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李香君師徒的住宿問題,車廂裡就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忍了又忍,李香君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你真的錄像了?”
她以爲唐重只是詐他們,不可能真的站在門口錄像。
“錄了。”唐重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說道:“你還別說,現在的手機還真是好東西。無論是大少非禮如花少女,還是城管襲擊賣瓜大爺,只要掏出手機拍幾張照片,他們就只能束手就擒毫無抵抗能力。我已經多次受益。小龍,你有沒有手機?沒有的話我送你一部。下次再有人非禮如花少女----你師父,你就偷偷摸出手機拍照。”
“真的?我可以用手機嗎?”候小龍激動的臉色潮紅。他長期住在鶴鳴山頂,可沒有手機這樣的高科技玩意兒。“太好了。以後要是再有人非禮猥褻師父----”
候小龍的腦袋被敲了一記。
李香君臉色微寒,喝道:“小龍,閉嘴。”
別人說‘非禮猥褻’,你跟着起鬨什麼勁兒?你知道這兩個詞語是什麼意思嗎?
候小龍一臉委屈,卻不敢再出聲說話。只是可憐兮兮地看向唐重,意思是說:我的手機。
“放心吧。我會送你一部手機的。”唐重保證似的說道。“智能機。高清晰攝像頭。無論是自拍還是拍別人,都不會有任何問題。對了,你申請一個微信號,然後添加我的微信。你師父表演茶道的時候,你偷偷給我傳幾張照片。”
候小龍對着唐重打眼色,小聲說道:“這個應該偷偷說。”
咚!
候小龍的腦袋又被李香君彈了一記。
唐重笑笑,把手裡的手機丟給正在開車的和尚,說道:“我的手機丟了,看來得重換一部。”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放心吧,一定讓那小子討不到好。”和尚笑嘻嘻的說道。手機丟了,裡面的視頻自然也跟着丟了。
誰能埋怨一個丟了手機的可憐之人呢?
“-”李香君覺得自己更加了解唐重了。
剛纔還握着別人的手一臉親熱的說‘不打不相識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成了患難與共的好朋友’,轉眼間就把手機丟了好朋友被他害了。
他的手機確實是‘丟’了。被他丟給別人了。
“秦堪真可憐。”李香君在心裡想道。
因爲唐重提前給姜可人打過電話,說他晚上會回家來睡。所以姜可人一直在家裡等着。
當他的車子出現在別墅門口時,一身白色休閒裝的姜可人就快步迎了出來。
她看到跟在唐重身後的李香君,表情明顯一愣。
天啊?兒子帶準媳婦上門了?
要知道,唐重以前從來都沒有帶女孩子過來見她。這還是頭一回。
而且,三更半夜的把人領回來,暗示的不是很明顯了嗎?
姜可人實在是太高興了。她盼了一天又一天,她盼了一年又一年。等待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唐重,他越來越重視自己,也越來越在乎自己這個媽媽了。
她雖然表面上保持着淡定,卻快步上前拉着李香君的手,說道:“姑娘,餓了吧?我給你做好吃的。不要拘束,就把這兒當作自己家一樣。”
姑娘?
李香君站在夜風裡凌亂。
唐重也愣在當場,臉頰抽啊抽的。
他也沒想到會引發這樣的誤會,他的這位母親大人-----也太沒有做老媽的經驗了吧?
你是從哪個方向哪個部位看出來人家是你兒子的女朋友的?你這樣殷勤也不怕把人給嚇着了?
看到李香君手忙腳亂小嘴微張卻不知道從何解釋的俏麗模樣,唐重心裡又樂開了。
一直以來,李香君給她的感覺就是飄飄欲仙,好像雙腳往地上一彈,就能夠凌空飛去不再歸來。
這裡是人界,她是天仙,人仙殊途,是沒有好結果的。
於是,他也故意不解釋,說道:“我也餓了。要是有碗雞蛋麪就最好了。”
姜可人寵溺地看了唐重一眼,責怪地說道:“你也不介紹一下?這姑娘怎麼稱呼?”
“我是李香君。”李香君主動開口,說道。
“李香君----真是好名字。”姜可人讚歎着說道。“是燕京人還是明珠人?”
“--”李香君很受傷。
自己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自己是茶仙,是李香君,你問我是燕京人還是明珠人是什麼意思?
“李香君?茶仙?”穿着黑色睡衣站在門口的姜可卿看到李香君,詫異地問道。
“茶仙?”姜可人也懵了。看看李香君,再看兒子偷笑的表情,也明白了些什麼。
仍然拉着李香君的小手不放,說道:“快請進屋吧。外面風大。”
唐重經過門口時,卻被姜可卿一把拉住。
姜可卿咯咯嬌笑,小聲問道:“你怎麼把茶仙李香君騙到咱們家裡來了?她不是蘇山的師父嗎?難道你小子準備師徒通吃?雖然看起來死不要臉,但是小姨不得不讚你一聲有膽有眼啊。”
“什麼叫做有膽有眼?”唐重好奇的問道。
“有膽識有眼光啊。”姜可卿說道。“李香君和她徒弟蘇山可都是絕代佳人啊。也就比我差一點點。”
事情總算是解釋開了。姜可人雖然有點兒尷尬,但是仍然熱情招待李香君。
雖然她現在不是自己兒子的女朋友,可是-----說不定以後就是了呢?就是兩人的年紀好像相差有點兒大。
做婆婆的,要懂得早做伏筆未雨酬謀。
爲什麼現代的婆媳關係這麼緊張,就是因爲有很多婆婆沒有姜可人這樣的大局觀。
唐重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解釋了一遍,姜可卿笑得前仰後合,身體幾欲栽倒在地上。
“太好玩了。太好玩了。早知道我就答應秦堪那小子的宴請,也去看看熱鬧了。”姜可卿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魔頭。這樣的好事沒有沾邊,自然是滿心的遺憾和不甘。
“你要是去了,哪有後來發生的這些事情?”唐重委屈的說道。
如果姜可卿答應了秦堪的邀請,那麼,秦堪就不會心情敗壞,李香君也不會受他們情緒影響而無法泡茶。
大家都好好的,他哪裡用得着跳出來幫李香君出頭?
說來說去,姜可卿倒成了今天晚上的罪愧禍首。
姜可卿眼神兇惡地盯着唐重的臉,說道:“怎麼?你對我很不滿意?”
“沒有。”唐重趕緊否認。“怎麼會呢?”
“秦堪那樣的蠢貨,連你都玩不過,我憑什麼給他玩?”姜可卿一臉傲氣地說道。
唐重連連點頭。
可是,想着想着,他的鼻子就開始潮熱發癢。
伸手一摸,滿把的鮮血。
小姨說的那個‘玩’,到底是玩什麼啊?
“那你那沒出息的樣兒。”姜可卿鄙夷地說道。“就跟幾十年沒見過女人似的。”
“-”唐重想,我還沒有幾十歲呢?
很快的,姜可卿又開始安慰唐重了。
她溫柔的笑着,說道:“不過我也能理解。女人你見的多了,但是小姨這樣的極品女人你很少見。對不對?”
“是。小姨很極品。”唐重無比肯定的點頭。極品的不能再極品。
“你怎麼罵人?”姜可卿突然間提高音量,生氣地喝道。
“我沒有。”唐重嚇了一跳,再次否認。
“你說我極品。”
“那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你當我白癡啊?”姜可卿怒了,一把揪住唐重的耳朵。“我說的極品是極品。是極品好看,極品漂亮,極品性感,極品溫柔大方宜家宜室。你說的極品是奇葩是怪物是人見人笑,你以爲我聽不出來?”
唐重委屈得快要哭了。
“我真的----就是那麼想的。”唐重在心裡偷偷的說道。
“你不反對就證明我猜對了對不對?我對你那麼好,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
“你什麼時候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唐重震驚了。他不是跟着大鬍子住在恨山監獄嗎?那個時候哪有這個小姨啊?
“好啊。我就知道你是在埋怨我小時候沒在身邊照顧你,覺得我不配做你的小姨,你在心裡記恨我,我一試探就試探出來了----”
“我真的沒有。”
“你有。”
“你看,你還敢跟小姨頂嘴。你不尊重我。”
“小姨,鬆手,鬆手----好痛。真的好痛。-----媽-----”
沐浴更衣過的李香君走上天台,看着坐在藤椅上打鬧的唐重和姜可卿,猶豫着是不是先轉身回去。
姜可卿看到李香君,這才鬆開了唐重的耳朵。
她笑容溫和,說話得體。
“茶仙是來找我們家唐重說話的吧?來,你們好好聊聊,我正好有些困了,先回房間睡覺了。”
“不好意思。打擾了。”李香君客氣的說道。
於是,姜可卿接了一句讓人生不如死死去活來的的話。
“不打擾。不打擾。我睡覺很死的,就是打雷也聽不到。你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點兒都不會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