原來他不是爲了房鬼子,是爲了冷磊。”阿虎掃了一眼地上的老七:“張仕嘉這個人,是冷磊手下的頭號鷹犬,像他這種死忠不二的狗腿子,能爲了冷磊跟咱們拼命,不稀奇。”
楊濤微微點頭:“看來冷磊手裡,也是真的沒什麼人可用了,否則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親信,過來冒險襲殺大普。”
“也不一定,咱們今天的計劃做的很逼真,也許冷磊讓老七過來辦這件事,是給他鍍金的也沒準呢。”這個時候,我也沒什麼心思去揣測冷磊的意圖,指着地上的人:“想辦法,先給他弄到手術室去,把命給保住,以他跟冷磊的關係,肯定知道其餘的那些人藏在哪裡。”
“怎麼着,咱們的計劃,這就完事了?”阿虎看了我一眼:“不繼續蹲一波了?”
“沒必要了。”我微微擡手,打斷了阿虎的話:“老七來醫院,絕對不會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剛纔咱們的動靜鬧的這麼大,估計跟他在一起的人,既然沒衝進來幫忙,估計早就該跑了,即使不跑,也應該知道大普住院,是個假消息了。”
阿虎想了想,點頭:“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把老七送到手術室去,給咱們所有的人集合在一起,守住手術室,只要張仕嘉控制在咱們手裡,冷磊絕對藏不住。”
“行!”
……
幾分鐘後,已經昏迷不醒的老七被送往手術室,進行急救。
又過了十幾分鐘左右,明傑也快速趕到了醫院,開始處理我們打架的善後工作,因爲我們打架的時候,連ICU病房都沒出,所以除了賠償一些儀器,也沒什麼其他的,醫院那邊連報警都沒報,對於那些過去問詢的病人和家屬,都以有人醫鬧的藉口搪塞了過去。
醫院二樓的手術室門前,被明傑安排的明暗哨全都來了,總計二十多人,將走廊堵了個水泄不通,走廊另一端,阿虎、楊濤、明傑我們四個人,嘴裡叼着煙,站在窗口朗朗吹着牛B。
“今天這件事,你辦的挺漂亮,咱們這邊一個人沒受傷,就按住了一個冷磊那邊的人,估計他做夢都想不到,原本是他們打算用毒鏢殺人的辦法,卻被咱們反過來,坑了他們一波。”
“操,什麼叫沒人受傷,我被裹得像個木乃伊似的,你看不見啊。”我掀開上衣,指着裡面層層包裹的繃帶,不悅的開口。
“呵呵,跟抓住老七比起來,你這點傷,那還叫個事嗎,不管怎麼說,今天這個事,辦的真的挺痛快。”明傑的臉上笑意難掩,拍了下我的肩膀:“謝了啊!”
“都是一家人,你跟我道什麼謝。”我斜了明傑一眼,指着手術室那邊開口道:“張仕嘉這個人,是從學生時代起就跟着冷磊混的,也是一路見證了冷磊從一個食不果腹的小混混,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的見證人,他跟冷磊的關係,不僅僅是大哥與小弟那麼簡單,現在的冷磊,在外面的仇家,絕對比朋友多,加之他這個人比較冷血,平時也比較獨,有什麼事,從來都不相信別人,所以能跟他玩到一起的人,更是鳳毛麟角,我估計在他身邊,唯一一個能讓他真正信任的人,也就是老七了,現在他落在咱們手裡,冷磊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最近這段時間,你得多加防範。”
“放心吧,就算沒有張仕嘉這檔子事,我也一直防着冷磊呢,我真不是跟你吹牛B,就算冷磊現在來了,我也……”
‘咣噹!’
明傑這邊一句話還沒等說完的時候,走廊另一端的手術室那裡,忽然傳來了一陣推門的聲音,我順着傳來聲音的方向本能看見,之間門口站着的二十幾個請見,已經‘呼啦’一下子跑進去了一多半,然後一個人從裡面擠出來,向我們這邊扯着嗓子喊道:“傑哥,不好了!”
“媽的!出事了!”看見那邊的騷動,我們幾個扔下菸頭,快步向那邊跑去。
“怎麼回事?!”走到人羣旁邊後,我大聲問道。
那個喊話的青年看着我,額頭冒汗:“裡面的人,不、不見了!”
“什麼?”我被青年說的有些摸不到頭腦:“你說人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剛纔我聽見裡面有異響,就站在門口問了問,但是沒人回答,我就把門給打開了,然後,然後……”青年焦急之下,也解釋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伸手向手術室裡面一指:“哎呀,我也說不明白了,你自己進去看吧!”
“都讓開!”聽完青年的話,我推開人羣,走進了手術室裡,我頓時呆愣。
手術室內,無影燈映襯下的手術牀上,還有着張仕嘉做手術時留下的斑斑血跡,手術牀邊,一個主刀醫生和三個護士,都被人綁住手腳,靠在了牆角。
楊濤進門後,環視一圈,伸手拽下了堵在醫生嘴裡,一副沾血的手套:“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剛纔我們正在給病人做手術,忽然有三個人從窗子那裡闖了進來,還有一個人用槍指着我們,叫我們別亂動,也別喊,隨後另外兩個人就把我們給綁上了。”
“來手術室搶人,這種主意,虧他們想得出來!”明傑在旁邊,氣的咬牙切齒的。
我伸手,把醫生和護士身上的繩子都給解開,繼續道:“那病人呢,病人去那裡了?”
“那些人把我們綁住以後,就拿出隨身帶着的繩子,把病人從窗口順出去了,當時病人的傷口還沒有縫合完畢,我勸他們別折騰,否則病人會有生命危險,但他們根本不聽,還把我的嘴給堵上了。”醫生說話間,嘆了口氣:“這些人,一點常識都沒有,那個病人身上有兩處開放性創傷,並且還有失血過多的情況,如果不馬上進行輸血和止血,根本就堅持不了多大一會的,我跟他們把這些話都說了,但是他們根本不理我,唉……”
我根本沒心情理會醫生的廢話,快速追問道:“那夥人走了有多久了?”
“差不多五六分鐘吧。”醫生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我們做手術的時候,因爲要記錄過程,所以對時間掌控的都很精細。”
聽完醫生的話,我轉頭看着明傑:“張仕嘉身上有傷,而且人還是從二樓順下去的,現在這個時間,他們這夥人應該還沒離開醫院,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媽的!人都抓住了,如果再JB從咱們手上跑了,那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明傑聽完我的話,轉身就向外走:“告訴醫院門口的崗哨,把車橫在出口,一臺車都不能放走,哪怕是救護車都不行!剩下的人,但凡還JB能喘氣的,都他媽抄傢伙,跟我往外追!”
‘呼啦啦!’
衆人聞言,全都調轉腳步,開始向樓梯口那邊跑去,阿虎和楊濤我們對視一眼,也跟了出去。
“哎!你們找到人以後,先讓他們把那個病人送回來,否則他真就沒命了!”身後的醫生大聲喊了一句。
……
我們這邊的二十多人跑到樓下的時候,醫院的出入口已經被明傑的人用車給堵死了,索性龍城這個地方不算大,晚上也沒有什麼緊急病患,所以那邊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和騷亂。
門診樓前,明傑指着身邊的一衆青年,開始分配任務:“你們幾個堵停車場出口,你們幾個堵醫院後門,還有你們幾個,去醫院後牆外守着,其餘的人,兩人一組搜索,包括垃圾站,甚至停屍間這種地方,全都不能放過,有誰發現可疑情況的,馬上向我彙報!”
“明白!”
那些青年聽完明傑的話,快速分散,向周圍的建築涌去,明傑跟我們打了個招呼,也帶着幾個人,轉身回了門診樓內。
阿虎看見明傑那些人都散了,點燃了一支菸:“他們都搜人去了,咱們幾個怎麼辦?”
“你說呢?”對於抓捕和搜索這種事,我並沒有多少經驗,轉頭看向了楊濤。
“明傑這麼搜,不是個辦法,這個醫院太大了,單憑這二十幾個人,根本沒辦法把醫院所有的死角都照顧到,而且張仕嘉他們今天晚上能過來搞暗殺,提前也一定規劃好了逃跑的路線,咱們要想找人,只能跟着他們的痕跡走。”楊濤說話間,轉身向手術室窗子那邊走了過去,繼續道:“之間老七動手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他肯定不是一個人過來的,絕對還有同夥,但我絕對沒想到,這夥人在知道老七被抓的情況下,竟然還敢冒險去手術室救人,看來老七在冷磊身邊的地位,真的像你說的一樣,很重要。”
“是啊,人這個東西,只有在最缺少什麼的時候,纔會最珍惜什麼,而冷磊現在最缺少的,就是一個能忠於他,而且還能被他信任的人,除去這些不談,張仕嘉對冷磊真的挺好的,是那種無條件的好,這一點冷磊心裡也清楚,別看他現在人五人六的,看起來在外面的狐朋狗友也不少,可真正能讓他放下防備和枷鎖,去坦誠相處的,絕對不會超過五個人,而這些人裡,能跟他一起去拼命的,就更少了。”
說話間,我們幾個已經走到了手術室的那個窗子下面,楊濤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照着牆上的劃痕和鞋印:“那個醫生沒撒謊,這夥人的確是從窗子把人接走的,還有這裡。”楊濤照了照地面,指着地上的血跡還有輪胎印:“這些人之所以在張仕嘉手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動手,應該就是在準備車輛和規劃路線,從軸距和輪胎花紋來看,車應該是一臺麪包車和或者商務車,左前輪的輪胎印跡最深,應該是全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