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秦之戰,勢同水火。數次交鋒,陳軍均呈破竹之勢,趁勢追擊,秦軍連連敗退,不出數日便已退居恆河流域,大有潰敗之勢,陳軍將領不覺大喜過望,一路沿恆河流域追擊。
秦國好似已然嚇破了膽,只顧着埋頭逃竄,就算是與陳軍交鋒,也是撒幾個煙霧彈,便又草草收戰,繼續逃竄。
睒於鴻軒率衆已然如此追擊十餘日,慢慢發現了秦軍的這股類似游擊戰的打法,心裡漸生疑惑。
睒於鴻軒召集衆將共同商議此事,衆將卻是對此事並無任何察覺,“將軍,會不會是您想太多了,秦軍原本就沒有我陳軍這般驍勇,此番連續數次交鋒,秦軍都沒有佔到半分好處,這次我們是卯足了勁奮力一擊,秦軍定然是嚇破了膽,纔會這般逃竄。”
另一個老將也是這般道:“末將亦是這般覺得,眼下秦軍已經被我們逼迫至恆河流域,他們沒有船隻,便只能沿着恆河流域一路逃竄,只要我們一路追擊,過不了多久便定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睒於鴻軒聽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心頭的困惑並沒有減輕,但是他又具體說不出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只是覺得這件事情一定有不對勁的地方。
憑藉他此前對石易安的瞭解,他並不是那種會不戰而逃的人,而現在他會有這樣的所爲,定然是因爲,他着自己的謀略和盤算,可是這個謀略,究竟是什麼呢?
睒於鴻宇亦是在營帳之中,他微微挑眉,“我覺得衆位老將所言極爲有理,他們這幾次與我們交鋒,可是半點好處都沒有佔到,現在我們趁着士氣大振,正好是趁勝追擊,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時候,難道軒王要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放棄這麼一次難得的機會嗎?”
睒於鴻軒眉頭還是緊鎖着,他們的話都灌入了他的腦中,他自己卻是半晌不語。
衆將又是一陣商議,睒於鴻宇便是一直微眯着眼睛看着睒於鴻軒。
夏津想要開口,但是睒於鴻軒卻是暗暗看了他一眼,夏津心裡咯噔
了一下,便把心裡的話嚥了下去。
終於,睒於鴻軒開口道:“既然衆將都覺得此事並沒有什麼懸念,那我們就繼續全力追擊!定要趁勢把他們的主力軍一網打盡!”
衆將聽到睒於鴻軒終於下令,臉上盡顯寬慰神色,睒於鴻宇的臉上也扯出了一絲笑意。
衆人都退了下去之後,營帳中便只有睒於鴻軒一人在暗自思考。
睒於鴻軒正在認真地思考着什麼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一下子閃了進來,進來之後還很謹慎地看了一眼外面,確保沒有尾巴之後纔是恭敬地向睒於鴻軒行禮。
睒於鴻軒嘴角勾了勾,看來夏津還不算傻,看懂了他的眼神。
夏津開口道:“將軍可是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之處?”
睒於鴻軒點了點頭,“我對石易安也是有些瞭解,王妃的密報也說了,他表面上溫溫雅雅,實際上,卻是一個極其精明,極其有野心的人,他不會這麼沒骨氣,不戰而逃。這一次他們這般慌忙逃竄,我覺得事有蹊蹺。”
睒於鴻軒看着夏津,“我想了半天,但是卻想不出蹊蹺之處究竟在哪裡,你幫我想想。”
夏津亦是凝着眉頭開始想着,睒於鴻軒之所以沒有當着那些將領的面堅持自己的說法,一方面就是自己確實是沒有想出蹊蹺點在哪裡,那些將領難免會不相信。
另一方面,睒於鴻軒對他們,不知怎的,總是有些許不信任,所以他就把夏津單獨叫來只有他們兩人,可以敞開了說話,更是能互相啓發。
夏津突然開口道:“或許末將知道了事情的蹊蹺點在哪兒了。”
睒於鴻軒心裡一緊,“快說。”
“按照正常的推測,石易安之所以會沿着河域一路逃竄,不過是因爲沒有渡江的船隻,那他要是想要尋得活路,就應該往西邊,也就是往江流源頭走,這樣纔可以不用渡江就能順利逃過去,但是石易安卻是往東邊逃竄,東邊是海域,他一路逃竄,豈不是真的把自己逼近死路嗎?
”
睒於鴻軒心頭頓時一片豁然開朗,原來他一直覺得蹊蹺的地方在這裡!
石易安難道真的是慌不擇路,才慌忙選擇往東邊逃竄嗎?
石易安不像是這樣的人,他做事,凡事都是要十足的考慮。
睒於鴻軒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沒錯,就是這樣,沒錯!石易安率衆往下游逃竄,定然是有陷阱。”
睒於鴻軒眉頭又鎖了鎖,“會是什麼樣的陷阱呢?”
夏津撓着腦袋,卻是已經想不出來,方纔的想法,也不過是突然的靈光一閃。
睒於鴻軒在桌上又拍了一下,“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們一路逃竄的下游,不簡單。”
“那我們現在,還要不要繼續追擊?”夏津問道。
睒於鴻軒沉思片刻,“這只是我的猜測,我們還是要繼續追,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得留一手!”睒於鴻軒沉聲,“夏津,我現在派給你一個絕密任務,雖然我不知道我猜測的究竟對不對,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此,萬一真的被我猜對了,纔不至於被他算計得一敗塗地。”
夏津又是恭敬抱拳,“但聽王爺差遣吩咐!”
睒於鴻軒衝他招了招手,夏津便走到了他的面前,睒於鴻軒在夏津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夏津不住地點着頭,臉上的表情異常凝重。
睒於鴻軒眼神亦是格外凝重,“記住了,要小心行事,悄悄地去,不能叫旁人知道,若是我們軍中真的有任何不乾淨的人,消息也不至於走漏。”
睒於鴻軒異常謹慎,夏津亦是知道其中的厲害,他認真地點頭,“將軍放心,我夏津辦事,絕對是穩妥的!”
夏津頓了頓,“振祁,要不要一起帶上?”
睒於鴻軒搖了搖頭,“他就不要了,你們兩個同時消失了,難免不會引起懷疑。”
夏津聞言,便點了點頭,又與睒於鴻軒商議了一番,這纔是走出了營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