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一進大殿門,便收到七八道眼神直刺刺的掃視打量。那眼神就像看到了異天外來的生物,讓她差點以爲自己是不是又變回了狐身reads;。
“你是白朮?沒想到是這個這麼年輕的女娃。”坐在右手邊搖着扇子,身穿青劍派藍白衣袍的五十多歲的老者說道。
白朮聽着他的話,打量了他一眼,微微點頭:“晚輩正是白朮。”
雖然看這個老者的實力是真君中期,不過她還是照着年齡喊了一句前輩。
隨後,她又打量着坐在上面的一男一女,琢磨着這兩個人哪個是掌門。
可是看他們的衣服都是藍白相間的門派服,唯一不同的就是束在腰間的束帶,以及衣袍的袖邊和袍邊花比試有所不同。
“老四,我看不如你收了吧。反正你那個不成器的徒弟在第三關擺了人家女娃兒一道,這也算是補償。”站在左手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對着之前那個老者說道。
只是,還不等那個名叫老四的人開口,旁邊便有人七嘴八舌的出聲。
“那可不行,我名下就一個徒弟,老四他都已經有三個了,這個女娃無論如何我都要。”
“切,老二,你好意思說?之前讓你收,你還矯情的說不需要那麼多徒弟。怎麼,這會兒看見個好苗子,就需要了?就算要收,按你的理論,那也該輪到我,你們可別忘了,我可是咱們幾個中唯一一個女人,而且我名下還沒有徒弟。”
“老七,你這話說的有道理。要說沒徒弟,我也沒有。不如,這個先給我?”
“滾,你一個大老爺們,知道怎麼帶女娃?”
“老七,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是收徒弟,又不是收女兒,會教她修煉就行吧。”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吵了,都一羣老東西的,當着小丫頭的面爭,臉紅不?”
“這有什麼好臉紅的?”
“就是,有本事你別佔手。”
“……”
聽着大殿上的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辯,作爲被爭辯的對象,白朮覺得她有必要說些什麼reads;。
“那個,請問哪位是雲青掌門?”
她的話一落,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白朮,然後一臉怪異的又看了看坐在角落裡忙碌的某人。
“你想當雲青掌門的徒弟?”坐在上面的女子,也就是被其他稱爲老七的女人挑眉問。
緊接着,坐在老七旁邊的男人也開口:“我是不是聽錯了?有人是衝着雲清來的?”
白朮剛想開口,把來意說一說。
卻聽見角落一個男聲傳來:“你想做我的徒弟?難道你之前沒聽說過我的傳言?”男人邊說邊從角落走到大殿中間。
白朮看了看這個身穿灰布袍,年約四十五左右的中年男人,長得卻是極爲俊美的大叔。難道他就是青劍派長掌雲青?那個長均老頭的愛徒雲青?
“怎麼了?想起那個傳言了?”雲青站到白朮面前,臉上的神情平靜無波。
“什麼傳言?”白朮喃喃的問,心中想着要不要當這麼多人的面把長均老頭的錦袋交給他。
萬一那錦袋是長均老頭是想私下補貼給徒弟的東西呢?那現在人這麼多,看身份都不低,會不會不太好?
而且,當初她似乎記得,長均有在留言裡交待過雲青,說他死的消息不要外傳,也不要告訴別人。
“哈哈哈,有意事,她居然不知道那個傳言?不過沒關係,丫頭,讓我來告訴你吧。我們青劍派掌門雲青啊,收徒只收男徒,不收女徒。所以啊,你想進到他名下,這輩子是不可能的咯。”被稱作老七的女人笑道。
這誤會可深了。
“那啥,我不是想做他徒弟,我只是有事找他。”白朮連忙說道。
這下,衆人更奇了reads;。就連雲青,也皺眉看向白朮,覺得她是不是另有所圖。
畢竟,這段時間他也見多了這種想拜師而耍各種手段的人。
白朮怕這些人會再說些什麼話來,也不管是不是在場很多人,直接說:“是關於長均老……呃,尊者的事。”
這下,衆人終於沒了之前調笑的神情,而是認真打量起白朮。
同時,雲青的神情顯然變得嚴肅,問:“什麼事?”
白朮轉頭掃了眼殿內。
“沒關係,你有什麼事就儘管說。”雲青看出白朮是在擔心殿上有人怕有些話不好說,便直接道。
殿上這些人都是門派的核心長老,關於師父的事若是連他們都沒權知道,那還有誰能有權知道?
再說,自從師父這些年出去雲遊後,就一直沒有消息傳過來,他們所有人都很擔心。可一直找不到線索,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哪裡。
唯一一次線索,那也是在好幾年前有人看到他在東青大陸出現過。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聽見他老人家的消息。
白朮聽雲青說沒關係,那麼她也沒有什麼顧及,直接道:“長均尊者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呃,你看過後,就會明白。”
說完,將長均的那個錦袋拿出來,遞給雲青。
“我師父的納袋,它怎麼會在你手裡?”雲青一見此物,便立即緊張,臉色寒冷的看向白朮。
師父的納袋從來都不離身,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他遇難了。
與此同時,殿內的其他人也紛紛冰冷着一張臉,看向白朮,似乎只要她有一個不良動作,這些人便會同時攻擊。
感受到衆人的敵意和威壓,白朮忙解釋道:“彆着急,你先看看這個。”說着,指了指納袋,也就是那個錦袋,連同一起的玉牌。
雲青沒再說什麼,而是輸入一絲神念進入那玉牌。下一秒,便見長老老頭的虛象,也就是當年錄下的元神虛影出現在半空中。
與此同時,長均老頭當年的留言也現出聲來:“吾徒雲清,爲師與藏婁大戰,拼盡元神自爆與藏婁同歸於盡,此消息你知便可,切不可對外泄露。日後定要勤加修習,好好管理門派,將我青劍派繼續發揚光大。”
頓了頓:“最後,爲師已收白朮爲徒……”
長均老頭的話散去,可是雲青以及大殿上的衆老長還沒有從這個消息中回過神來。
白朮也知道要給他們思考的時間,所以很安靜的站在一旁,沒有打擾。
過了片刻,雲青才問:“你是什麼時候見了我師父的?”語氣有些壓抑不住的悲傷和痛悔。
白朮仔細回憶了下,這麼多年過去,具體時間不太記得,但大概的年份還是清楚的。
“大概是年前,不到十年的樣子。”她當時是十四歲,現在都二十二,快二十三歲了。所以就該是快年了吧。
原本坐在上面的女子,也就是老七衝了下來,站到白朮面前問:“在什麼地方見過?當時是個什麼情況?”
其他人雖然沒問,但神情同樣是想知道。
“在東青大陸的堯光山深入,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個虛影元神了。”白朮說。
雲青聞言,卻是冷着臉問:“年前看你的樣子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女,一個人怎麼會在堯光山深處?”
聽到他的話,白朮皺眉。雖不喜雲青的語氣,卻還是解釋道:“我在堯光山深處長大,是由一頭棕熊養大。”
頓了頓,又道:“我要說的就這些,信不信隨你。反正我來你們青劍派,也不過是將長均的東西交還給你們。”
原本是想問你們討點路線的,也算是貨到付款的快遞費了,畢竟這麼大老遠的跑過來。不過看現在雲青的情況,勞務費就算了,竟然還懷疑她。
“雲青。”一直沒說過話,卻坐在旁看着的老者開口輕喝道。
說完,又轉頭看向白朮,一臉親切和歉意的說:“長均是雲青的師父,聽到師父已神逝,一時間傷心纔對姑娘有所懷疑,請莫見怪。”
白朮“呵呵”一笑。
雲青被那老者一喝,也醒過神來,滿是歉然的看着白朮。
他也真是傷糊塗了,以師父的能耐,不要說以前那還是個小丫頭片子的白朮,哪怕就是眼前這個真君前期的白朮,也傷不了師父分毫。
而且師爺他老人家親口遺言,說白朮是他收的徒弟。自己竟然迷了心走了竅的懷疑白朮,真是該死。
想到此,雲青又忙道:“白姑娘,對不起,方纔是我的不對,你別介意。我自小是師父帶大,雖是師徒,卻情同父子。這些年也一直在擔心他老人家,只是聽到這個噩耗,一時間無法接受。唐突了白姑娘,我在這裡給你賠不是。”
說完,便要朝白朮行禮。
白朮忙側了身子讓到一邊,並托起雲靜,不讓他行禮,並道:“我沒在意。”
畢竟是一個名門大派的掌門,原本他跟自己解釋說句抱歉,她就覺得已經很好了。沒想這個雲青連連道歉,竟然還要行禮,她可受不起。
“既然長均說了收白朮爲徒,那以後就長均的徒弟了,也是雲青的師妹。大家都是一家人了,白朮你也別把我們當外人。我們青劍派雖然人少,但個個都是條漢子,最是護短。”之前喝斥雲青的老者笑道。
雲青也點頭:“沒錯,我也不用白姑娘,白姑娘的叫。直接喊你師妹了。來,我爲你介紹這些同門,他們都是我們的同輩,也是門派的長老。”說着,就要爲白朮介紹。
“那個……”
喂,這樣的轉折會不會太快了?剛剛還一副懷疑她當她是外人的樣子,這會兒毫無縫隙的就喊她師妹了?
還有,她也沒答應說要做長均的徒弟,你雲青的師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