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三人一下子把腦袋湊到了一起,看着倪清羽譯出來的那封信,然後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陳秦邊界刁民衝突,乃是絕佳導火索。汝將衝突挑大,吾便定能讓聖上發兵。兩軍對戰,吳越戰死,軒王身亡,你我各取所需……”
洋洋灑灑的一封信,盡是詳盡的計劃,但,信中主旨,已然再明顯不過。
陳秦邊境刁民中已然安插內應,兩方衝突只需要稍稍挑撥,必起無疑。有心之人再稍稍推波助瀾,原本一起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尋常事件,就演變成了兩國之間的一場鬥爭!
蓄意主導這場戰爭之人,爲的,不過是自己的私利!
信上,沒有稱呼,也沒有署名,是一封沒頭沒尾的信。
而這封信,是在太子宮中搜出來的,所言之事,又是如此重大而驚心,不是一般普通老百姓所能夠主宰駕馭。
這封信,究竟是寫給誰的,她們四人,心裡已經如明鏡般敞亮。
再細想一番如今秦國戰場上的情況,與吳越一同出征的,是秦國九皇子石易安,吳越很快就在第一場與太子的交鋒中被殺,那,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最大的可能就是,與太子聯合之人,便是與吳越一同出征的九皇子石易安!吳越若是和太子真刀真槍的對戰,還不一定會輸,但最後卻很快人頭落地,便是因爲一着不慎,被自己人算計了。
而後來之所以會有太子與九皇子對戰落敗,回來搬救兵,不過都是做戲,爲的,就是要把睒於鴻軒搬到戰場上!
“那個和太子聯合的人,定然是九皇子,對不對!”良紗率先發聲,兩瓣臉頰因爲氣憤變得紅撲撲的。
良紗的聲音很高,良錦趕忙做了個低聲的手勢,“小心隔牆有耳。”
良紗這纔是注意到,她壓低了聲音,“我是因爲太氣憤了,他們真是太雄心豹子膽了!”
倪清羽冷笑一聲,“竟然和陳國太子聯合上了,如此狼子野心之人,除了外表溫潤,實際陰詭的九皇子,又還會有誰!
”
夏宸的臉上亦是現出憤憤然之色,她罵得更直接一些,“太子這個王八羔子,爲了除掉王爺,竟然動了這麼大的手段!完全把打仗當成了兒戲一般!”
“是啊,他們若是真的只爲了除掉各自的眼中釘,就貿然掀起了兩國的鬥爭,如此,委實過於興師動衆,也是得不償失啊。”良錦心裡很是想不通,要除掉一個人的手段很多,爲什麼他們會選擇了這麼勞神費力,勞民傷財的一種?難道,這只是他們的幌子?實際上他們是別有所圖?
良錦的話立馬提醒了其他人,她們臉上都現出疑惑神色。
可是這封信上所言也就這些,旁的,什麼都沒有多說了。
倪清羽的臉上又是現出一絲冷笑,石易安怎麼會是讓自己做賠本賣賣之人?
倪清羽緩緩開口,“九皇子,在秦國衆多皇子中只排名第九,如果他不做些努力,未來皇上的寶座,怎麼輪,也是輪不到他。這一戰,連大將軍吳越都被手刃,若是九皇子一鳴驚人,打了個漂亮的勝仗,那他在皇上面前的地位,自然便會提高。”
她們聞言,都暗暗點頭。
倪清羽知道前世的記憶,石易安的野心絕不僅在於此,她眼神裡冒着陣陣光,“而且,他還有更大的野心。”
“更大的野心?”衆人不覺開口反問。
“踏入陳國領土,攻奪陳國城池,拓寬秦國疆域!”倪清羽聲音寒徹,也叫她們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野心,也太大了吧!
“那,那太子,難道就沒有看出他的野心?”良紗忍不住發問。
雖然她們都是秦國人,但是她們現在可都在陳國,吃着陳國的糧,喝着陳國的水,住着陳國的房。
而且,於她們而言,在秦國過的日子,反而沒有陳國過得好,當初她們追隨倪清羽來到秦國,就已經是不打算再回去。
如今兩國交戰,她們反而希望陳國能夠獲得勝利。
良錦有些無意識地接話,“說不定太子也是有這樣的打算呢?”
良錦的一句話,一下子讓衆人警覺,這句話一細想,她們的心裡都是一片驚怵。
誰能保證太子不是抱着這樣的打算?
太子最近在陳國皇上面前,可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臉色,這時候他若是打了勝仗,把陳國的城池搶奪了下來,豈不是狠狠地扳回了一局?
良錦看到衆人神色的變化,自己也驚了一下,自己的無心之言,大家都聽了進去。
倪清羽聲音陰徹,“太子亦不是愚蠢之人,他若不是有旁的謀劃,想來是斷斷不會貿然掀起兩國之爭的。”
她們如此一番分析,神色都變得異常凝重了起來。
原本一片大好盛世,怎麼就被這些居心叵測,各懷心思的人給攪和了呢?
良錦突然驚呼一聲,“啊!”
衆人都把目光對向她,她的臉色變得很是蒼白,甚至比先前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還要蒼白幾分,難道,她的反應比較慢,現在心裡纔是產生了對太子的憤憤之意?
WWW▲ ttκā n▲ CΟ 良錦的脣色也變白了,良紗覺得她格外異常,就發問道:“良錦你怎麼了?方纔還沒有反應這麼激烈呢。”
“我,我是想到了……”想到了一個人,既然這場戰爭其實是太子蓄意挑起,目的不過是爲了除掉睒於鴻軒,那與睒於鴻軒一道出徵的人,豈不是也是有去無回?這其中一個,就是夏津。
良錦沒有把話說出口,倪清羽卻已經猜到了,“夏統領!”
夏宸一聽,臉色也變得蒼白,她怎麼就沒有率先想到自己的哥哥?現在知道了真相,怕只怕夏津沒有死在敵軍手中,卻是會死在自己人手中!
良紗也是倒吸一口冷氣,“還有與王爺一道出徵的這麼多人,只要是王爺帶去的,只怕都難以脫難。”
夏宸和良錦兩人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好像夏津馬上就會遇到危險一般。
倪清羽想到的卻更爲嚴峻,她冷冷地說:“只怕不僅僅是與王爺一道出徵的人難以脫難,而是,只要與王爺有任何瓜葛牽連的人,都難以脫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