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威差點兒一頭栽倒在地上,感情自己說了半天,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妥協的意思。
就連白素心裡也有些着急。迴音這丫頭怎麼還這樣咬着不放啊?
如果當真報警的話,劉明威也不是完全沒有翻船的機會-----畢竟,他的兒子被打的人事不省,他們是受害者嘛。
更重要的是,他擔心報警之後,蝴蝶組合肯定要去警察局錄口供。要是被人發現唐重是個男人的話,這件事情可就無法收場了。對他們來說也是得不償失。
不過,既然林迴音堅持,她還真不好勸說。因爲那樣做的話,只會讓劉明威認爲已方心虛。
劉明威是縱橫商場多年的老狐狸,這個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對。報警。讓警察叔叔把這個壞蛋給抓起來。”張赫本也附和着說道。“還敢摸我的大腿-----從來都沒有人摸過我的大腿。”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說的過於絕對,於是張赫本補充道:“除了我媽媽給我洗澡的時候摸過,其它人都沒機會-----”
劉明威深深呼吸,壓下身體裡的煩躁火氣。
他突然笑了起來,看着林迴音說道:“迴音小姐,這件事情確實是偉東做的不對。做爲他的父親,我代他向你道歉。偉東還年輕,而且今天又喝了不少酒-男人喝酒之後總是容易犯錯。還請回音小姐看在我這張老臉的面子上給他一次機會。”
看到林迴音仍然冷着臉不吭聲,劉明威接着說道:“當然,我知道今天幾位都受了委屈。我準備了一份小小的禮物,希望幾位能夠接受。”
臨時發生的事情,劉明威到哪兒去準備禮物?
所以,他從口袋裡掏出支票本,開了一張支票出來。
“這兒有一百萬。算是給幾位壓驚。”他把錢遞給白素。
“劉董,你這麼做就太見外了。我們不是爲了你這一百萬才接受你的邀請來吃飯的。”白素也沒有伸手去接那張支票。
“哈哈。是是。這個我明白。這個我明白。”劉明威笑呵呵的說道。“這和我們的感情無關。我說過,這是我給幾位美女的壓驚小禮物。”
他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說道:“噢,年紀大了,容易把數字寫錯。”
他把手裡的那張一百萬的支票揣進口袋,然後再次掏出支票本,重新寫了一組數字出來。
“白經理,還請收下我這份小小禮物。”劉明威再次把收裡的支票遞過去。“我已經表現出了我的誠意。還請白經理勸勸回音小姐。她們三位都是年輕的小姑娘,脾氣倔些可以理解。但是,她們也同樣有着遠大的前程,未來的路還很長,沒必要和一塊石頭死磕。”
“我感受到了劉董的誠意。”白素毫無煙火氣兒的接過劉明威手裡的支票,說道:“她們的衣服都髒了,我就用劉董這錢爲她們換件衣服吧。”
“麻煩白經理了。”劉明威客氣的說道。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也很遺憾。”白素看了劉偉東一眼。“不管劉董相不相信,我們都不願意和劉董生怨。”
“怎麼會呢?大家以後還是朋友。”劉明威笑的很真誠。
“告辭。”白素走過去拉着張赫本的小手,第一個走出包廂。
林迴音緊隨其後,都沒有再看劉氏父子一眼。
唐重走在最後面,恰好將劉明威那張臉由微笑變冷笑的表情收在眼底。
“劉董,你沒事吧?”總經辦主任嚴麗走上前來,關心的問候道。
“沒事兒。”劉明威擺手。“把偉東送醫院去。我就不露面了。”
“好的。我這就喊人上來。”嚴麗開始打電話。司機還在下面等待呢。
“劉董,我們要不要和蝴蝶組合解約?”MIFU的市場部經理曹磊走過來問道。
“解約?”劉明威搖頭。“那太便宜她們了。我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
“我明白了。”曹磊臉色陰沉的說道。
雖然打了一場大勝仗,可是車內的氣氛卻很沉重。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回到別墅,仍然沒有人說話打破沉默。
林迴音打開了電視機,張赫本又捧着電腦玩遊戲,白素甩掉高跟鞋,一屁股歪倒在沙發裡擡頭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唐重笑笑,也不在意。
他準備回房間裡洗個澡,把妝給卸掉,然後換上自己的‘屌絲’行頭回學校。
明天還要早起軍訓呢,他不能在外面睡覺。
“唐重。”白素突然間出聲喊道。
唐重轉身,看到白素坐直了身體。
“我想和你談談。”白素指了指面前的沙發。
唐重咧嘴笑了起來,他知道她會忍不住的,只是沒想到她能堅持那麼久。
他坐到白素手指的沙發位置,做出一幅認真傾聽的模樣。
看着他清秀的臉頰、長長的睫毛、漂亮的眼睛,弧度誘人的嘴脣,白素怎麼也沒辦法把此時坐在她面前的唐重和剛纔在威爾遜酒店包廂一拳又一拳的去擊打劉偉東面部的唐重聯繫在一起。
自己只是賦予他雙重身份,並沒有能力給他雙重人格啊。
恍神間,竟然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話做爲開場白。
“唐重,你有什麼想說的嗎?”白素問道。
“沒有。”唐重搖頭。
“你覺得-----你今天晚上做的事情對嗎?”白素問道。
“對不對都不重要。”唐重說道。“應不應該做才重要。”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你認爲應該做的,就算這件事情是錯的。你也會做?”白素問道。
唐重看着白素那張極其嫵媚的臉,心想,她真是好看,那種熟女的風情是林迴音和張赫本所遠遠不及的。
“你現在看着我的臉-”唐重說道。“你覺得我是個壞人嗎?”
你覺得我是個壞人嗎?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白素給問的愣住了。
是啊,他是個壞人嗎?
他一腳把那個騷擾過他的流氓踢斷兩根肋骨,他把出言侮辱她們並且企圖非禮她們的MIFU集團董事長的公了打的昏死過去-看起來,他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傢伙。
可是,這兩次出手一次是爲了自己,另外一次是爲了她們。
他不是壞人。
問題是,不是壞人的人,怎麼出手總是這麼狠辣?
“你不是壞人。”白素肯定的說道。“沒有人認爲你是壞人。如果覺得你是壞人的話,我也不敢讓你住進這裡-----我想和你談的是,你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我說過,你是明星,明星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無數人的關注,一個小小的失言或者失誤都會被人用放大鏡無限放大,然後加以攻擊。現在是和平年代,但是並不代表着我們都是安全的。輿論殺人比用刀槍殺人更讓人難以忍受。”
“我知道。”唐重點頭,對白素的這番話表達了高度的認可。“所以,我從來都不會爲一些無關緊要的傻逼活着。”
看到白素又一次被自己說的啞口無言的模樣,心裡還真是有一絲絲小小的驕傲感。
他看着白素,問道:“如果我不是唐心-----如果唐心自己是唐心。發生今天晚上這樣的事情,你們會怎麼處理?”
“拒絕。然後離開。”白素說道。
“那麼,他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就只能這樣不了了之?”唐重眯着眼睛問道。
白素的眼神有些躲閃,說道:“-----也有可能會抽一巴掌。但是,總不會把人打成這樣。”
唐重咧嘴笑了起來,說道:“你知道,我從監獄裡出來-----我在那裡面住了很多年。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在裡面了吧。吃的是大鍋飯,穿的是百家衣,就連我這打架的手藝也是向那些犯人學的-----我在裡面學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有很多有用的,也有很多可能一輩子也用不上的。”
“但是,我覺得我學到最重要的東西是明白一些道理-----犯人爲什麼會被關進監獄?那是因爲他們曾經做過錯事。所有做過錯事的人都應該受到懲罰。只有這樣,他們出去後纔會渴望做個好人。”
“如果所有人做錯事都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那麼,犯罪的成本是不是太低了些?這樣的話,對那些被關進監獄幾年十幾年甚至一輩子都出不來的犯人也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別人需要用一生的時間或者自己的生命來償還自己的過錯,他們憑什麼可以心安理得的生活着?”
“唐重。我明白你的意思。”白素知道自己被唐重的話給說動了。可是,事情不能這麼發展下去。
唐重上次打了騷擾他的粉絲,這次打了劉偉東,下一次呢?
“唐重,這個社會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純潔-”
“你錯了。我就是對這個社會太失望了,所以只好自己揮拳頭。”唐重笑了起來。
“這個圈子更是如此。今天發生的事情,以後還會發生,難道你要一個個的打回去?”
“爲什麼不?”唐重反問。
“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你會踢到鐵板。”
“那就把鐵板踢穿。”
“如果-如果你遇到難以抗衡的人物呢?你也仍然會向他揮拳頭?”
“不可能。”唐重說道。
“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只要是我覺得應該抗衡的人物,我一定會堅持到底。”唐重笑着說道。聲音輕柔,卻帶着不容質疑的霸道。“如果有一天我沒有向他們揮拳頭----那就證明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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