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劃傷而已,又沒摔殘,還跑了這麼遠,八成是無法行兇,害怕的自己搭車逃掉了。
我心疼這個小丫頭,什麼時候了還關心這種人,自己差點兒被……就算這禽獸掛了能跟你有多大法律關係!我推開她的腦袋,側身望着不明所以的眨着眼睛的小雨晴,突然捧住了她的臉頰,像小時候那樣用力揉了揉:“管—那—麼—多,你沒事就好!”
“啊……啊……我有事兒……有事兒……”小荷花擠眉弄眼望着我,委屈的叫了出來,晶瑩的淚水還在眼眶裡打着轉轉,我嚇了一跳,難道——還沒問出口——她就不好意思的小聲嘀咕:“哥哥弄疼我了……而且……現在我真的……特想去個廁所……”
有句話叫:天作孽,猶可補。自作孽,不可活。冥冥中自有天意,正應對了目前這幾個人的人生,天作孽,我和妍兒分開卻又相遇,前情昭雪,自作孽,慘白少年對小雨晴無法控制的慾望,導致他這輩子都將無法得到初戀的原諒——只能留下幾道永遠不能消除的疤痕,作爲一時衝動逞兇的紀念,直到垂垂老矣,回憶起來也只能含恨而終。
那個現在不知何處的慘白少年,如果你也看到,斯道哥要告訴你,那個你傷害過的女孩兒從未恨你,因爲你丫並不值得用心思去紀念。她只是感到有那麼些可惜,本來一個可以有美好的無憾人生的人,一個可以和她做知己的人,從此要揹負着良心的譴責在人生的長河中獨自漂流。還是那句話,可以原諒的,不說原諒也會原諒,不能原諒的,說了原諒,也不會原諒。感情的事勉強不來,望以後做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
此乃後話。
幽深蜿蜒的林區公路,純黑款小六亮着迷人的大眼睛沿着一側緩緩滑翔,亮起流線型紅色尾燈剎車——我跑步過去把不遠處停放的車開了過來。小雨晴還沒從林子走出來,這個丫頭尿個尿還要跑多遠,我把自己想樂了——剛纔問她十分鐘你能忍不,十分鐘就到家了。她還沒從委屈中緩過來,小鼻子抽了幾下,煞有介事的想了一下,有點尷尬的眨着眼睛說,感覺忍不了……哥哥。我忍俊不禁,就把電筒留下,讓她就在這兒的小樹林淺處解決生理問題,自己跑過去取車。
正想開點音樂,樹林裡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小雨晴的聲音!我心裡一驚,難道那禽獸還沒走,又出什麼事了!連忙打開車門,剛跨下車,只見樹林中光柱晃動,小東西撒丫子從裡面跑了出來,氣喘吁吁,還在不住的回頭望。
“怎麼了?”我連忙迎上去,見她已經脫了血跡斑斑的校服褂子拿在手裡,只穿着被撕扯的不成樣子的吊帶背心,小臉嚇得蒼白:“叫啥?”
小雨晴呼哧呼哧的喘,拉住我的胳膊,臉卻刷的紅了,瞄了一眼就不再看我:“沒啥……沒啥……”
“額,那你叫什麼……”虛驚一場,我打開另一側的門把她捉上車,自己也上去,兩個人在座位上坐好了,我準備開車,轉頭先逗了她一下:“嚇哥哥好玩啊……”
“沒有,那我說了,哥哥不能笑……”小雨晴紅着臉,偏着頭認真的解釋,我一邊掛手動檔一邊專注的看着路說恩你說,她就結結巴巴的開始講了:“剛……噓噓的時候,跑過來一隻野兔子,蹲在一邊……一直盯着看,我覺着挺不好意思的……想把它趕走吧,結果……它不走……還一直追着我咬……”
伴着一聲尖銳的吱……我了個去,剛起步的車就那麼被這個冷笑話給猛的剎住了!那肯定是隻公兔子呀!我靠在座位上拍着胸口笑的喘不過氣來,直到意識到一邊的小雨晴在無辜的撅着嘴鄙視的瞪着背信棄義的瘋子哥哥,這才咳嗽兩聲尷尬的收斂了一些:“不好笑哈……”
“說話不算話……”雨晴幽幽的瞪了我幾眼,小聲的抱怨:“再也不跟你好了……”
“額……不能啊……”我忍住笑意,一邊重新起火,一邊應付小雨晴:“哥哥不就稍微笑了那麼一小下……”
“你那是大笑……”小雨晴比較較真兒,歪着腦袋撅着小嘴,伸手比劃:“嘴張那麼大!還拍胸口了!”
額,不行,太可樂了!我一臉笑意還沒回話,電話就響了起來,小雨晴識大體的先停止了生氣,替哥哥看手機,頭一擡,清脆地說道:哥哥,姑父打來的!完,第二次剎車,沒解釋清楚之前要挨吹!
果然不出所料,剛一按下接通鍵就是一陣狂風暴雨,根本不給人解釋的機會。大意是你小子抽什麼瘋呢啊!你老爹我還以爲家裡遭賊了,寶貝小六被偷了!連自己老婆都叫起來了,剛要報警,才發現你小子也不在了云云……
我把吵鬧的手機伸出窗外,等着它消停,尷尬的衝瞪大眼睛望着我的小雨晴笑笑,你的世界哥哥挺大的是吧,哥哥的世界不是還有老爹老媽呢嗎……
找到插嘴機會,我把手機搶到耳邊,一句話封住了某三的嘴:小雨晴碰到流氓了,我開你的小六來接她!這件事情不宜詳說,餘光掃到坐一邊的小雨晴紅了眼圈,眼睛裡又泛起了溼意,她的手指不知往哪放,咬了咬嘴脣,很不自然的低下頭,然後幽幽的開始轉頭望窗外。瞧得一陣心疼中,電話換了老媽接,當然是各種關心的問題,不孝斯道再次用五個字封住了某三老婆的嘴:媽,回家再說。
掛掉電話再次發動引擎前,車內一片沉默,小雨晴不講話了,陷在座位裡呆呆的望着窗外,手指輕輕撫弄着座位扶手,不知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藉着車內柔和的燈光這樣仔細看她,才發現除了臉頰上的劃傷,小丫頭已經衣不蔽體,靠近我這邊小半個肩膀裸露出來,撕扯的絲絲條條不成樣子的領口裡,白玉一般的脖頸下,少女淺淺的乳溝若隱若現。
發覺哥哥在瞧她,小雨晴突然側頭看了過來,蒼白着臉衝我勉強一笑。那幾道殷紅血痕並沒有減分,反而更加襯托出她肌白勝雪玲瓏剔透,可是小東西清澈的眸子裡,不經意流露出的懵懂和不安,讓斯道哥哥心頭一震,然後微微疼起來:你在疑惑什麼,不懂這個世界爲什麼無緣無故給你那麼多傷害麼?
我不敢再和她對視,迅速轉過頭,一邊摸索着轉動車鑰匙,一邊故作高調揚起嘴角皺起眉毛,想講點什麼笑話緩和下車廂裡悲情的氣氛:“雨晴胸部也不小了哦,下次過生日,哥哥就直接送你一副胸罩好了……額,什麼型號好呢……”
小荷花果然上勾了,聽得一愣,安靜中紅了小臉,在座位上有意無意的含了含胸,要收起那挺拔的小兔子,眨了幾下眼睛,卻給了我個反擊:“哥哥是個色迷迷的Playboy(花花公子),哎!見親愛的大學生哥哥這樣兒,我連上大學的慾望都沒了哦……”
“額……哥哥可能是個play boy……”這個矜持小丫頭還會揶揄了,我自顧自的笑了起來,浪蕩斯道出馬,果然一個頂倆:“……但絕對不是隨便色迷迷的playboy……至於大學,還是可以稍微上一下的……”
“哥哥就是色迷迷……”小雨晴自個兒來勁兒了,轉頭望着我,臉頰微紅,眼睛裡閃着莫名的光芒,好像抓住了什麼把柄:“反正我知道……”
“你知道啥……”車內氣氛似乎放鬆了些,微笑着轉頭再看她,我突然意識到,雨晴穿着被扯成這樣的衣服回家,老兩口肯定會嚇到,問東問西,還有那件血染的校服,一會兒找個地方扔了吧。
“不說,都說了不跟你好……”小荷花可能想起來了剛纔的野兔子事件。
“好唄……跟我……”一邊學着她的口氣說話,我一把脫掉了自己的T恤,小丫頭被這舉動嚇到了,瞪大眼睛,抱着肩緊縮在座位上,害羞的叫聲哥哥,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別的話來。
“換上……不然你姑姑她們不放心……”
這小丫頭還挺能聯想,看她那一副遭遇色狼的防備樣兒,我忍俊不禁:“想什麼呢,我可是看着你長大的哥哥喲!”
“壞哥哥……嚇唬人!”小雨晴小臉緋紅,皺起眉毛,很氣憤的嘀咕,接過我的T恤,翻過來翻過去看了幾眼,好像在分正反面,又望了我一眼,有點示威的感覺——浪蕩斯道毫無壓力的揚起嘴角,正想說要麼套上要麼去後座換吧——她的雙手就交叉着抓住衣襟下襬,輕輕撩起了那撕扯的不成樣子的吊帶背心……
這個,不是吧……我連忙轉頭,是的,臉紅了,斯道哥哥爲老不尊的當着她的面脫衣服就算了……她還當着哥哥的面,額……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
“想什麼呢,我可是被你看着長大的妹妹喲!”小丫頭華麗麗地將了我一軍,換好衣服,還湊過腦袋來,睜着清澈的眸子挑釁:“哥哥,知道什麼型號了唄?過生日記得送我哦……”
天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有什麼樣的哥哥就有什麼樣的妹妹,我一邊壓力很大的開車一邊從心底裡激動的哭泣:二十年了,流氓斯道,你終於輸過了!還輸給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