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先生,你是我的長輩,也是我的前輩,你這麼做我實在承受不起。唐重把谷鬱恆從地上拉起來後,又把他按在沙發上坐下來。他沒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坐在谷鬱恆的旁邊,看着他蒼老疲倦的臉,說道:“有什麼事我們好好商量。不用着急。”
“唐先生,這次真的需要你救命啊。”谷鬱恆說道。“谷明明販毒,這件事情真的和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在事情曝光之前,我是完全不知情的。我直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去販毒”
“我能夠猜到一些。”唐重說道。“雖然谷家不缺錢。但是,並不代表着谷明明不缺錢。”
“是啊。”谷鬱恆點頭。“我一直認爲谷明明年輕,性子不定,也就沒有讓他去公司幫我做事。每個月的開銷都是我給他的一點兒股份分紅年輕人開銷大。他認識的那些人都攀比成風。你買一輛法拉利,他就要買一輛邁巴赫。你買珠江俊景豪宅,我就要買海岸線別墅有一次谷明明找我,說他們圈子裡的朋友要辦一個遊艇俱樂部,他是第一批受邀會員。需要買艘遊艇去撐撐場面。我覺得遊艇不實用,就拒絕了。後來我聽他哥哥說他買了艘遊艇,我也沒在意。以爲是他平時積攢下來的錢。我想,應該是那個時候,他就和那幫南鬼有接觸了吧。”
這是谷家的家事,唐重也不好說些什麼。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谷鬱恆做爲成功的大企業家,卻沒能管理好自己的兒子。這是喜劇還是悲劇?
“這件事情很難解釋清楚的。”唐重說道。“我也相信你不知道谷明明販毒的事情。只是有很多人不相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對嗎?”
“是的。因爲谷明明販毒走的是我名下貿易公司的貨櫃渠道。那些南鬼之所以找上谷明明,也就是因爲我和越國那邊有業務往來,每年要從那邊運回來數千個大貨櫃也是我害了明明啊。如果我沒有這家公司,那些南鬼也就不會找上谷明明瞭。”谷鬱恆頗爲自責的說道。
“還是他的意志不夠堅定。想必那些人也找過大公子,他不就堅持住了?”
谷鬱恆搖頭嘆息,一幅完全被兒子的事情給打擊倒了的老父親模樣。
“是啊。他毀了自己,也害了家人。”谷鬱恆痛心疾首的說道。“就因爲他偷偷用了我的貨櫃,致使我的貿易公司被警察查封。直到現在還沒有解封。我在西江區的紡織工廠也三番五次的被人檢查,現在已經沒辦法正常開工。近萬名工人沒有事做,如果處理不好,很容易出亂子的。我之前的那些合作伙伴,他們覺得我的人品和公司有問題,現在都不敢和我做生意唐先生,我現在是走投無路了啊。”
果然,情況和唐重預料的一模一樣。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後果,一方面確實和谷明明的案子有關係。雖然初步調查谷鬱恆和販毒案沒有關係,但是,誰就能夠保證他一定清白?
再說,現在谷家出了事兒。誰不想把這塊肥肉吞進嘴裡?怎麼吞進去?當然是在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逼迫他低賣賤賣啊。
於是,大家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白道黑道一起使。你踢一腳我踹一腳,爲的就是先把谷鬱恆給逼的無路可走。
甚至,就連江濤都是其中一個推動者。
如果他和谷鬱恆關係不錯的話,他可以站在谷鬱恆這邊,幫他恢復名譽和清白,解封他的貿易公司,幫他的工廠重新開工問題是,江濤和他不熟悉,爲什麼要幫他?
他不僅沒有幫他,還默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再說,江濤這麼做,其實也是爲了賣自己一個人情。
這些東西,江濤沒說。他也不用說。
唐重也沒提。但是他心裡有數。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幫你?”唐重問道。
谷鬱恆的嘴巴張了張,終究沒有開口說話。
他知道唐重和江濤的關係不錯,讓唐重幫忙過去找江濤說句話,一次兩次沒問題。三次呢?
再說,沒有利益,憑什麼唐重要一直護着自己?
如果他不出力護着自己,只是敷衍的打聲招呼。周圍那些虎視耽耽的惡狼又怎麼可能會放過自己?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有不少人過去想要收購你名下的產業吧?”唐重出聲問道。
“是的。”谷鬱恆點頭。“他們這是趁火打劫啊。”
“我有一個建議。”唐重說道。“我出錢,按照一個我們雙方都能夠接受的價錢,我來收購你名下的所有產業。”
谷鬱恆心臟一沉,沒有接腔。
驅虎逐狼。狼趕跑了,虎怎麼辦?
在他眼裡,唐重和那些跑來談收購的人是一樣的貨色。
如果他願意出售產業的話,他還有必要到處亂竄求爺爺告奶奶的想辦法嗎?
什麼雙方都能夠接受的價錢?到時候自己不願意接受,又能怎麼辦?
他有些後悔今天走這麼一遭了。
“接受?還是拒絕?”唐重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問道。
“這個唐先生,這些都是我們谷家的祖業啊。要是在我手裡就這麼完了,我可怎麼向先人子孫交代啊?這是我們谷家的根。根沒了,谷家還是谷家嗎?”谷鬱恆委婉的拒絕。
唐重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回答似的,直接說道:“第二個建議。我出錢入股,你名下所有產業成爲我們雙方的合資企業。”
“”谷鬱恆詫異的看了唐重一眼,同樣沒有出聲接話。
雖然他這幾天因爲兒子和公司的事情備受煎熬和打擊,幾天幾夜沒閤眼。可是,做爲一名商人的那股子精明勁兒還是存在的。
他聽出來了,唐重根本就沒有完全收購他名下產業的意思。
他之所以先說要收購,只是爲了給自己接下來的第二個建議做鋪墊。
先壓低自己的心理預期,然後再擡高。那樣,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反而會因此心生竊喜。
“這小子一定學過心理學。”谷鬱恆在心裡想道。
“接受?還是拒絕?”唐重再次問道。
谷鬱恆略微沉吟,說道:“這個建議我能接受只是不知道你準備怎麼個合作法?”
“我要控股。”唐重說道。
“這不行。完全不行。”谷鬱恆搖頭。“我可以出讓一部份的股份。但是我不能失掉控股權。那樣的話,和出售有什麼區別?”
“完全不同。”唐重說道。“如果你現在出售這些產業,只能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他們。而且,以後這些企業和你沒有任何關係。這是一次性買賣。但是如果你同意讓我入股的話,我要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你還佔有百分之四十的股權而且,企業的經營權在你手上。我只負責每年的分紅和收益。”
做爲一名成熟的商人,谷鬱恆又怎麼可能被唐重的三言兩語給說服?
控股權沒有了,到時候他們想怎麼改就怎麼改,想讓誰上就讓誰讓。他要是真要干涉公司的經營和人員聘用,自己還能夠說什麼?
“我還是沒辦法答應。”谷鬱恆這次就是乾脆的拒絕了。
既然談不攏,那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
“那就沒辦法了。”唐重笑着說道。“我必須擁有控股權這一點兒還希望你能理解。即便你是一位很大度的長者,可是,你的一個兒子終究是因爲我而走到這一步的。或許你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力氣恨我但是,等到你緩過勁兒來,或者說等到你年紀更大一些開始想念兒子的時候,那個時候你再來恨我,我要怎麼處理?我怎麼可能把自己置於這樣不利的境地?”
“說實話,我不僅要控股,而且,我還會派人對企業的經營管理進行監督。如果出現操作問題,或者說投資不符合我的利益,我會第一時間知曉並且阻止。在沒有信任基礎的情況下,我只能對你多加防備一些想必你們對我也是這樣。按道理講,我應該站在你的對立面纔是。我不應該給你們任何機會你可以認爲我很貪婪,但我認爲這是我的大度。”
“”
谷鬱恆相當的無語。感情這小子提出了那麼苛刻的條件,竟然是自己佔了他天大的便宜?
如果他當真逼迫太甚的話,難道自己不會把產業直接賣給別人嗎?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沒理由把自己的一個潛在的對手扶持壯大讓他有機會傷害到自己。難道自己就有責任有義務把自己家裡的優質產業出售給自己的‘殺子’仇人嗎?
“你可以再考慮考慮。”唐重笑着說道。“你隨意。我出去忙些事情。”
唐重拍了拍谷鬱恆的手背,然後走出會議室,來到蘇山的房間。
“怎麼樣?”賈英雄笑着問道。
“他還在猶豫。”唐重端起茶杯喝了口杯後,說道。
“他會答應的。”賈英雄說道。“對他來說,這是最優惠的條件了。”
“希望如此。”唐重笑着說道。
姬威廉看了一眼唐重,說道:“看來,你成了這樁案子最大的贏家。”
“我能承受多少詆譭,就可以承受多少讚美。”唐重笑着說道。引用了一個強勢女人的宣言。
因爲他之前是這樁案子最大的受害者,所以,現在他要得到收穫。
很多很多的收穫。
(ps:書評區的評論我都一條條看過,好多朋友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老柳。這是滿滿的曖曖的愛啊。真是好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