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淳月微微低垂着頭,勾起一抹苦笑:“在沒有告訴他之前,我不想告訴任何人……”
是啊,她甚至都沒有機會跟楚子渠表白過,就已經把楚子渠驅逐出自己的生命了。
所以,墨淳月一定要找到楚子渠,親自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在沒有親口告訴楚子渠之前,她不想把這件事先告訴別人!
衆人又是倒抽了一口涼氣,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墨淳月居然還不回答藥神的問題,這不是更加激怒藥神嗎?
軒轅靖宇已經眼神示意自己的部下,隨時準備動手。
拓拔辰逸也已經握住了自己的兵器,隨時準備保護墨淳月。
……
所有的賓客都安靜的看着墨淳月,但是暗地裡,已經準備好一切。
然而,這一次,又一次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藥神似乎並沒有覺得被冒犯,而是靜默的看着墨淳月。
他的聲音有些渺遠,有些坦然,就像是再討論另外一個人的事情一般。
藥神說道:“那他是怎樣的人……”
墨淳月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霸道的闖入我的生活,然後又忽然的離開……”
墨淳月一邊說着,一邊掉淚,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一襲紅衣之上,宛若點點梅花的紅暈,又很快消失不見。
“他只會故意惹怒我,趁機佔我便宜……”
但是更多的時候,楚子渠是故意用這種方法,讓她忘記不開心的事情,讓她不再爲那些解決不了的事情而困擾。
“他有很多秘密,都隱瞞我,甚至還故意騙過我……”
就算是付出再多,他都什麼不不說,若不是別人偶然說起,墨淳月從來都不知道楚子渠還曾經爲自己做過這麼多的事情。
“他在我身邊的時候,總是讓我氣惱不堪,我甚至以爲我是討厭他的……”
只是,當他終於離去,墨淳月才恍然驚醒,自己的生活之中已經不能沒有他了!
墨淳月的眼淚不斷的墜落,像是嘲笑自己這個傻瓜,現在纔看清楚自己的內心。
終於,墨淳月深吸了一口氣,擦乾了所有的眼淚。
她擡頭看着藥神,目光真摯無比:“我對師傅的欣賞和崇拜永遠都不會改變,如果師傅因此不認我的這個徒弟,我也無話可說……但是,我是真的愛他的,我……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你……”
說完,墨淳月直接拿掉自己頭上的蓋頭,轉身離去。
所有人都驚歎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這一切比他們預料的更加精彩,墨淳月居然爲了楚子渠拋棄了藥神?
而且還是在婚禮的現場?
她的紅蓋頭緩緩的飄落,飄落到了藥神的手上,那上面甚至還帶着她的溫度,然而,墨淳月卻已經轉身離去。
墨淳月從山頂下來之後,就朝着遠處狂奔而去。
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終於知道自己心裡愛的是誰,甚至,她不僅要嘲笑自己曾經的愚蠢,甚至連自己喜歡誰都不清楚,簡直是愚不可及啊!
墨淳月的骨髓之中都叫囂着自己對楚子渠的愛,他曾經爲自己付出了這麼多,現在,她也要不顧一切的去尋找他!
墨淳月正要取出魔笛,卻忽然想到,自己曾經爲了尋找楚子渠,已經把魔笛摔碎了!
而且,她曾經去逍遙島尋找楚子渠,但是也沒有楚子渠的蹤影。
難道他已經忘了自己,難道他已經不在乎自己了?
墨淳月咬咬脣,不管怎麼樣,自己一定要找到他,不管他是否還對自己有一絲愛意,自己都要把心裡話告訴他!
這樣,今生纔不會後悔!
隨着墨淳月的一步步的背棄婚禮而去,她頭上的金色吊墜不斷的脫落,最後散落一地。
墨色的長髮很快飄飄揚揚的散落而下,披散在墨淳月的背後。
不顧一切,爲愛而行!
在墨淳月的背後,則是死一樣趁機的婚禮現場。
來之前,沒有人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墨淳月走後,賓客們都不知所措的看着藥神,總以爲藥神會衝冠一怒爲紅顏。
甚至大家都開始攥緊了自己的兵器,總以爲藥神會遷怒到大家的身上。
婚禮當場被拋棄,這是多麼有失顏面的事情,何況對象還是藥神。
然而,就在大家緊張不已的時候,藥神卻忽然開口。
“每人賞金百兩,普天同慶。”
大家都驚呆了,藥神不應該是生氣的嗎?
“藥神是不是收了刺激了?墨姑娘都走了,他居然沒有生氣!”
“是啊,新娘子走了,他還要賞金百兩給大家?”
“是不是想要放棄一切啊……”
“沒有了墨姑娘,所以是不是有些失常了……”
……
就在衆人不解的時候,藥神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這笑容是衆人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一種發自內心的,像是鮮花盛開一般的笑容。
這就讓衆人更加不解了!
是非之地,大家也不敢繼續停留,領了藥神上次的白亮黃金之後就趕快離去了,生怕藥神再動怒了,大家都要沒有好日子過了。
銀裝素裹的小山,紅綾飄飄,鮮花肆意的綻放着。
一件盛世婚禮,在萬衆矚目之中開始,又在意外之中結束。
一切都歸於平靜之後,藥神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輕輕捏住手中,墨淳月留下的蓋頭,似乎回憶她的一顰一笑。
與此同時,他輕輕撫摸着自己面頰上的面具。
這一張紅色的面具,是藥神爲墨淳月和婚禮而靜心準備的,他已經準備告訴她一切,已經準備接受她所喜歡的這個自己。
然而,她卻終於發現,自己愛的那個人,原來是他……
藥神的嘴角含着笑意,緩緩的揭開自己臉上的面具……
面具輕輕的滑落,紅色的面具輕輕的落在墨淳月的蓋頭之上,兩種紅色交織在一起,像是永世都不會分離。
面具脫落,陽光似乎在他的面容上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金光籠罩着謫仙一般的面容,勾勒出他的盛世容顏。
挑起的眉毛,像是不羈於世的自信,飛揚着莫名的欣喜。
高高的鼻樑讓他的五官看起來俊美宛若天神,卻比天神更增加了幾分高貴的感覺。
薄脣輕輕勾起,像是一個玩味的笑意,但是更多的,則是一種莫名的得意和不羈。
這世上,沒有什麼可以讓這個男子動容,除了墨淳月……
陽光之下,面具滑落,藥神和楚子渠分享着同一張臉。
或者說,從來,他們都是同一張面孔……
他,藥神,一直以來,都是楚子渠!
楚子渠一襲喜服,素白的手指玩味的撥弄着手中的面具,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
初見墨淳月,是以楚子渠的身份,後來沒想到會在蒂荒聖殿暈倒她。
而且他藥神的身份,世人根本就不知道,就連墨淳月也沒有認出來,那他不妨就多陪她一段時間,只是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她居然還是沒有發現自己的雙重身份。
雖然墨淳月曾經也有過懷疑,但是都被楚子渠很快化解了。
所以,甚至到婚禮的一刻,她居然都沒有認出來,藥神就是楚子渠!
楚子渠有些好笑的想着,沒想到到最後,自己變成了自己的情敵?
所以,墨淳月是爲了他拋棄了他?
不過,墨淳月最終哀傷了坦蕩的自己,而不是面具下的藥神,這倒是讓楚子渠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墨淳月凌空飛馳着,稀薄的雲層不斷的從她的臉邊劃過,腳地下高山聳入雲層中,雲霧繚繞,美不勝收,可墨淳月哪裡有心情看這些風景,要是平時,恐怕早以落入山中,蕭聲繚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