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一剛衝進房間裡以後,拎着刀,直接把刀架在那個中年的脖子上,把他給控制住了,隨後東哥也進了房間裡,等他看見房間裡跟之前一樣的佈局和器物以後,也跟着愣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沒事!”炕上的老人還以爲東哥是在向他問話,連忙開始解釋:“我的孩子今天過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我,沒想着帶我跑,真的!”老人說完話,在炕上,直接就給東哥跪下了:“我知道這裡的規矩,是不能讓外人過來的,但是這個孩子,不知道怎麼的就找到了這裡,他還小,不懂事,你們放他一馬吧,有什麼不滿,都奔着我這把老骨頭來,求你們了!”話音落,老人開始對着我們‘咣!咣!’磕頭。
“爸!”那個中年看見老人的舉動,也開始掙扎。
“艹你媽,再動一下,大脖筋跟你挑開,信嗎?”史一剛雖然一頭霧水,但是看見中年妄動,手中的動作頓時重了幾分,中年的脖子一下就滲血了。
“你別動!別動!”老人看見中年脖子受傷,連忙喝止了幾句,跪在炕上,一臉卑微的看着東哥,苦苦哀求道:“咱們這裡的規矩,我明白!你們的手段我也見識過,但是我沒撒謊,我真的沒想着往外跑,求你們了,別傷害我兒子,至於我這把老骨頭,你們讓我幹什麼我都同意!死了都行!求求你們了!”話音落,老人繼續開始磕頭:“求你們了!求你們了!”
“艹他媽的,這什麼JB情況啊?”東哥剛一進門,就遇見老人跟他不斷地磕頭求饒,表情特別的迷茫:“這是跟我玩什麼幺蛾子呢?”
“東哥,他可能想讓咱們折壽!”趙淮陽看着老頭,有點害怕:“我以前看過一個鬼片,裡面有一個老頭就這樣!”
“行了,你別磕了!”看見那個老人不斷地磕頭,我也特別懵,向前一步,扶住了他:“你有病啊,這麼大歲數了,大半夜的給我磕頭?還有,你剛纔說什麼呢?什麼這裡的規矩?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頭聽完我們的話,擡起頭,看着我們:“你們不是山上的人?”
“山上?什麼山上?!”東哥聽完老頭的話,一下子來了精神。
“沒什麼!沒什麼!”老頭髮現我們真的不像是他說的那夥人,臉上緊張的表情頃刻消了大半,頓時開始搖頭:“我老糊塗了,胡說八道呢,真的沒什麼!”
看見這個老頭躲閃的眼神和慌張的語氣,我直接篤定,他對於翟應林那夥人,肯定知道些什麼,而且從他跟他兒子對話的內容,還有跟我們說的那一番話來看,他很可能還是被人脅迫,所以才住在住在這個村子裡的,否則以正常人的思維來講,就算這個老人真的是無家可歸,住在了這個房子裡,也沒必要這麼苦着自己,在大冬天的,連個電熱毯都沒有。
“我這個人,從來不欺負老人和孩子,但相比之下,我更討厭別人騙我。”東哥臉色鐵青的看着老人:“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我,我保證不爲難你!”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老人沉默數秒後,倔強的開口。
“去你媽的吧!”楊濤聽完老人的話,舉起手裡的刀,邁步就竄了上去,但是並沒有對那個老人使勁,而是一刀把子,砸在了他兒子頭上。
‘嘭!’
老人的兒子頭上捱了一下,頓時起了一個紅腫的大包,接着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看見楊濤動手了,我們其餘人也沒猶豫,全都竄上去,開始對着地上的中年,一頓拳打腳踢,短短十幾秒的功夫,地上的中年就鼻青臉腫的,弓起了身子,雖然不清楚這個老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村子裡,不過我們能看的出來,他真的是很心疼自己的兒子,既然沒辦法對他動手,我們索性就把全部的怒氣,都發泄到了他兒子身上,並且下手一點沒留情,幾腳下去,踢得我腳都疼了,那個中年更慘,躺在地上吸着涼氣,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別打了!別打了!”那個老人看見我們瘋狂的舉動,連滾帶爬的就奔我們這邊衝了過來:“你們這麼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踏踏!’
趙淮陽看見老人的舉動,脫離了毆打中年的行列,按着他的肩膀,直接把他擋住了,也沒動手。
“我求求你了!別打了!”老人被趙淮陽攔住之後,估計也看出來了東哥纔是領頭的人,哀求般的看着東哥:“他什麼都不知道,你別折騰他了!”
東哥看着老人,面無表情的開口:“好,既然他不知道,那就你說!”
老人看了一眼地上的中年,又看了看東哥,眼神絕望的點點頭:“別打了!我說!”
‘刷!’
我們幾個聽見老人的話,紛紛停手。
東哥看了看鼻子嘩嘩淌血的中年,邁步坐到了距離中年不遠的炕沿上,伸手在懷裡掏出了一把手槍,指着地上的中年:“別跟我撒謊。”
老人看着東哥手裡的槍,邁步走到中年身邊,用袖口擦拭着他兒子臉上的血:“你想問什麼,問吧,只要我知道,我都說!”
東哥伸手掏出了一支菸,點燃:“你剛纔說了什麼山上的人,介紹一下他們的情況吧。”
“爸……”中年躺在老人腿上,有些害怕的開口。
“這些人,還有山上的人,咱們都得罪不起。”老人對孩子搖了搖頭,隨後嘆了口氣,開口道:“我不知道山上的人是誰,或者說,不知道他們是誰。”
“嗯。”東哥應了一聲,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這個村子裡,在我來的時候,一共有五十多個老人,如今連帶病死的,還有被山上那些人給打死的,只剩下了四十人不到,我們這些人,在來這裡之前,有一部分是孤寡老人,還有一些是養老院裡的老人,其次就是像我這樣,自願來的。”
“自願來的?”史一剛有些不相信:“這個地方的環境這麼惡劣,你怎麼會自願來這種鬼地方?”
“爲了錢。”老人很直白的迴應道:“在這個地方生活的老人,都是爲了錢來了,我們這些人在這裡住着,山上的人會給我們提供食物和住所,除此之外,每年的年底,還會給我們發錢,每個人,每年六萬塊,所有人都可以拿到錢,我來這裡已經三年了,他們答應的錢,一直沒虧欠過,不過我跟別人不一樣,我來這裡的時候,他們提前給了我二十萬,所以開始的幾年,我是拿不到錢的,等什麼時候我借的二十萬,加上利息一起還完了,就可以拿到錢了,如果在這之前,我提前病死了,山上的人會安排我下葬,同時也會按照一整年的價格,給我家人六萬塊的撫卹金。”
我看着老人:“你是說,這個村子裡的老人,全是那些什麼‘山上’的人安排過來的?”
“沒錯!”老人點了點頭:“只是有些人是自願的,有些人是被迫的,像那些流浪漢和拾荒的老人,就是被山上的人抓來的,還有一些老人,是被自己的兒女給送來的,比如前幾天被凍死的老劉,就是被他兒子送來的,之前的時候,老劉住在敬老院,一年需要交三萬多的費用,可是他兒子也不知道聽誰說的,說住在這個地方,每年能拿到六萬塊,就把他送來了,但是老劉的身體很差,才送過來一個多月,連凍帶病的就熬不住了,因爲我們住的這個地方,不能跟外界接觸,所以直到老劉死了,他兒子應該也沒有見到他。”
東哥思考了一下:“你剛纔說,你在山上的人手裡借了二十萬,你是怎麼聯繫到他們的?”
“不是我找到的他們,而是他們找到的我。”老人看了一眼懷裡的兒子:“前幾年,我這個孩子不知道怎麼的,就染上了賭癮,每天出去賭博,把家裡的房子都給賣了,那些要債的人,每天都會堵在家裡要債,而我的孩子,在國企有正式的工作,我是真的怕那些要債的這麼折騰下去,會把我孩子的一生給毀了,於是就想去銀行貸款,先把他的賭債還上,可是銀行嫌我年紀大了,沒有償還能力,所以就沒有把錢借給我,但是過了沒幾天,忽然有一個陌生人找到我,他跟我說,只要我同意去一個村子裡面住,就會借給我二十萬,而且之後的每年,都會給我六萬塊的酬金,不過代價就是,我去了那個村子,就再也不能走了,也不能跟家人聯繫,更不許告訴家人自己去了哪裡,並且一直到死,都不能離開那個村子,當時我感覺這個人的說法很荒謬,但是他直接把二十萬擺在了我的面前,而我也一心想給孩子還債,所以就同意了,再之後,就到了這裡。”
“那夥人找你的時候,沒有說是什麼目的嗎?”東哥看着老人:“否則誰會花那麼高的價格,去免費贍養一個毫無勞動能力的老人呢?”
“我是到了這個村子之後,才知道了他們的目的。”老人頓了一下,開口道:“來到這個村子以後,那個人跟我說,他們是山上的,我問他山上是哪裡,他說我不需要知道,我又問他,我來這裡需要幹什麼,他對我說,他們在這裡,有一個很重要的生意,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許會有警察或者武警來這裡清掃,而我們的作用就是,一旦有一天,有警察來這裡了,需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攔住他們,必要的時候,得把命豁出去,往他們的車軲轆下面鑽,山上的那個人說,警察和武警什麼的都是**機構,只要到時候我們這些老人一擁而上,並且鬧出了人命,肯定能把他們攔住,從而給山上的人爭取脫身的時間。”
“我個人感覺,山上的這些人,應該是一羣毒販子,所謂的山裡,就是一個製毒窩點,否則不會有武警來圍剿他們,也不會想出這種辦法。”老人的兒子也跟着插了一句。
“這他媽的,敢情這個村子裡的人,是一支老年敢死隊啊!”史一剛頓時一愣,連我也跟着懵了,我之前雖然見識到了翟應林他們的生意,但是我絕對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會這麼缺德,想出了圈養一個村子的老人,用來預防警察清剿這種陰損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