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重不怕姜可鳴,也不怕姜家的任何人。從他一直以來的強勢表現就可以知道了。他連姜怡然都敢打,頂撞一個舅舅算得了什麼?他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
唐重也不想討好姜可鳴。因爲他清楚自己根本就討好不了。他和姜家人的爭鬥是面子之爭,也是利益之爭。他們看不起自己的父親,更氣憤自己的母親,認爲大鬍子和姜可人走到一起是姜家之恥。而他們生的孩子——這就是活生生的見證這恥辱的一幕的鐵症。每一次看到唐重,就像那二十幾年前的事情重演一般。
而且,姜可人掌握着姜家的經濟命脈,現在雙方正在激烈的奪權。唐重自然是站在姜可人一面,又怎麼會想着來討好姜可鳴?
他之所以選擇了暫時避開姜可鳴而選擇向着蘇榮柄夫妻開刀,也是他權衡過後做出來的決定。
姜可鳴已經是大敵,無論他今天說什麼做什麼,他們都是對手。
和姜可鳴發生衝突,也只是讓矛盾更加激化,讓他**裸的站出來爲難姜可人和姜可卿。
他現在所處的那個位置還是非常關鍵的,如果他站出來拉攏人脈對付姜可人,姜可人的日子也不好過。
從和姜可卿的聊天中,唐重知道姜可人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做爲人子,他就算不能給她幫助,也不想把她推向更危險的邊緣。
可是,蘇榮柄夫妻就不同了。
第一,他們傷害不了唐重,對唐重造成不了任何威脅。即便唐重是姜家不被承認的一個後輩,但是,有姜可人姜可卿在,還有老太爺的微弱支持,這就不是蘇榮柄能夠威脅的。
第二,他們夫妻倆是事件起因的罪愧禍首,他們夫妻不說一聲就把自己請來吃飯,然後又在後面添油加醋,不正是想借姜可鳴這把‘刀’來捅自己嗎?如果唐重當場和姜可鳴鬧翻,不是正遂了他們的心意?
讓對手開心的事情,唐重是堅決不會做的。
第三,唐重要在他們面前表現的強勢一些,這樣才能夠幫助的了蘇山。有些人就是這樣,你溫順有禮,他們覺得你好欺負。如果你表現的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他們才認可你的強勢,自己也有可能會成爲蘇山的強援。
“唐重不錯。”蘇榮柄笑着說道。“比我們家的孩子強多了。我們家的孩子都是把長輩放在嘴上,錦譽這丫頭還經常和她媽媽吵架。唐重都是把長輩放在心裡,這可是發自內心的尊重了。”
他說這話明面上是稱讚唐重,討好姜可鳴。可是,聽在姜可鳴的耳朵裡肯定也不會舒服。
因爲姜可鳴非常的清楚,事實並不是這樣。他這麼說,倒是有一點兒諷刺的意味。
姜可鳴也發現了,看來唐重這小子和蘇家的人相處的也不怎麼樣。
這樣最好,事情對他們是有利的。
“錦譽和錦懷都很不錯。一個端莊大方,有其母之風。一個聰明穩重,倒是和榮柄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姜可鳴笑哈哈的說道。“蘇家出人才啊。”
“我們家這小子要是有如龍一半爭氣,我就心滿意足了。”蘇榮柄說道。“如龍現在在東電上班?”
“打雜而已。”姜如龍謙虛的說道。“主要是爲了積累一些工作經驗。”
“東電可是好地方啊。”蘇榮柄笑呵呵的說道。“總裁助理這個位置又非常的關鍵。一番磨練出來,說不定很快就能夠執掌東電了。”
姜如龍笑笑,沒有說話。
他想要執掌東電,那就要把姜可人拉下來。唐重就坐在面前,他自然不方便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他的心裡也確實是這麼想的現實中也確實是這麼幹的。
話題既然已經轉到了姜如龍身上,郭美珍便知道機會已經到了。
她看看蘇山,說道:“三丫頭,如龍你已經認識了吧?”
“認識。”蘇山說道。
“我和蘇山已經是朋友了。”姜如龍表現的更加積極一些。姜家的姜如龍喜歡蘇山,這在圈子裡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嗯。那就好。有了這個基礎,想必以後你們生活的會很幸福。”郭美珍一臉喜氣的說道。
唐重和蘇山對視一眼,知道這些人的打算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唐重說道。“我和蘇錦譽也認識了。但是,如果我們倆相處的話,說不定每天都要打架。”
郭美珍暗惱,這個唐重還真是不識擡舉不知進退。
原本打電話讓他過來,是想用姜可鳴的威勢把他壓制住。如果能夠讓雙方發生激烈的衝突,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是,現在看情況姜可鳴並不一定能夠壓住唐重。他壓不住唐重的話,唐重的存在就沒有意義了。
相反,看着還讓人心裡彆扭。
她心裡有了主意,便說道:“先吃飯。蘇杭小炒熱了吃最合適,涼了就沒有味道了。”
於是,蘇榮柄邀請姜可鳴姜如龍父子上桌。
即便他對唐重百般的不喜歡,但是唐重遠來是客,他也同樣邀請唐重上桌。
分賓主坐下,蘇榮柄詢問了姜可鳴的意思,讓人開了一瓶茅臺。蘇錦懷是小輩,自然負責給衆人倒酒。
他給唐重倒酒的時候,不知道是不小心還是太過熱情,酒從杯子裡溢出來還沒有停歇。
唐重笑笑,也不在意。
倒是坐在他身邊的蘇山取了紙巾幫忙擦拭桌面,這樣的情景看在姜如龍眼裡讓他十分的不痛快。
姜如龍端着酒杯起身,看着蘇榮柄和郭美珍夫妻說道:“叔叔嬸嬸,這第一杯酒我敬給你們,祝你們身體健康,福氣滿門。”
“謝謝如龍。”蘇榮柄和郭美珍都端起酒杯和郭如龍碰杯,然後三人一飲而盡。
蘇錦譽和蘇錦懷姐弟也非常機靈,姜如龍給他們的父母敬酒,他們也立即端着酒杯向姜可鳴敬酒。姜可鳴也很給面子,和他們幹了一杯。
然後,姜如龍又向蘇山敬酒。蘇山說她酒量不濟,陪着喝了小半杯。姜如龍倒是把一杯酒給幹掉了。
唯有唐重坐在哪兒,像是一個局外人。
他們無視自己,唐重也毫不在意。
他大口吃菜大口扒飯,吃飽之後,這才端起酒杯面向蘇山,說道:“這第一杯酒我敬蘇山。祝你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別聽家人的安排,什麼阿貓阿狗的都答應下來委屈自己。”
他這麼一說,這酒就喝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怒視唐重,暗罵這小子多管閒事口沒遮攔。
他讓蘇山別聽家裡的安排,不就是讓蘇山別聽自己的話嗎?這讓蘇榮柄郭美珍心裡不舒服。
阿貓阿狗又指的是誰?這讓姜可鳴姜如龍父子很不舒服。
姜可鳴臉色陰沉,姜如龍臉上卻能夠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他看着唐重,說道:“唐重這一句說的好。蘇山確實要小心謹慎,不能被阿貓阿狗之類的傢伙給欺騙了。”
在他心裡,唐重纔是阿貓阿狗不入流的角色。
郭美珍看向唐重,說道:“唐重啊。我看你已經吃飽了,那就先回去吧。”
“行。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吃。”唐重牽着蘇山的手就準備離開。他假裝沒有聽出郭美珍那個‘你’字。
“蘇山留下,我還有話要和你說。”郭美珍說道。蘇山走了,女主角可就沒了。
“那我等等蘇山。”唐重又坐了下來。
郭美珍真是被氣壞了,這傢伙就不要臉不要皮沒有自尊心嗎?
自己都說的那麼明顯了,他怎麼就聽不明白?
“你就先回去吧。我和蘇山談的都是私事。”郭美珍對唐重的態度越發的不客氣。
“什麼私事啊?”唐重笑呵呵的問道。
“如果能夠告訴你,哪還叫私事啊?”
“這樣啊。”唐重又抓起筷子開始吃菜,說道:“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沒有吃飽。”
“——”
這傢伙是狗皮膏藥,沾上了就揭不下來了。
蘇山知道唐重這麼撒潑打鬧是爲了自己,心裡非常的感動。
她看向郭美珍,說道:“二嬸,不知道你想和我談什麼。”
郭美珍臉上艱難的擠出一抹笑容,說道:“我是想和你談一些私事。是咱們自家的事情,怎麼能讓一個外人聽着呢?”
“他不是外人。”蘇山說道。
“對。我是她男人,她是我女人。”唐重決定先把兩人的關係定下來,省得他們主動開口蘇山反而更不好拒絕。“我們的關係早就定下來了。昨天晚上我還睡在蘇山的大牀上呢。”
“——”
全場氣氛一沉,所有人都臉色難堪的看向唐重和蘇山。
唐重昨天晚上還睡在蘇山的大牀上?難道說,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這樣一來,就算他們同意把蘇山許配給姜如龍,姜如龍恐怕也不會再要了吧?
畢竟,誰願意讓別人給自己戴一頂綠帽子啊?
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人家當着他的面當場喊出來,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蘇山,這是真的?”郭美珍不相信唐重說的話,她雖然不喜歡蘇山,但是她也知道蘇山不是一個不知自愛的女人。這一點兒,她要比自己的女兒蘇錦譽要做的好多了。
“是。”蘇山坦然答道。她真的沒有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