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勇的自信也不是平白來的。
警察他接觸的太多了。
雖說嚴格意義上來說警察是維護正義、維護法律的。 wωω● TTKΛN● ¢〇
但警察首先是一個人,這是他的個人屬性,然後他是生活在社會中的人,有家庭有生活,警察只不過是他的職業。
就好像上班一樣,別談什麼太高尚的道德,要是不發工資,誰願意去幹?
段勇以往接觸的警察,只要不是很嚴重的犯罪行爲,警察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畢竟結個善緣拿點錢總歸是好的,別的不說,他段勇在南湖人脈也是有些的,今後誰家孩子上學什麼的,只要關係好,他還是可以幫找找關係,上個重點的嘛。
利益的互相交換。
註定了很少有人對他逮着不放往死裡去整,畢竟本身也不是什麼原則性問題。
就拿常立羣這人來說,我知道他是通緝犯,那我是窩藏。
但知不知道還不是大家嘴巴一張一合的事?我說不知道,你也給我個面子,說是不知道,咱們一回生二回熟,今後也好來往。
這就是段勇打的如意算盤。
但顯然在魏華涵面前落空了。
若是平時魏華涵不介意的結這個善緣,但誰讓你段勇是給童文森副局長上供的人呢?
魏華涵深知當官的那張嘴是不能信的,現在他正在風頭上,剛剛被得罪慘的童文森立即就毫無顧忌的示好,但只要他稍有不慎,童文森絕對也會踩他的。
既然這樣,何不借着大案子的護身符功效,先快意一把呢?
魏華涵做出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這話可不是你一人說了算,常立羣都交代了,要不你跟我回去和他當面對峙下,看看誰對誰錯?”
這下段勇臉上的表情就不好看了,說道:“你這什麼意思?讓我去派出所?”
“確切的說,是請你回去協助調查!”魏華涵說道。
“操!”段勇爆了句粗口,“別給你臉不要臉啊,我和你們童局長都經常一起吃飯的,你算老幾?信不信我今天讓你捱打也白挨!”
他話音剛落,就見眼前一個黑影閃過。
楊小天直接掐住他的脖子,面無表情。
“唔……”
雖然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段勇還是下意識的雙手擒住楊小天的手腕,用力,想要掰開楊小天的手。
但是拿手術刀的手,在這時也可以像鐵鉗一般,緊緊的扣在段勇的脖子上。
門口一羣夜總會的保安們看到不對勁,立即衝進來。
魏華涵站起來,手從腰間把槍拿出來,“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冷冷道:“誰敢上前一步?”
保安們紛紛站住,虎視眈眈的看着魏華涵。
當段勇覺得眼前發黑,甚至都出現幻覺時,楊小天才鬆開了手。
段勇頹然的坐在沙發上,拼命的喘着氣,發出“呵呵”的喘息聲,他第一次覺得“空氣”是如此的珍貴,剛纔那一瞬間,他甚至願意拿全部家產去換一次呼吸。
失去時才懂得珍惜,有了後又不珍惜了。
豬肝色的臉色恢復正常後,段勇又牛氣了,指着楊小天態度跋扈的說:“有種你弄死我!怎麼鬆手了?不還是不敢弄死我嗎?告訴你,只要不死,我無所謂的!”
楊小天“呵呵”一笑,伸手在段勇胳膊上一搭。
“咔!”
段勇的一條胳膊無力的垂下。
這一招把所有人都給嚇住了。
不是沒有見過社會人打架,大刀片子朝頭上砍的都有,一刀下去削掉半個腦殼……、
但尼瑪你這是打架?
上來就卸掉人一個胳膊?
段勇也傻掉了,這是什麼節奏?
楊小天說道:“你說對了,我真不敢殺你!但弄殘你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說着楊小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去在段勇另一個胳膊上弄了幾下,“咔!”,又是一個胳膊脫臼了。
“我操……”
楊小天瞪大眼睛:“嘴巴再不乾淨,把你下巴給卸了啊!”
段勇立即閉上了嘴。
服了!
不服不行!
尼瑪,一言不合就卸人胳膊,社會人也沒這樣的啊?
楊小天說道:“還別拿投訴我來威脅啊,我不是警察,不怕投訴!”
能做那麼大的生意,哪個也不是笨蛋,大丈夫能屈能伸,那不是大丈夫也得能屈能伸啊。
垂着兩隻胳膊,段勇立即開始進入了裝孫子模式,他說道:“二位,我先承認個錯誤,事情確實是我錯了,我不該收留童文森……不過既然是二位來,而不是傳票來拘我,那應該二人也是有所想法的吧?”
楊小天笑了笑,對魏華涵說:“這方面我就不是專業的了,換你來?”
魏華涵擡頭看了看那些保安,笑道:“段總啊,這些人你是不是讓他們迴避一下啊?”
段勇連忙點頭,對那些保安們說道:“聽到沒,你們趕緊出去,我這邊談事呢!還有啊,記住,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被我聽到誰在外面亂嚼舌根,小心他的腦袋!”
保安們立即就退了出去,你老闆不在乎,保安們更不在乎了。
半小時後,楊小天和魏華涵在段勇的親自陪同下走出了法老王夜總會。
目送二人上車後,段勇才活動了下胳膊,罵了聲:“晦氣!”
旁邊秘書立即湊上來問道:“勇哥,要不要給童局打個招呼?”
“打你麻痹啊!”段勇罵了句。
小秘書一臉便秘的表情。
段勇解釋道:“你要是不想讓老子好了,就打招呼吧!我剛纔打聽了,這小子也是個愣頭青,童局前段時間軟禁調查他,他軟硬不吃,還找紀委的人把童局也給軟禁了,尼瑪,怎麼就惹上這種人了呢?真是晦氣啊!”
小秘書不敢言語。
段勇繼續說:“算了,就當破財消災吧,也算是了卻一件事!他孃的常立羣,也不小心點,嘴巴也不嚴,逮住了什麼屁話都敢往外放,呵呵,有熱鬧可以看了……”
說到這,他又有些幸災樂禍了。
上車後,楊小天對魏華涵說道:“可以啊,沒想到你們派出所那麼賺錢,出來一圈十萬塊到手啊!”
“這錢就算不是公家的,也是所裡的小金庫,又不是我個人的!”魏華涵解釋道。
“呵呵,那是你有節操,換個沒節操的,拿來十萬塊,上交給隊裡五萬塊,也沒人能說啥不是?”楊小天問道。
“那是!”魏華涵笑了笑,“咱也就這點優點了,君子好財取之有道嘛!”
“這下我相信了,常立羣就是個人型金礦啊,有這種外快方式,想必你們的動力是十足的吧?”楊小天問道。
“嗯!”魏華涵點頭,“不過這也是各方的博弈,最終案件會走到什麼情況,還真不清楚呢!”
“對了,你和張倩現在是在談朋友?”楊小天忽然問道。
這句話問出來後,他能明顯感覺到汽車猛的一晃悠。
連忙說道:“嗨嗨,別激動,慢着點!”
魏華涵把車剎停在路邊,看向楊小天:“這你都知道了?”
楊小天無語的捂住額頭:“哥啊,那麼明顯,你當我是瞎子看不出啊?”
魏華涵摸着下巴思索着:“那意思是,所裡的人也都知道了?”
“嗯啊!”楊小天附和道。
“我去,我自已一個人怎麼做事都沒事,那所裡都知道我和她談朋友,如果我倒黴了,會不會影響她啊?”魏華涵忽然來了一句。
楊小天無語道:“想什麼呢,你們就只是談戀愛,又不是結婚,再說結婚了不也是還能離婚嗎?”
“也是!”魏華涵點頭,繼續開車,開出幾十米後纔想起來,鬱悶的對楊小天說,“我說小天啊,你這話什麼意思,我還沒結婚呢,你就咒着我離婚啊?”
楊小天“哈哈”笑了起來。
楊小天又在南湖待了一天,然後就回藍市了。
在回藍市的路上,他接到杜重智的電話,電話中杜重智說,杜天痕打電話給他了,想讓他放棄上訴。
杜友斌對杜重智和楊小天的犯罪,在各方面關係的作用下,是不會被判成“有組織的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伙”,這不和諧。
而是會被定義爲“故意傷害罪”。
故意傷害罪,只要不致人死亡,一般來說輕傷三年以下,重傷三到十年,特別重到嚴重殘疾的,纔會到無期徒刑甚至死刑。
不過現行法律的原則是少死,一般殺一個人也不會判死刑的,死緩了不起。
按照法醫鑑定,杜重智和楊小天雖然沒有殘疾,但身上傷痕比較多,已經影響容貌之類的,算毀容了,所以正常判下來應該是四五年的樣子。
杜天痕就想走個積極賠償的路線,只要獲得受害人的諒解,然後再走走關係,判個兩年,然後減免半年,坐牢一年多出來,也不是多大的事。
至於他個人。
他根本不操心,他了不起算是買兇殺人,不,常立羣又沒有殺死人,怎麼能算殺人呢?
潘瑞廣的受傷和他委託常立羣抓人沒關係。
我國法律又沒有“買兇殺人”這個罪行,所以最多隻能算是故意傷人。
但關鍵又沒人受傷。
所以他是一點都不擔心,了不起罰點款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