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魯伯·海格,霍格沃茨獵場看守以及鑰匙保管員。”
一個身高三米多,手臂有人腰粗的巨人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陰影,他的聲音洪亮,震得吊燈都瑟瑟發抖。
不過臉上的表情很和善,有些雜亂的鬍子下是一個笑臉,他的眼睛不大,但是黝黑髮亮,很有神。
“你們這是怎麼了?”
海格看向了眼眶紅腫的佩妮姨媽,以及她手裡的信封。
“看來你們收到霍格沃茨的信了,我就是爲此而來的。”
“請...請坐吧。”
回過神來的弗農姨父指了指一旁空着的沙發,海格一屁股就佔據了巨大多數的位置,即便是坐下,他三米多高,如同城牆般的身軀依舊是給人非常大的壓力。
“你是叫佩妮對吧,十年前我見過你。”
海格在坐下之後對佩妮姨媽開口,“可能你沒有瞧見我,當時我剛從廢墟里把哈利扒出來,大晚上的我怕嚇着你,就沒上前。”
“是你把我從廢墟里...救出來的?”
哈利猶豫着問道。
“是找出來,你的母親把你保護得很好,拼了性命的保護了你,我拆掉了倒塌的廢墟,把你從石頭堆裡找了出來,有魔法給你撐開了空間,那是你母親最後的遺留。”
海格用粗大的手指指了指額頭,哈利的額頭。
“你的傷疤是你母親保護你的象徵,也是你那個傢伙給你留下的痕跡。”
“伏地魔?”
海格屁股下的沙發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噪音,因坐在上面的巨人猛地抖了一下。
“是的。”海格臉色有些僵硬的點點頭,“魔法界很少有人會直接說出他的名字,我們叫他神秘人。”
“You-Know-Who?”哈利扯了扯嘴角,在親耳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哈利才感受到一股難以理解的古怪情感,“我真不知道他是誰,或許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壞事做盡的人渣,是個瘋狂的獨裁者與屠夫。”
“可至少不應該....至少你們不應該失去勇氣,他已經失敗了,他並非是戰無不勝的,我不理解你們爲何而恐懼,去害怕一個已經消失不見的人。”
“你不知道那個傢伙到底做了什麼。”海格連忙開口解釋,“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失去了....勇氣。”
“他做了什麼,種族屠殺?死在他手下的人數以百萬計?”
海格微微搖頭,魔法界所有巫師加起來都沒有這麼多。
“那人體實驗?在不注射麻醉藥的情況下將人解剖,在人身上實驗糜爛性毒氣,看着他們的皮膚潰爛肌肉融化,或者給他們注射病毒、製造燒傷,再去研究如何治癒?”
海格繼續搖頭,莫名的,他腦海裡浮現出了一些奇詭的畫面,這讓他打了個冷顫。
“那他做了什麼?”哈利看着海格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他....”
海格本來想說:神秘人殺死了很多無辜的人,用鑽心咒折磨了很多違抗他的人,但話到嘴邊,海格不知道爲什麼說不出口了。
哈利翻開了一本大部頭,是一本帶插圖的《NC戰爭罪行錄》,他將其中的黑白照片展示給了海格看。
“或許在滅絕人性這方面,不屬於魔法世界的我們,獲得了一次可悲的勝利。”
哈利把書塞到了海格懷裡,“你可以看看它,這裡面裝着的是一整個地獄,你們所謂的神秘人,他真的有那麼令人害怕嗎?”
“讓你們在十年之後,
都不敢提起他的名字。”
“你應該更勇敢一點,大個子,你比我壯了十倍,你應該比我更加的勇敢。”哈利盯着海格的眼睛,“對吧?”
“你把我從廢墟里刨了出來,你也應該看到了死在我身前的,我英雄的父母親。”
海格在這堅定的目光中沉默了。
“是的......”
海格凝視着書頁插圖的黑白相片,明明這些照片裡的人都不會動,只是呆板的定格,可他似乎看到了無數雙絕望、麻木的雙眼向他凝視,這地獄的繪圖浸透了滅絕人性的殘忍。
“是的....伏地魔。”
他說出了那個名字,但沒有了顫抖,因爲他的內心中有更爲恐怖的圖景不屑的踢開了黑魔王所謂的恐怖,單純的折磨與死亡,在人性滅絕的畫面前不值一提。
或許是狹小的巫師界帶不去大的格局,即便是恐懼,也是如此。
“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想問你,海格。”
“什麼事?”海格收起了哈利遞給他的書,揣進了深不見底的口袋裡。
“紀念碑有嗎?”
“什麼?”
在看到海格臉上的疑惑時,哈利擺了擺手。
“看來我是有必要去那了,佩妮姨媽。”
哈利重新坐下了,坐在了佩妮的身邊,“我有必要去那裡一趟,不管是爲了我自己,還是爲了我的父母親。”
“抱歉了達力,斯梅廷你只能一個人去了,不過等我在那邊成年了,畢業了,應該是十七歲對吧?”哈利看了眼海格,見他點了點頭,“如果那時候我還有時間的話,努努力說不定也能和你一起去考皇家軍事學院,那時候我還沒滿十八歲呢。”
“我等你,兄弟。”
達力錘了錘自己的胸口,對哈利點點頭。
原以爲還需要費一番手腳才能做好的事情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敲定了,哈利做事雷厲風行,在仔細的詢問了一番入學必須的知識之後,在早上九點,哈利和海格就站在了德思禮家的小花園路上,他們要去一趟對角巷,去採購一些必備的入學物品。
弗農姨父的車沒法把海格塞進去,他們只能去就近的車站用麻瓜的方式去倫敦,麻瓜指的是不能夠使用魔法的人。
有海格在,再擁擠的公共交通都不會有大問題,人們會主動的避開這個龐大如山的壯漢,即便是讓不開,海格也能輕鬆的擠出一條路,哈利只需要跟在他身後就好。
在折騰了快兩個小時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目的地的附近,這是一條有點年頭的商業街,來往的行人密集,唱片店裡有音樂聲傳出,可聽不太清晰。
“破釜酒吧,麻瓜看不到它的門,不過偶爾也會有誤入的,這是個很有名的地方。”
海格推開了一扇位於唱片店旁的、來往行人都下意識忽略的、彷彿被隱藏的木門,彎腰走了進去,哈利緊隨其後。
入眼是個光線昏暗的大廳,這裡坐着許許多多衣着古怪的酒客,有幾個皺巴巴的老太婆在角落裡喝着雪莉酒,其中一個抽着長煙鬥,吐出了有些刺鼻的綠色煙霧,這裡的環境不能用一個髒亂差就可以形容,有踩屎感的地板彷彿鋪着厚厚的菌毯,有着一股令人噁心的粘膩。
“地板有幾十年沒洗了吧,海格?”
哈利蹭了蹭靴子,皺起了眉頭。
“或許吧。”海格無所謂的聳聳肩, 反正他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
酒吧裡的人似乎對海格十分熟悉,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對他微笑、打招呼。
“照老規矩,海格?”吧檯後方的酒吧老闆對海格大聲的問道,乾癟如胡桃的臉上皺紋舒展。
“不了,湯姆,我正在給霍格沃茨辦事呢。”海格用那巨大的手掌拍了拍老闆湯姆的肩膀,他沒能躲過,差點被摁趴下。
“我的天哪!”酒吧老闆在撐起身子之後看向了一旁的哈利,仔細的端詳着說道,“這位是——這位莫非是——”
酒吧裡頓時悄無聲息。
“哎呀!”老闆湯姆小聲說,“哈利·波特——榮幸之至!”
他連忙從吧檯後面出來,朝海里跑來,抓起來他的手,激動得熱淚盈眶。
“歡迎回來,波特先生,歡迎你回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哈利,人們激動的起身,抽拉椅子的聲音到處都是,人們想要上來和哈利握手,海格在一旁笑着,可哈利的臉有點冷。
“伏地魔。”
剛剛熱鬧起來的酒吧就好像遭遇了西伯利亞的寒流一般被凍住了。
“看來具備勇氣的人還是少數。”
哈利邁步向前,“已經過去十年了,對吧,敢於挺身而出對抗黑暗邪惡的人,現在在哪呢?”
他的目光橫掃全場,沒人敢於他對視。
“走吧,海格。”哈利有些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海格跟上了哈利的腳步,他們走到了破釜酒吧的深處,人羣目光的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