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事一旦揭曉,不但他的名譽受損,甚至連向來對自己尊敬有加的戶部尚書也會大受打擊,前者他可以毫不在乎,但他卻不能讓自己的兒子蒙羞。
若他知道了自己的出生竟是伴隨着這樣不堪的一段過往,那麼自己還有可能含笑九泉嗎?
潁川王看了看閉目坐在椅子上的太子,心中此時對他的想法已經大大改觀。驀然想起近來朝廷中大臣們的一致沉默。當初他還在納悶之前同自己觀點一致的大臣們怎麼忽然間轉了風口,甚至轉變之快讓人措手不及。
卻不想原來如此。
不過短短時日,這個少年太子竟然能夠準確無誤的找出那些大臣們的軟肋,死死捏住,控制着他們不再威脅皇上納妃一事。
而自己這段幾十年前的隱秘往事原本就沒有幾個人知曉,卻被這太子好無懸念的挖了出來。並且證據確鑿,讓人即便想要拍案怒喊荒誕,演戲也是不能。
“好吧,老夫輸了。納妃一事,老夫必不再提。”
潁川王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服輸。
“如此甚好,那麼這封信便也隨潁川王隨意處置。至於心中的那些證據以及事件,孤便當做空氣隨風而逝吧。”
君浩的雙目始終沒有睜開,潁川王看着君浩,老而精芒的雙目隱隱透出一股欣賞之意。
雖然說他被太子擺了一道心中卻是有點不痛快,但是換個方位思考,這位太子又卻是有着君臨天下的能力。
看來這個太子之名並沒有坐虛。
想到此,潁川王反而是有些欣慰的離開了書房。
當書房的門關起時,君浩淡淡睜開雙目,嘴角浮現一抹淡然弧度。
事情已經全部解決,那些被自己捏着軟肋的大臣,是再也不會以納妃一事來爲難父皇了。
於是起身,去上書房上課。
今日弘文並沒有來上書房,房中也只是剩下了自己。他猶記得昨日弘文說剛剛獵來的狐狸皮已經讓師傅做好了大衣,今日想必是要去攝政王府尋那琳琅去了。
太傅的聲音在前方響起,而他的思緒卻隨着書房外淡淡飄絮的雪花飛越到了皇宮外。
一抹俏皮可愛的身影縈繞在腦海之中,彷彿根深蒂固,讓他再也抹不去。
夜深凝重,邊城外蔓延着一份肅殺的冷凝。
“寧王,敵軍已經被我們徹底潰散,有些被我們殺死在了江邊。剛剛探子來報,說是那三國聯盟之首魏國又派了援軍趕了過來,目前那些大軍好不容易被我們潰散瓦解,而我軍又因爲這幾日的廝殺已經出現了疲累。我們此時是否需要回營稍帶休整一下。”
皮膚黝黑的副將張毅此時來到身着白羽盔甲的少年身邊,對他說道。
此時少年手中持着白玉杯,杯中的瓊釀的香醇味道。而他的貼身手下李澤則手中端着一個白玉壺,目光淡然而清冷的侯在一旁。
少年喝了一杯佳釀,目光清越而慵懶,面前死屍無數,濃重的血腥味道在空氣中厚重的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