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真的是漫長的……
霍子寒回到醫院,裴峻他們也來了,都來探望天天,當了季苒幾人都沒多說什麼,告辭時霍子寒送他們出來,就被裴峻,雲翔拉到了車上。
裴峻迫不及待地問道:“霍雯茜跳樓了,那子翼的下落呢,薛雲浚沒說什麼嗎?”
“沒說,我也沒問,他不會說的,這是他最後一張牌,他留着關鍵的時候打!”霍子寒疲憊地把和薛雲浚對視的那一幕說了出來。
最後道:“那一刻和他對視着,我才發現我根本不瞭解他!我都不知道他對我哪來那麼深的恨意,那決不是因爲霍雯茜死才恨的,似乎這些年他一直恨我,都被他掩飾着!現在不想掩飾了,才暴露出來!”
裴峻也無語了,搖頭道:“這些年你對他們兄妹已經很好了,他還不知足啊!做人不是這樣的!”
雲翔寬慰道:“天天找到了,子翼一定會找到的,放心吧,惡有惡報,他一定會遭報應的!”
霍子寒笑了笑,和兩人隨便聊了幾句就上去了。
進到病房,季苒已經睡着了,一手攬着天天,母子兩頭靠在一起,霍子寒看着,心就慢慢平靜下來,關了大燈,坐到了沙發上。
他閉眼休息一會,順便再整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
可是他太累了,沒想一會就睡着了。
還是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震動才驚醒了他,他掏出一看,是高寒的,就拿着手機輕腳輕手走了出去。
門口還有警察守着,霍子寒對兩個警察歉意地點點頭,就走到陽臺那邊去接。
“霍子寒,我們查了薛雲浚的身世背景,發現了幾個疑點,我和你通個氣……你知道他父母怎麼死的嗎?”高寒問道。
“這我不記得了!小時候好像聽說過,也沒留心!”霍子寒摸出煙點燃,問道:“有什麼不對勁嗎?”
“薛雲浚的父親生意失敗,跳樓了!這讓你想到了什麼?”高寒道。
霍子寒捏煙的手一緊:“季苒的父親也是生意失敗跳樓的!難道這兩者之間有聯繫?”
“對,我看到的時候就聯繫在一起,這兩者絕對有聯繫!還有個有意思的巧合,薛雲浚的母親當時沒死,是兩年後才死的……死的也很有意思,喝醉了自己從二樓摔下來,跌到了腦袋,當時就死了!有意思的不是她從二樓摔下來,而是她死前的精神狀態……我們找到了一個當時薛家的鄰居,他告訴我們,薛雲浚的母親從他父親跳樓後就精神不正常,常無緣無故地毆打薛雲浚,喝醉了更是打的厲害!你想到了什麼?”
霍子寒倒吸一口冷氣:“季苒的母親!”
“對,我也想到了她!”高寒意味深長地道:“這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有預謀的相像!大膽地猜測一下,還可能是薛雲浚一手導致了季苒家的悲劇……霍雯茜沒這能力去操作,只有薛雲浚纔有這樣的能力!”
“所以綁匪讓季苒跳樓的時候提起了季苒父親的死,他這是要讓季苒一家像自己一家家破人亡!”霍子寒想起了之前霍奶奶說的霍家和季家生意被騙的事,心顫了顫,薛雲浚從那時候就處心積慮地報復,這人得有多強的忍耐力才掩飾的那麼好啊!
“再大膽地猜測一下,薛雲浚的母親如果精神有問題,那有沒有可能,她根本不是自己從二樓摔下來的,而是被人爲地推下來的……當時薛雲浚就十歲左右的樣子,出了那種事,誰會懷疑他呢?我和他鄰居談過,他鄰居提起他母親就一直搖頭,說她失去理智的時候,打薛雲浚最兇,有次還把薛雲浚的手都扭斷了……薛雲浚的母親死後,薛雲浚拿到了一筆保險賠償,數目大概十多萬!”
霍子寒越聽越心驚,高寒的猜測也不是不可能啊!薛雲浚如果小時候就敢做出這種事,那還有什麼他做不出來的!
“還有,你記得薛雲浚的第一個老婆嗎?結婚一年不到就瘋了……”高寒提點道。
霍子寒直接說不出話了,以前不知道薛雲浚善於掩飾,現在知道了,他就不敢想象施敏是怎麼瘋了!
“施敏也死了,她父親也死了,施家的財產都落到了薛雲浚手上!霍子寒,這些聯繫起來,這個薛雲浚不簡單啊!”高寒都震撼了,一件件事單獨來看不顯眼,可是被時間串起來,薛雲浚的生命裡充滿了太多意外的死亡。
霍子寒也在想薛雲浚的生平,冷汗都冒了出來,如果從他母親死亡開始,十多年,薛雲浚的生命裡都充滿了意外,自己和季苒也在他的算計裡,而這人,卻一直以他們的朋友的身份在他們周圍虎視眈眈,他們卻絲毫沒察覺,這是他們太遲鈍,還是太相信薛雲浚了?
“霍子寒,我們還在查,我告訴你,就是讓你幫忙想想,還有什麼我們疏忽的!想到了和我通個氣!”高寒道。
“行!”霍子寒點點頭,掛了電話,站在陽臺上邊想邊抽菸,從霍雯茜到霍家,自己和薛雲浚接觸的點點滴滴都去回憶了一遍,越想越心驚。
他無數次幫薛雲浚,是不是都是在助紂爲虐呢!
霍子寒不知道站了多久,等回到病房,季苒聽到腳步聲,就睜開了眼,疑惑地看看他,輕聲問道:“又發生什麼事了?”
霍子寒只想和人談談,就低聲把高寒告訴自己的都說了出來,季苒聽了難以置信地睜大眼:“你們懷疑我家的事都是他做出來的?”
霍子寒點點頭:“除了是他策劃的,怎麼可能那麼巧,你爸跳樓,你媽瘋了……我剛纔在外面想,要是當年我沒本事,說不定霍家也會完了!而這些年薛雲浚一直沒對霍家下手,也可能是顧忌我或者在利用我,看我越做越大,只想着用捷徑拿走我們的一切!如果我和霍雯茜結婚了,我的財產就是霍雯茜的,也等於是他的!”
季苒恍然,這就說的通了,爲什麼霍雯茜一次次陷害自己,而當初,薛雲浚接近自己,無形中說的話也是在離間她和霍家的關係。
“對了,他們審過五嬸嗎?霍雯茜就算死了,五嬸沒死,她應該知道些內情。”季苒問道。
“高寒剛纔沒和我說,我去問問!”
霍子寒怕打擾天天,又走了出去。
電話一接通,霍子寒就問了這事。
高寒道:“審了,五嬸一口咬定,那手錶是霍雯茜送的,說她侍候你奶奶辛苦了,給她的報酬。她堅決不說阿斌和天天怎麼出現在霍家,一口咬定她不知情!我看這位五嬸不簡單啊!我同事在查她的背景,還沒結果!”
霍子寒無語了,他這兩年常年不在國內,奶奶都是五嬸在照顧,他每年給五嬸的報酬都遠遠超過了一般的下人,逢年過節還給五嬸錢,全部加起來一年也沒少二十萬,五嬸還夥同外人謀算自己,這心都是什麼長的啊!
他把這話和高寒說了,高寒笑了笑:“這也很正常!你給她的,可能沒薛雲浚兄妹給的多吧!”
霍子寒更是無語,薛雲浚兄妹給五嬸的錢,難道不是自己的嗎?
他們這是借花獻佛啊!
等回來,季苒看到他就道:“我剛纔想起了一件事,還記得周海英嗎?她被入室搶劫的殺了,當時阿諾和她住在一起,而阿諾嫁給了薛雲浚。如果阿諾和薛雲浚早就認識,那可疑的事就更多了!子寒,我都不敢想下去了,我們這些年的生活,都被薛雲浚在暗中算計着,監視着……你說,當年你要不是堅持要和我試一試,現在這世上還有我這個人嗎?”
霍子寒被她提醒,一瞬間也想到了那些往事,他跟着季苒去露營,季苒迷失在雪山裡……
那天他要不去找季苒,季苒會不會死在雪山裡呢?
兩人互相對視着,都想起了那事,霍子寒越想越覺得薛雲浚可怕,季苒也一樣,她還覺得羞愧,曾經有段時間,還覺得薛雲浚比霍子寒好,還覺得要是愛上薛雲浚,也許就不用受這麼多的折騰。
現在一想,她當年要是真嫁給了薛雲浚,只怕也會像施敏一樣,死了都沒人覺得蹊蹺。
“藥廠……子寒,薛雲浚那藥廠還在開嗎?我想到了一件事……”季苒把當年薛雲浚接自己去給他的工人看病的事說了出來,道:“那工廠裡有實驗室,薛雲浚也許在裡面做什麼非法的勾當!”
“早關門了!”霍子寒順口說了出來,卻心一動,薛雲浚這麼善於掩飾,也許那工廠沒轉讓,還在繼續開。
他趕緊把這事打電話告訴了高寒,高寒聽完趕緊讓自己的同事去查。
一夜就在忙忙碌碌中度過,天快亮了,霍子寒撐不住在沙發上眯了一會。
再醒來是被天天和季苒說話的聲音吵醒的,兩人已經很小聲了,可是霍子寒很驚醒,他們才說了幾句,他就醒了,也沒急着睜眼,就聽到天天小小聲地問道:“媽咪,是你救了我嗎?”
季苒輕輕道:“不是我救了你,是你爹哋和高寒叔叔……”
霍子寒臉一熱,知道這是季苒幫自己和天天搞好關係,才故意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