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有預言的能力。
他在進入森林的那一瞬間就看見了拉巴斯坦的死亡,實際上,他此刻也想動手殺了羅道夫斯。
食死徒以爲這位黑巫師離開高塔,爲的是向鄧布利多尋求復仇,但是格林德沃之所以離開紐蒙迦德,是因爲他的預言——
時鐘、黑暗、帷幕還有死亡……
那是鄧布利多灰白色的屍體。
他就是爲了改變這個未來,所以纔打破了這五十年間的自我囚禁。格林德沃沒有看見殺死鄧布利多的人到底是誰,不過這不難猜。
會殺死的鄧布利多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伏地魔!
格林德沃雙手背在身後,魔杖在他的指尖摩挲着,那雙危險的眼睛盯着羅道夫斯,讓羅道夫斯感覺到徹骨的冰涼。
當然更讓羅道夫斯在意的是格林德沃剛纔說的那些話。
塞勒斯覺得這個地方看起來有點眼熟。
“看來這裡應該就是第二場比賽的地點,”
“難道是塞勒斯?”羅斯道夫心裡產生了不好的預感,按照格林德沃這話說的,自己的弟弟拉巴斯坦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安靜點,蠢貨!”塞勒斯雙眼發出威嚴光芒,像是君王命令臣子一般開口!
羅馬尼亞長角龍立刻低下腦袋,變得安靜起來。它不僅僅由於恐懼而無法發出聲音,更是被一種魔法的力量所束縛,如同枷鎖一般壓迫它遵從!
他沒有打算立刻開始破譯水晶球的內容,而是像是拉扯着繮繩一樣用力拽起了鎖鏈。鐵鎖緊緊的縮在火龍的咽喉,像是燒紅的烙鐵一樣融掉了龍鱗,與它頸部的血肉融爲了一體!
羅馬尼亞長角龍立刻發出哀嚎,它張開羽翼,悲哀地掙扎起來。
當然了,其實這些情報對他來說並不是必要的,畢竟情報的存在是爲了讓勇士能夠做好應對第二場項目的準備,但是以塞勒斯的實力來說,做不做準備沒什麼區別。
“拉巴斯坦?”
羅馬尼亞長角龍像是一條被痛打過的野狗一樣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它夾着尾巴蜷縮着,巨大的眼睛只敢裂開一道小小的縫隙,偷偷地看着塞勒斯,生怕塞勒斯要吃了它。
他沒想過殺死拉巴斯坦的人是兩個學生,羅斯道夫認爲,拉巴斯坦再怎麼說也是食死徒中的精英,除了塞勒斯之外恐怕沒有人能殺死他。
塞勒斯還不至於當場吃起龍肉,龍肉雖然是一種不錯的補品,敷在傷口上就有一定的治療效果,但是真的做成飯菜吃下去和普通的肌肉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羅斯道夫卻忽視了,如果真的是塞勒斯出手,那他和羅巴斯坦哪怕加起來也撐不了一招。
一個透明的水晶球體,看起來有點像是預言球,不過應該不是,因爲塞勒斯將赤金色的眼睛對準這枚水晶球的時候,球體中立刻瀰漫起了霧氣,接着,在濃霧的背後,一條黑色的長廊若隱若現。
他囚禁這頭火龍的唯一目的自然是爲了第二項比賽的情報和線索。
“第二場比賽……”
此刻,羅道夫斯恨不得千刀萬剮的塞勒斯正用鎖鏈拉扯着火龍,將這站在神奇動物鏈頂端的怪物踩在腳下!
格林德沃嘲弄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不過也沒有對羅道夫斯動手。
“他怎麼了?”
神奇動物的魔法材料大多數也是要通過魔法的手段才能激發出來,製作成魔藥纔是最好的辦法,要不然鄧布利多發現龍血的十二種用處也不會那麼爲人津津樂道了。
塞勒斯低着頭,看着個手裡這個不明所以的東西——
要是被判犯規,取消掉了比賽的資格,鄧布利多死亡的結局就無法改變了。
殺死羅道夫斯自然不難,不過這個傢伙也不過就是一個小角色而已,殺了他也無濟於事,伏地魔還是會復活,反倒是格林德沃自己,他不能保證自己在殺了人之後還能繼續進行比賽。
說到底,魔法本來就是實現巫師“願望”的力量。
塞勒斯強大的魔法力量,讓他隨口說出的話,也被賦予了“咒語”的威力。儘管還做不到心想事成,但是對於一般的巫師而言,這已經是近乎於神明的力量。
許許多多的天才都以能夠發明一個優秀的魔咒感到自豪,但是對於如今的塞勒斯而言,這不過是隨口說出的話語罷了。
“帶我去找到其他守護着線索的神奇動物。”他輕聲說,聲音中帶着不容拒絕的力量。
當然了,對於一頭魔法抗性很強的火龍而言,這種“言語”的魔法力量其實很弱,甚至有可能根本就起不到效果,但是這頭羅馬尼亞長角龍已經被塞勒斯打服了,脆弱的內心讓它根本就不敢反抗塞勒斯的威力!
那頭火龍在焦枯的地面上展開了雙翼,在火焰中衝向了半空中!
火龍飛起來了!
它嶙峋的脊背刺穿了禁林頂部濃密的枝葉的封鎖,帶着塞勒斯迎上了刺眼的陽光!
塞勒斯一隻手拽着鎖鏈,他如履平地,右腳弓着踩在火龍的頸部,左腳踩在對方的脊背上,另一隻手扶着那金色的、如同國王的冠冕一般威嚴的龍角!
高空中迎面吹來的風讓塞勒斯的袍子向後捲起,他像是一個馴龍騎士一般在空中遨遊。
他的目力非常強,回望的時候,能隔着數公里的位置看見沸騰的魁地奇球場。
“太酷了!”
羅恩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跳起來大喊了。
他只知道塞勒斯這一手太過於拉風了,簡直像是禁林的國王一樣,騎着一頭強大的火龍巡視着他的國土!
“但是,規則是不能允許飛行的。”哈利有些虛弱的坐在了羅恩的身邊。 他被卡珊德拉擊昏之後,沒過多久就被救援的傲羅從禁林中帶了回來。要不然任由他在裡面昏迷,和殺死他沒有任何區別,林子裡那些遊走的神奇動物不會放過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食物。
當然,這也意味着他已經失去了比賽資格。
不過他倒是不太在意,反正也不是他自己自己自願報名的。如果說在火焰杯選出勇士之前,哈利還在幻想自己贏得火焰杯的場景的話,在火焰杯吐出塞勒斯和鄧布利多的名字之後,哈利那顆幻想的心就已經死了。
他知道自己的斤兩,別說是和這兩個傳奇相比,就說和自己同年的學生中,他也遠遠不是最優秀的。或許把他的勇氣、赫敏的智慧、金妮的實力還有羅恩幽默的性格綜合起來,才更像是一個完善的勇士。
當哈利這樣想的時候,他的腦子裡浮現出的是塞德里克的影子。但是即使是這樣的塞德里克,恐怕都不是卡珊德拉的對手,更不用說和塞勒斯相比了。
然後他又不免爲塞德里克感到抱歉,因爲自己被卡珊德拉背叛,現在塞德里克不得不自己一個人戰鬥了。
“規則是勇士不能飛行,又不是火龍不能飛。”羅恩說了一句,“塞勒斯只是碰巧站在火龍的背上。”
“很有道理。”哈利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他的視線並沒有集中在塞勒斯的那塊屏幕上,而是一直盯着塞德里克的位置,這位赫奇帕奇的勇士並不是那麼走運。
塞德里克進入禁林之後,也一直在尋找哈利的位置,不過他向天空發射的火花沒有引來波特,倒是招來一隻特波疣豬。
這是一種長得很像野豬的神奇動物,渾身是灰色的,身上長滿了刺,嘴巴上有一對向上彎曲的巨大獠牙。
幸好塞德里克的成績不錯,知道不能站在特波疣豬的前面,要不然那兩隻獠牙輕易就能將他的腹部捅穿!
他最後施展了一個眼疾咒,然後躲開了特波疣豬,但是緊接着又闖進了如尼紋蛇的領地。這種長着三顆腦袋的蛇類怪物通常只有兩名多長,但是塞德里克遇見的那條如尼紋蛇卻像是被施加了膨脹咒一樣大得難以附加!
它讓哈利想起了二年級的時候,他和羅恩在前往密室的路上看見的那張蛇怪遺留下來的蛇蛻。
好在如尼紋蛇並不是特別兇狠的動物,而且塞德里克同樣知道它的弱點,這種蛇類的三顆腦袋各司其職,最具智慧的左邊的腦袋,帶有毒性的是右邊的那顆腦袋。
不過理論知識豐富顯然不夠,塞德里克沒有與如尼紋蛇實戰的經歷,結果弄反了左右——左邊的蛇腦袋實際在在右手那一邊——這讓他被右邊的腦袋咬了一口,中了毒素。
好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不速之客闖入了戰鬥——來自於禁林中的馬人像是英勇的騎士一樣救出了塞德里克。
哈利關注的另一個人自然是將他淘汰的卡珊德拉。
特原本對於卡珊德拉的背叛有些難以釋懷,同樣是塞勒斯的追隨者,是他的信徒,自己卻被背叛,那種滋味可不好受!
不過當他從昏迷中甦醒,回到觀衆席上之後,就立刻轉變了想法。
西莫也好,納威也好,都走過對哈利表示同情,雖然他們都沒有說太多的東西,但是哈利能從他們的眼神和語氣中感受到對卡珊德拉的恐懼和惡意,這讓哈利想到了自己當年被誤以爲是密室的繼承者的時候。
“她是在保護你,哈利。”赫敏低聲耳語。
她已經從哈利的口中知道了卡珊德拉爲什麼非要殺人不可——因爲那個被殺死的布斯巴頓的巫師實際上就是一個食死徒。
“要是那個時候她沒有襲擊你,你就相當於幫兇了,現在你也成了受害者。”
“但是,她怎麼辦?”哈利心裡有點不好受。
“沒必要爲她擔心。”金妮倒是搖搖頭,“你忘了她的學校在伊法魔尼呢。要在霍格沃茨繼續生活三年半的人是你。而且,你也該長點心了明明被食死徒抓走了兩次,還是一點不長記性?”
金妮指的是哈利沒有警惕性這件事。
哈利有些尷尬,這個時候羅恩打斷了他們。
“瞧,克魯姆快被淘汰了。”
哈利對於這個在世界盃上大放異彩的明星魁地奇球員也很感興趣,於是連忙看過去,正好看見了費歇爾擊敗了克魯姆。
他們兩個人是正面相遇,而且堂堂正正地選擇了正面攻擊。
顯然,費歇爾或許在魁地奇上沒有克魯姆那麼厲害,但是在巫師決鬥方面就要更勝一籌了。他用咒語將克魯姆掛在了樹梢上,然後一舉奪走了克魯姆的魔杖。
不過費歇爾還來不及高興,就被羅道夫斯給襲擊了。
羅道夫斯知道自己的弟弟可能出事之後,就已經很憤怒了,再加上格林德沃似乎也沒有任何合作的意思,他沒有浪費時間,毫不猶豫就轉身去尋找拉巴斯坦的蹤跡,但是卻一無所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發現了費歇爾,心中的怒火立刻爆發了出來。
他毫不猶豫地偷襲了費歇爾,一道火辣辣的魔咒打中了費歇爾的背部,將費歇爾打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塞勒斯腳下的狗東西,在主人復活之前,先讓我對你收點利息!”羅道夫斯狠厲地盯着費歇爾,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他不會冒險殺死費歇爾,更不可能施展不可饒恕咒,但是給這個小崽子一點教訓羅道夫斯還是很有自信的。
“布斯巴頓的勇士?”費歇爾緊緊皺着眉,他有點沒聽明白羅道夫斯在說什麼。
和卡珊德拉不一樣,費歇爾並不知道站在他眼前的人是一個食死徒。他就像塞德里克一樣,優秀,但是無辜,僅僅只是一個好學生的代表,或許他以後會追隨塞勒斯的腳步,但是現在,他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
不過有一件事費歇爾倒是很清楚,眼前這個人正在侮辱他的校長,光是這一點,費歇爾就有點難以容忍!
“伱敢侮辱塞勒斯教授?”他無視了背後傳來的那火辣的痛感,憤怒地瞪着羅道夫斯,手裡的魔杖也捏的更緊了,“賭上十二傲羅費歇爾這個姓氏的榮譽,我要向你發起決鬥!”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一道魔咒就已經擦着他耳邊金色的髮梢飛來,接着,一個巨大的怪物壓倒岩土的灌木,彷彿列車一樣疾馳而來!
金色飄揚的靚麗倩影,腳踩着那條巨大的如尼紋蛇,魔杖像是機槍一樣射出咒語!
“沃雷?”費歇爾驚訝得連聲調都變了。
卡珊德拉揚起精緻小巧的下巴,高聲道:“費歇爾,都什麼年代了,還決鬥?接下來應該是正義的羣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