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裴峻回家的時候,給朱珠帶了霍子寒轉達的一個文件袋。
裴峻道;“霍子寒說了,季苒不想見到他,那她的東西就託你轉交吧!”
朱珠打開一看,就閉了閉眼,離婚證,霍子寒真去辦了離婚手續。
裴峻搖搖頭,走開了。
朱珠拿着離婚證,想了想,拍了照發到了季苒的微信裡,淡淡地道:“你現在自由了!以後也不用避着他了!苒苒,雖然霍子寒有些地方我也看不順眼,可這次我覺得你也過分了!夫妻之間有什麼不能商量着解決,一定要弄成這樣嗎?”
季苒沒回話,朱珠對她都氣不起來了,只覺得和霍子寒一樣無奈。
一個星期後,季苒總算出現在微信裡,發了個微信的表情:“各位親愛的朋友,對不起,讓你們爲我操心了!離婚證我看到了,你們的安慰我也看到了,雖然晚了點,我收到了!謝謝!”
“你他媽現在纔出現!”朱珠正吃飯,一聽到微信提醒就打開,看到就氣急敗壞地罵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開手機的,出了點意外,今天才拿到手機!讓你們擔心了!”季苒道。
“發生什麼事了?”那邊陸漫預產期到了,肚子才一點點痛就被顧星朗押着到醫院,可到醫院就沒動靜,百無聊賴地在病牀上躺着呢。
“一言難盡就不提了,我就是告訴你們,我很好,我沒事!讓你們別記掛着我!”季苒微笑道。
“你知道你錯過什麼了嗎?”朱珠氣急地道:“霍家都把霍雯茜接到家裡了,你現在就算回來也晚了!”
季苒發了個笑的表情:“沒事,不是離婚證都辦下來了嗎?他把誰接到家裡都和我沒關係了!以後別再提這個人了,你們不想讓我每次看到你們心情就不好吧!上次不是讓我做人往前看嗎?我在往前看呢!就別拖我後腿了!”
“好,不提他!你倒說說,什麼時候回來,我快生孩子了,你就不想回來看看你乾兒子嗎?”陸漫霸道地問道。
“要生了啊,這麼快!”季苒發了個恭喜的表情:“生了發照片給我看,我給他發大紅包!”
“切,稀罕你的紅包啊!我要的是你真心誠意的祝賀!不來醫院看我,好歹請滿月酒的時候來!你總不能爲了避免看到某人,就和我們從此不來往了吧!”陸漫道。
“我最近都沒時間,已經註冊了,要上課呢,等有時間保證去看你!”季苒陪笑。
“一定啊!你保證!”陸漫霸道地道。
“我保證,會去看你們的!”季苒笑道。
“發個地址來,下個月我去那邊出差,就去看你!”朱珠多了個心眼。
季苒還沒說話,手機就被旁邊的人一把搶走了:“你時間到了!”
季苒苦笑,哀求道:“我還沒和她們道別呢,讓我再說一句!”
“不行!”高大的男人霸道地道。
“就說一句,否則你大哥的傷我不管了!”季苒瞪眼道。
窗口站了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着他們,聽到兩人爭執就道:“給她!”
高大的男人瞪了一眼季苒,把手機塞給她:“不許說地址!”
季苒接過手機,發了一句話過去:“我手機快沒電了,以後再聯繫你們!”
“等等啊,有空說這麼多話,就沒空說地址嗎?”朱珠急道。
可是季苒就沒再回話了,氣得朱珠在羣裡罵道:“這女人是不是不相信我們,以爲我們會把她賣給霍子寒,也不想想,人家霍子寒現在都不找她了,我們上哪去賣?”
陸漫也沒回話了,忙着去生孩子了。
兩個小時後,朱珠就接到顧星朗的報信,說陸漫生了個男孩。
朱珠接到消息,就趕緊叫上裴峻去醫院探望,小男孩三千五百多克,胖嘟嘟的很可愛。朱珠照了不少照片發到羣裡給季苒看,可季苒就再沒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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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千裡外的地方,季苒就呆在一個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別墅裡。
別墅很豪華,就主宅就幾百平米,加上花園,上萬平米,風景很好,可季苒卻如一隻被關在豪華籠子裡的鳥,根本出不去。
朱珠陸漫都猜對了,她是回了奉城,聽到霍子寒出車禍快死的消息後,她的確沒骨氣地連夜買了機票就飛回去。
那種生離死別的恐懼已經戰勝了她對霍子寒的怨氣,朱珠她們,甚至霍子寒裴峻都無法理解,季苒短短半年就經歷了幾次死亡,周鯤,母親,季鍺,周海英,她比他們更害怕生離死別,所以一聽霍子寒快死了,還生什麼氣,自然是飛趕回來。
她肚子都已經出懷,在飛機上焦慮着一夜沒睡,等趕到醫院,都來不及喝口水休息一會,就衝了上去。
陸漫謊報軍情,季苒也仔細問,就衝到了急救觀察那邊,結果遇到給雲翔送飯的雲嵐,雲嵐一看她焦慮的樣子,就叫住了她,道:“霍子寒在下面外科病房708牀呢!”
季苒才停下來和她說話,才知道霍子寒只是傷了腿,腦震盪。
她顧不上和雲嵐多說,就下來找。
結果到門口,就看到霍雯茜在裡面,正給霍子寒喂水,霍子寒早已經醒了,靠在牀上配合地張嘴。
季苒就沒進去的心思了,知道他沒危險,生離死別的焦慮突然就沒了影,她站在門口看着,那兩人都沒發現她。
她恍恍惚惚覺得這畫面太熟悉,就記起了當年他和季鍺出車禍,她也是站在門口看着霍雯茜喂霍子寒,兩人情意綿綿。
時光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她要進去,那離開的這幾個月算什麼呢?
是不是三人又繼續糾纏呢!
她低頭看到自己凸起的肚子,再看看那兩人,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霍雯茜爲了得到霍子寒,耍了那麼多手段,她再出現,霍雯茜怎麼能容得下她呢!
她要霍子寒,那就拿去吧,她有孩子就行了。
她出來只是很氣惱陸漫騙自己,就像陸漫像的一樣,她也恨自己不爭氣,怎麼一聽到他有危險就傻傻地跑回來,所以給陸漫發了火後就關機了。
季苒沒回公寓,在酒店住了一晚,去給母親和季鍺上了墳,第二天就飛了回去。
飛機晚點,下機都凌晨一點了,來不及轉車回去她住的農莊,她就打了一輛計程車去找酒店。
結果很狗血,計程車在半路上被劫持了,一個高大的男人扶着一個受傷的男人拿槍逼着司機下車,搶了計程車,她被當做人質被帶着一路狂奔,最後她無法忍受看那男人要死了,就說出自己是外科醫生的身份……
結果被逼着找了個地方給那男人做了手術,高大的男人格納怕她報警,做了手術就將她打暈了。
等季苒醒來,已經被帶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過上了囚禁的生活。
手機和包,護照全被格納收了,季苒也逃不出去,來這裡第三天,纔再次見到被自己救了的男人,一個英俊的混血兒……Ben!
雖然那晚季苒就知道這男人很高大,長得也很帥,可是畢竟當時場面混亂,她又忙着救人,沒空打量他。
被格納帶着走進客廳,就看到那男人背對着她站在窗前,一件黑色質地上乘的襯衫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一條同色的長褲,把他修長高大的身影勾勒的很完美。
聽到腳步聲,男人轉過了頭,季苒就看到男人英俊的臉。
就算霍子寒也是帥哥,裴峻,雲翔都長得挺帥,季苒對帥哥已經有免疫力了,可是看到這男人,還是被驚豔了一把。
很man的男人,混血兒的基因讓他不同亞洲人的帥,眼眶凹陷進去,更顯得眼睛深邃。鼻樑高挺,眼睛是淺咖啡色的,下顎的線條也很性感,就像那些大片裡或者模特雜誌上的名模,帥氣又有味……
她打量着男人,男人也打量着她,看她突出的肚子,俊眉就擰起來。
季苒不說話,等他先說。
男人似乎也在等她先說,季苒等了一會才無奈地用英文道:“先生,我救了你,在我的國家,我算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說涌泉相報,也不該囚禁我啊!我可以保證,出去我決不會亂說話的!我連你的身份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我對你沒威脅的,你就放我走吧!”
“Ben,或者你可以叫我司翰……我的中文名字,我祖母幫我起的,她是中國人!我有四分之一華夏血統!”司翰開口道。
他說的一口流利的中文,讓季苒忍不住側目。
“請坐!”司翰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季苒只好坐下,司翰對格納做了個手勢,格納就走了出去,一會親自端了一個托盤來,上面有茶,有牛奶,果汁。
季苒拿了杯果汁,就等着司翰開口。
司翰似乎受過良好的教育,端正地坐着,大手指了指果汁示意季苒喝。
季苒哪有心情喝,只想早點離開這莫名其妙的地方和這危險的男人。
司翰受的是槍傷,她不想捲進這種事裡面。
司翰也不急着開口,等着,一會,格納又送進個文件袋來,季苒盯着他打開文件袋,就看了起來……
許久,司翰看完,才擡頭看着季苒,還是不說話。
季苒都快被他鬱悶死,忍不住道:“怎麼樣啊,放不放我走就是一句話的事,婆婆媽媽算什麼!”
“婆婆媽媽和這有什麼關係?”司翰似乎不懂這個疊詞的意思,好奇地揚眉。
季苒給了他個白眼,揶揄道:“去問問你祖母就知道了!”
“我祖母五年前去世了!”司翰道。
“sorry!”季苒頓時就覺得失禮,內疚地趕緊道歉。
司翰似乎覺得季苒的表現很有趣,他盯着她看了一會纔拿起那些資料:“季苒,你的名字是時光荏苒的意思嗎?奉城人,你父親四年前跳樓自殺,你母親幾個月前死了……”
季苒盯着他,才發現那些資料是自己的生平,她沒等他念完就不耐煩地道:“你既然調查過我,都知道我的底細,就該放心了!我不是會自找麻煩的人!相信我,我出去會很快把你和發生的事都忘記的!你看到了,我懷孕了,我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孩子考慮不是嗎?”
司翰皺了皺眉,似乎不習慣自己說話被人打斷,可還是禮貌地等着季苒說完,才道:“我調查你讓你不高興了嗎?sorry,可我必須得這樣做!季苒,我沒囚禁你,我這算在保護你!我的仇人要是知道你救了我,你只有死路一條!你既然說要爲孩子考慮,就得暫時呆在這!相信我,我懂得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的道理,我不會讓我的救命恩人受傷害的!”
這麼嚴重,季苒頓時傻眼,她能看出司翰是認真的,不是恐嚇自己。
“那我要呆多久?”季苒問道。
“等我確認你安全我會送你回去的!你的農莊我找人幫你變賣了吧,免得你不回去惹人懷疑!你回頭看看別的地方,我送你一個!”司翰道。
季苒就說不出話來,這男人把自己調查的那麼清楚,連自己有個農莊他都知道,她還能怎麼樣呢!
季苒才那天起就在這別墅住了下來,開始格納不准她和外界聯繫,她就和司翰商量,司翰才允許她和朱珠她們聯繫,可僅限一會,司翰說這是爲衆人的安全考慮。
結果季苒一開機就看到了朱珠發的離婚證,雖然已經想過會有這一天,可看到她還是心涼了。
強顏歡笑和朋友說了幾句,被格納收了手機,季苒也沒反抗,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間,晚飯都沒下來吃。
她現在在這別墅裡已經不像初來時被囚禁在她的房間了,只要不走出別墅範圍,她可以自由到處逛,想吃什麼告訴格納,格納就安排人送來。
司翰也讓格納給她買了許多孕婦裝,看牌子,季苒都動容,全是名牌的,五六個數以上的。
司翰把涌泉相報落到了這些細節上,除了沒有絕對的自由,季苒都挑不出毛病。
在這個別墅呆了一個多月,司翰的傷好了後,司翰就早出晚歸,有時幾天都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