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喜歡喝酒麼?”
雖然只見過一面,雖然哈利之前還給了他一個大逼鬥,可作爲一個合格的社交恐怖分子,哈利臉上一點尷尬都沒有,反而像是老朋友一般對亞瑟招呼着。
“正好點了酒還愁沒人聊天呢,一起喝兩杯。”
不容亞瑟多做拒絕,哈利就拉着他的胳膊坐到了自己對面的椅子上,把一盤佐酒的小零食推了過去,切好的奶酪條和拇指餅乾很配葡萄酒,酥脆的玉米薄片也散發着濃濃的芝士香氣。
“那就多謝了。”
相比在決鬥臺上,亞瑟似乎變得有些內向和緊張,彷彿臺上發出了帶着瘋癲笑聲的小丑和他並不是一個人一般,臺上臺下,他的差別很大。
哈利有些好奇這樣變化,不過只有那麼一點點,因爲巫師嘛,奇奇怪怪的人多了去了,還有人會和自己後腦勺說話的傢伙呢。
“我聽你之前說,你來自阿卡姆?我對魔法界的瞭解不多,你能跟我說說嗎?我還挺好奇霍格沃茨之外的魔法學校呢。”
“那是個小地方。”亞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抿嘴微笑了一下,“在我畢業的第二年,阿卡姆就已經關閉了,因爲經營不善,以及招不到學生,像是這樣的魔法學校,現在已經消失了很多了。”
提起自己的母校,亞瑟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觸動,只是在單純的感嘆着物是人非。
“不過教你變形術的教授應該挺厲害的,你好像才二十歲吧,畢業三年就有這種水平,比其他人要厲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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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是輸了不是嗎?”
比起在臺上委屈得要哭出來的時候,現在的亞瑟似乎放下了失敗的過去,畢竟哭哭啼啼的,的確有些丟人。
“不過我畢業四年了,十六歲我就離開了學校,真正教我變形術的也不是學校裡的教授,或許你不太瞭解,像阿卡姆這樣的小型魔法學校,其實只會教你一些日常生活用的咒語,我的老師給了我變形術的啓蒙,但是那並不算好,因爲他對這個魔法也不太擅長。”
“真正教會我變形術的應該是生活吧。”
漸漸放開了一些的亞瑟少了之前的緊張,畢竟在聊起自己最熟悉的東西時,人們總能滔滔不絕起來,尤其是在一個比你優秀的人的面前,告訴他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這有一種微妙的成就感。
“我在馬戲團工作。”亞瑟微微笑了一下,笑容透着一絲小心翼翼的色彩,“我用了三年的時間去學會如何成爲一個小丑,扮演好這個角色,可是在之後的一年我卻發現.身爲小丑的我並不能逗笑別人。”
“大概是沒有這個天賦吧,我的笑話很冷,逗不笑我的觀衆。”
“於是我就被掃地出門了。”
“但你還是想站在舞臺上對吧。”哈利嚼着一根奶香四溢的奶酪條,如果亞瑟徹底的放棄了自己努力三年纔得到的角色,那麼他多半也不會出現在這裡,在決鬥的舞臺上。
“我是想讓人們更多的看到我,哪怕他們看我並不是因爲我能逗笑他們,不過這也不錯,對吧。”
“我曾經不確定自己是否真實存在,但現在我無比確定。”在說出這句話時,亞瑟的眼裡似乎有了一些鮮活的光彩,“我有病,一種在悲傷時只會大笑出聲的病,一種在開心時也只會大笑出聲的病。”
“我是哭不出來的,不過我也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最後打暈了我,我大概會被人認爲是個瘋子吧,不過當一個瘋子也不錯,至少那樣的話,人們會開始注意到我。”
亞瑟深深的看了一眼哈利,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可很快,他的目光被阻斷了,一隻碩大的酒桶飄到了他的面前,有妖精血統的侍者拍了拍那鑲嵌着‘少女的芙歌’牌子的橡木桶。
“您要的酒來了,先生,需要一些佐酒的美食嗎?”
他遞來了一份菜單,可哈利翻都沒有翻開。
“那就先來一本。”
一小袋沉甸甸的金加隆被哈利隨手遞了過去,他的手指在橡木桶上輕輕劃了一圈,隨後直接掀開了木桶的頭蓋骨。
一股濃郁的果香氣飄散而出,高腳杯裡有一束水線飛入,用魔法的方式醒酒,更適合哈利這樣拎着桶喝的傢伙。
眼睛閃閃發亮的侍者被手裡沉甸甸的觸感墜得腰身更恭敬了幾分,他對着一旁微微擡了擡手,酒館裡的音樂聲就更加歡快了一些,似乎有若有若無的香氣飄來,是那舞娘身上好聞的香粉氣。
“你這裡不是正經的酒館麼?”
哈利揶揄的看了眼侍者。
“但也不是不可以不那麼正經。”
“可我是個正經人。”哈利不假辭色的喝乾了杯中淡琥珀色的酒液,在見識過什麼是人間絕色之後,他對這些凡俗的美麗完全不屑一顧。
“打擾了,先生,您要的佐酒餐很快就來,都是最新鮮的食材,來自”
“日本的海鮮不要,你要是敢上一盤二十多條腿的章魚,我就敢拆了你這店。”
“怎麼可能!”彷彿受到了侮辱的侍者聲音拔高了兩個度,“狗都不吃的東西,我怎麼會拿來污尊貴的客人您的眼睛。”
飛快告退的侍者着急忙慌的跑去廚房,看那美滋滋的表情,估計是要揮舞着小皮鞭好好的去監督廚師了。
幾杯酒下肚,再來一桌豐盛至極的海鮮大餐,不一會兒就有些暈暈乎乎大舌頭的亞瑟和哈利說起了哈利未曾見識過的巫師界的另外一面。
那是屬於小角色、小人物的生活,霍格沃茨象牙塔裡的學生相比他們,就彷彿活在夢裡一般,在走出了學校之後,魔法界最真實的一面纔會漸漸的露出水面。
而這真實的世界裡,最讓哈利感興趣的,莫過不是殺人放火的金腰帶。
如果說有什麼是比搶銀行來錢更快的方式,那麼一定就是去抄毒梟的家,雖然後者的危險要比前者更大,但收穫肯定會更大。
哈利現如今還不怎麼缺錢,古靈閣金庫裡還有小几百萬沒地方花。
但令他感興趣的本就不是金子,而是在那裡,在那個兇殘、狡詐無度的不法之地裡,有他能肆意妄爲的樂土。
決鬥比賽有些太過於無聊了一些,至少目前爲止,哈利沒能達成他參加比賽的目的,他的理論基礎已經足夠紮實了,但他缺少將這些理論轉化爲實際實力的歷練。
“就拿你們練練手吧。”
哈利喝下了最後一杯酒,空蕩蕩的酒桶哪兒還有半滴酒液存在,而和哈利絮絮叨叨說了許多的亞瑟,早就縮着肩膀把頭埋進了沙發軟椅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