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是‘王后’的兒子?”
“王后是外人的稱呼,在姜家也不見得多有份量。”男人說道。
“既然大哥要考我,那這個問題我要好好作答了。”董菩提嘻笑着說道。“不能給師父她老人家丟臉啊。”
董菩提的師父是龍樹菩薩,印度最有影響力的八大活佛之一。
燕京不少人知道,董菩提以前不叫董菩提。她有一個很秀氣文靜的名字叫做‘董妙語’。爲什麼會改名呢?這中間還有一個很神奇的故事。
董妙語十一歲的時候去印度旅遊,在那爛陀寺遺址遇到一個奇怪的女人。那個女人一臉笑意的看着董妙語,她走到哪兒,她便跟到哪兒。於是,董妙語就一臉茫然的看着她,問她有什麼事情嗎?她小心謹慎,擔心這個老女人是個人販子。看到自己年輕漂亮,就想把自己拐走賣去給人當老婆。
那印度女人指了指董妙語的心,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臟部位。
董妙語更加疑惑,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於是,那印度女人便雙手放在臉頰,做了個睡眠的動作。
然後,董妙語便神智不清昏昏欲睡。
意識模糊中,她聽到女人在和自己說話。說的是一種她從來沒有聽過的語言,可是,神奇的是她卻能夠聽懂。
女人說董妙語心具菩提心,可渡菩提境。
經過解釋,董妙語才知道,菩提境是無上菩提。也就是我們經常說的‘涅盤’。
並且,那個印度女人說要收董妙語爲徒,教她佛學經典玄妙法門。
董妙語只以爲華夏國內纔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個猥瑣的小老頭跟在某人屁股後面,說道小兄弟,看你骨格清奇,相貌不凡,命中必將大富大貴。我這裡有許多本秘籍,你來挑一本吧。將來拯救世界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
而且,她還不得不信。因爲就算這老女人是騙子,人家也騙的很專業啊。
就拿這語言一事兒來說吧。她明明是第一回聽這種奇怪的腔調,怎麼就能夠明白她說的每一句話的每一個字的意思呢?
董妙語並沒有立即答應。等到她清醒過來,看到所有見到老女人的人都跪下來對她行禮,而且有人說她是印度八大論師之一的龍樹菩薩時,身爲世家女的董妙語立即知曉這女人奇貨可居,於是爽快的拜其門下。
龍樹菩薩覺得‘妙語’的名字不好,便要給其改名‘菩提’。董妙語打電話給家裡人一說,家裡人便答應了。
於是,董菩提由此而來。
種馬男人笑笑,又給自己點燃了一根菸,耐心等待着。
“把自己的外孫逐出燕京,母子不得相見----無論有任何外在因素,做出這個決定的老頭老太太心裡對他多少都有些愧疚。他也是個無辜的人,都已經得到了這樣的懲罰,姜家的人還要去踩他----不僅加不了分,反而會讓老頭老太太反感。這也是姜家人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出來對付唐重的原因。”
“不錯。繼續。”男人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他也明白這一點兒。所以,他在試圖激怒他們。”董菩提笑着說道。“雖然心裡有自己的驕傲,可在現實面前,他還是做出了最實際的選擇。無論是玉女峰事件姜家人的出手,還是後來姜可卿跑到明珠去給他撐腰,他都沒有拒絕-----這些事情也牽扯着姜家一大部份人的神經。”
“你不是想無視我嗎?我偏要發出自己的聲音,我偏要佔用姜家的資源。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想揍誰就揍誰----那些敵視他的人如何自處?繼續無視,心裡終究憋着一股子火氣。跳出來把他狠捧一頓,恰好就中了這小子的圈套。如果他受了委屈,那就會受到老頭老太太的心痛-----他們反而會把更多的資源往他身上傾斜。還有一種可能性-----這會促使他們違背當初的約定,把那小子接回姜家。這樣一來,就更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了。”
“不錯。菩提女果然心如菩提,七竅貫通。”男人稱讚着說道。“這纔剛剛回國呢。手頭掌握着那麼點兒資料,就能夠分析的頭頭是道。”
“我和他接觸過,這是一個極度自私自利,又非常懂得保護自己的傢伙。他爲什麼願意替代自己那從來都沒見過面的妹妹去做這種傻事兒?”董菩提繼續剖析,把唐重包裹在外面的僞裝一層又一層的揭開。“兄妹之情?你信嗎?反正我不相信。”
“即便有一些來自於血脈深處的親情,大概也會被仇恨和拋棄多年的冷漠所抵消。他這麼做,只是讓姜家的人看着,讓姜家那些把他放逐能夠做主的人看着-----他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你們可以無視我的存在,但是,只要有機會,我就會願意爲自己的妹妹做任何事情。我和你們是不一樣的。”
“這樣一來,只會讓那些對他心存愧疚的人更加的愧疚----一個孩子尚且如此重感情,他們這些做長輩的爲什麼做不到?他不是做給外人看,他是做給那少數幾個人看。在這樣的情況下,姜家的人誰還敢說他的不好?無論是情感還是道義上,他都處於上風。他爲了保護自己,還真是費盡了心機。”
“唉。”種馬男人輕輕嘆息。“父子兩代陰謀家。”
“這可不是什麼正面的評價。”董菩提笑着說道。
“對於一個草根來說,怎麼樣才能夠最快的進階?”種馬男人看着妹妹問道。
“培養一個貴族之家至少需要富裕三代以上。”董菩提說道。“當官不行。太慢。賺錢也不行,沒有底蘊。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和頂級豪門聯姻了。”
“不錯。”種馬男人說道。“父親潛伏多年,一朝鯉魚躍龍門,成功登頂。即便受到了一些小小的懲罰,但是終究收穫巨大-----如果他的兒子和姜家沒有任何關係,他在明珠能夠玩的轉?早就被人吞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現在,兒子又扯着虎皮出來招搖,還真沒人敢把他怎麼樣----嘿,這真是捷徑啊。”
“你準備怎麼做?”董菩提出聲問道。
“我沒準備。”男人慵懶的說道。“先睡飽了再說。”
“把他交給我。”董菩提說道。
“不行。”種馬男人立即拒絕。
“爲什麼不行?”董菩提不樂意的問道。
“因爲----你不適合。”男人說道。“這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戰鬥,你一個女人摻和什麼?董家失去的榮譽,自然應該由我們董家的大好男兒去奪回來。你好好學你的佛法練你的瑜珈去。”
“你擔心我不是他的對手?”董菩提笑着問道。
“不是。”男人說道。“我只是不想讓董家的女人和他糾纏太深。”
他的父親搶走了原本應該屬於董家的女人,已經是董家的奇恥大辱。如果他再搶走了董家的女兒,那麼董家就永世難以翻身了。
他不敢冒這個險。
“董小寶。”董菩提怒聲說道。“你想的這種可能性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種馬男人臉色劇變,都差點兒哭出聲音,哀求着說道:“姑奶奶,別叫我董小寶-----你還讓不讓人活了?汗青。叫我汗青。”
整整一天,唐重和蘇山都窩在酒店房間裡做造型。做了洗掉,洗完重做。一次又一次,最後做的終於讓唐重變的像‘唐心’了。
因爲蘇山和唐心是好朋友,所以,她知道一些唐心不爲人知的小習慣小動作。譬如喜歡吸鼻子,譬如走路的時候背部會微微躬一些---她讓唐重注意這些小動作,可以增加兩人的相似度。
唐重試了試,效果果然不錯。
白素帶着林迴音和張赫本從五棵樹體育館彩排回來,看到唐重的變化也非常高興,再三對蘇山表示感謝。
對現代人來說,最幸福的事情是吃。最糾結的事情是不知道吃什麼。
大家正坐在酒店裡商量着晚上要吃什麼的時候,白素的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白素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不過,無論心裡如何不喜,她還是很職業的接通了電話,說道:“郭總,你好。”
“白經理嗎?”電話裡傳來一個男人爽朗的笑聲,好像大家是很好的朋友似的。“是這樣的,我有點兒事情想和你面談,不知道方不方便?”
白素看了坐在對面的唐重一眼,說道:“郭總有什麼事情在電話裡說吧。”
“其實也沒什麼事情,聽說你們來到燕京,我總得盡一盡地主之誼----哦,我知道你們住在香格里拉,我的車子已經到了香格里拉樓下。還有幾位朋友也很仰慕白經理和蝴蝶組合-----白經理住幾號房間?”
人家已經堵在樓上,躲是躲不掉了。於是白素說道:“一一零六。”
“好的。我們一會兒見。”對方大笑着說道。
掛斷電話,白素面帶憂慮,說道:“郭雲縱來了。”
“他過來幹什麼?”張赫本嘟嘴說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