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利城堡。
地下魔咒訓練室內。
林克正全神貫注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黑檀木魔杖。
準確來說,是他杖尖之上正在緩緩聚集的一顆水珠。
這枚水珠整體呈現出一種令人不適的青灰色,它就這麼靜悄悄的懸浮在林克杖尖之上,折射着周圍的燈光。
但這僅僅是最初時的形態。
伴隨着林克魔力的慢慢注入,水珠那絕對光滑圓潤的表面開始出現了變化。
它先是緩緩拉長成了橢圓形,又攤開成了一整張平面,緊接着就是三角形、梯形、正方形……
在將幾乎所有比較尋常的幾何圖案全部變化過了一遍之後,這枚水珠終於炸開,化作了漫天的水霧。
水汽慢慢消散在了空氣之中失去了蹤影。
可林克臉上依舊沒有半點放鬆的神態,反而變得更加緊張了。
他繼續保持着魔力輸出,並緊緊攥着魔杖,將之緩緩轉向了不遠處被剝洗乾淨吊起來的一頭死豬。
一秒,兩秒,三秒……
轟——
密集的青灰色冰凌突然從死豬身體各處猛然鑽出,直接將死豬穿刺成了一隻刺蝟,並且死豬身上那些與冰凌密切接觸的部分更是以驚人的速度開始變黑,腐敗!
“呼!~”
林克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
他從傷勢好轉之後就直接投入進了有關於麥克戰鬥方式的分析研究,耗時整整5天,現在終於算是有了些成果。
眼下他雖然依舊沒辦法制造出麥克當時所使用的那種寒霧,但通過針對將詛咒之力融入控水能力中的研究,他現在也算是能重現出麥克的一些作戰場景了。
被重新構築,深入融合之後的寒毒已經不僅僅只能以液態顯現,還能使得寒毒隨意改變形狀,就像剛剛林克所使用的那種不斷變形,甚至化作氣態融入敵人身體內後再轉化爲冰凌的手段也可以實現。
同時詛咒之力純度提升之後寒毒的破壞力也大大提升了。
當然,這種破壞力的表現形式看起來有些太過於惡毒。
但是林克不在乎,黑貓白貓能捉住老鼠的就是好貓,對於敵人,他覺得再怎麼惡毒都不爲過。
短暫的喜悅過後林克又打開了自己的數據面板。
在那佈滿繁複花紋的界面上林克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續滿咒下方因爲使用了黃金技能點,所以早就應該消失了的經驗條竟然又重新出現了。
不僅如此,經驗條裡代表着經驗的金黃色條框竟然還漲了一大截!
望着這一幕,林克的心情變得喜憂參半了起來。
喜的是眼下續滿咒上出現的變故打破了他之前有關於‘黃金技能點’使用的認知,今後的魔咒在突破極限後或許依舊可以使用自主學習的方法來提升經驗值升級,這對他長遠的發展是有極大好處的。
畢竟伴隨着技能等級的提高,他對黃金技能點的需求量會變得越來越大,可黃金技能點的獲取途徑卻始終沒有變多過。
憂的則是,林克明明只是在依照麥克的戰鬥技巧進行研究,但卻引起了續滿咒經驗詭異的增長。
這在某種意義上就等於是證明了林克之前有關於‘麥克能使用比他自身等級更高一級的技能’的猜想。
精神力飛漲所帶給林克的‘第六感’對此總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
就像是這裡面藏着某個對林克十分不利的秘密一樣。
“林克,我們該出發了!”
弗利夫人熟悉的聲音突然從牆壁上的網狀傳聲口響起,將林克從沉思中喚醒了過來。
林克搖了搖頭,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又用力揉了揉臉上的肌肉,直到嘴角重新揚起一抹笑容後這纔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弗利夫人和艾米麗早就已經等在走廊裡了。
見到林克出現,弗利夫人迅速迎上將一件領口縫了雪狐毛的厚實大氅披在了林克身上。
“身上的傷感覺怎麼樣了?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如果傷口又發作了可一定要說啊!你一定要記住無論什麼事情都沒有自己的身體重要,那些煩亂的事情該讓手下去做就放下去,我們根本不需要親力親爲的……”
弗利夫人一邊幫林克繫着大氅領口上的綁帶一邊說着。
而聽着她的絮絮叨叨,林克臉上那原本還帶有些許僵硬的笑容也終於變得真情實意了起來。
此刻,他真的很享受這種被父母關愛的感覺。
艾米麗一直都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弗利夫人身後望着這一切。
這一整個聖誕節假期除開中途去了次古靈閣外,他們幾乎全程都陪在弗利夫人身邊。
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眼下又到了該分別的時候。
艾米麗很清楚,他們先前歡聚在一起的時光有多麼快樂,此刻弗利夫人心中就有多難受。
一件大氅的繫帶又能有多長呢?
儘管弗利夫人已經用了最繁瑣的打結手法,可繫帶上的結不一會兒還是被打好了。
可是,她的話卻還沒有說完。
弗利夫人嘴巴微張,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摸了摸林克的臉龐就說道:
“行李都準備好了嗎?”
這句話不是對林克說的,每年幫林克整理入學物資的事情從來都是家裡的管事在負責。
而聞言小鈕釦也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朝幾人行了一禮道:
“已經準備好了。除開少爺和少夫人指名要留下的東西外,其他的所有東西我全都換成了全新的。”
說着話,兩個繡有弗利家族家紋的無痕伸展咒口袋就被遞了出來。
林克接過了兩人的袋子笑着道:
“幹得不錯。”
林克的稱讚絕非客套,而是出自真心。
由於古靈閣大劫案的關係,直到現在整條對角巷依舊處於封閉狀態。
這期間整個嚶國魔法界的貿易中心很自然的就轉到了霍格莫德村那邊。
再加上《預言家日報》上對於未來經濟形勢無底線的糟糕預測,恐慌的民衆紛紛開始在家中囤積物資。
這就使得霍格莫德村內的物價飛漲,一些緊俏物還經常出現缺貨情況。
儘管魔法部已經派遣了人員前去管理秩序,可民衆們的情緒依舊在漸漸失控,哄搶打砸的情況也時有出現。
整場危急下來,唯一收益的人就只有霍格莫德村的商販們。
他們通過不斷的囤積居奇賺的臉都快笑歪了,偏偏魔法部還因爲事情太多而暫時沒空搭理他們。
能在眼下這麼艱難的時節依舊採購到了足夠的物資,小鈕釦的確稱得上是能幹。
“那麼,母親,我們就走了。”
林克向弗利夫人行了一禮後便挽住了艾米麗的手。
弗利夫人見狀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朝林克揮了揮手。
她其實很明白林克接下來遭遇的事情會變得越來越艱難,於是忍不住又道:
“事不可爲就不要硬上,我們不是沒有退路的!”
林克笑着點了點頭,魔杖輕輕揮舞間一陣空間中盪漾起的扭曲漣漪也覆蓋到了他和艾米麗的身上。
幾秒後,林克和艾米麗出現在了九又四分之三站臺之上。
今天是霍格沃茨聖誕節假期結束的日子,這裡早已人聲鼎沸,熱鬧的不像樣子。
可身處‘鬧市’之中的林克臉上卻早已沒了在家中時的笑容。
剛剛在傳送發動的最後時刻,他好像聽見了弗利夫人的哭泣聲……
林克的情緒變化艾米麗感知的都很清楚。
但她現在能做的卻只有緊緊握住對方的手,讓林克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
林克和艾米麗身側不遠處就有着一對正在和自家孩子告別的父母,他們的神態和嘮嘮叨叨的模樣和弗利夫人先前的模樣十分相似。
他們的情緒很輕易的就感染到了孩子身上,致使孩子們一個個的也都眼圈發紅。
甚至於當父母們離去的時候那看上去最多也才十二三歲的孩子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但林克?很清楚,這種影響只是暫時的。
根本用不了一個小時這孩子就會把此時此刻的這種感受給忘個精光,從而歡天喜地的開始期待一會兒抵達霍格沃茨後的晚宴。
旁觀了這一家人分別的整個流程,又站在人羣中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林克這纔算是勉強收斂好了情緒,牽着艾米麗向霍格沃茨特快列車走去。
擋在他們面前的人有很多。
要換做往常林克可能會客客氣氣的不斷說着借過,然後擠過去。
但今天,他卻突然不想那樣做了。
“左右分離。”
隨着林克平靜的話音落罷,密集的人羣猛地被從中間分開,正好空出了一條足以讓林克和艾米麗兩人並排通過的小路。
林克拉着艾米麗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走。
而那些被魔力猛然分開的人們則大多都是憤怒轉頭看向了他們,有幾個身材強壯些的中年男子以及一個金髮白皮的婦人看錶情似乎還想要上來找林克理論一下。
剛纔突如其來的巨力可讓他們摔的不輕。
只是當他們看清林克和艾米麗明顯非富即貴的打扮,以及衣服上繡着的弗利家族紋飾後卻紛紛都縮了回去。
那些憤怒的目光也齊齊消失了。
所有人全都默默的低下了頭,連話都不敢說。
弗利家族已經在林克的掌控下高速發展了接近3年,尤其是在吞併了貝克曼家族後更是補足了弗利家族在其他生意方面的短板。
現如今弗利家族的觸角已經伸到了嚶國的各行各業。
每個身處嚶國的巫師家庭家中都免不了使用弗利家族企業旗下的各種產品。
面對這種恐怖的怪物家族,在場根本沒有人膽敢得罪。
就算是和弗利家族同爲神聖十二族的馬爾福家族也不敢!
林克和艾米麗就在這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走進了校董專用的豪華車廂內。
一直到兩人落座之後,艾米麗才嘆了口氣,一邊幫林克解下大氅一邊說道:
“舒服些了嗎?”
知道艾米麗是在說剛剛蠻橫是用‘左右分離’的事情,林克面無表情道:
“好像並沒有。”
“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幫我泡杯茶吧。”
艾米麗聞言從茶几上的托盤裡取出各色材料開始泡茶,而林克就這麼坐在她對面,靜靜的看着她。
喝茶其實並不能讓林克內心寧靜,但觀看艾米麗泡茶的這個過程本身卻可以。
“咚咚咚……”
有節奏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然而不管是林克還是艾米麗卻都沒有在意。
他們就這樣按部就班的泡着茶,一直到一汪棕紅色,上面還在飄着熱氣的紅茶被推到林克面前時車廂大門才終於自動打開。
門外站着的是紐蘭和司格芬。
司格芬看起來有些狼狽,身上衣服亂糟糟的,臉上更是多了幾道新鮮的傷痕,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
與之相比紐蘭就要清爽的多。
他身上穿着的依舊是那件萬年不變的霍格沃茨校袍,林克就從沒看見他穿過其他衣服,就好像他只有這一件能拿得出手的衣物一樣。
而且還是舊的,洗的有些發白褪色,但卻乾淨。
最重要的是他的笑容。
往日裡紐蘭衝你笑時你能感受到更多的還是陰鬱和兇狠,但此時此刻,這抹笑容裡卻多了幾分真誠。
兩人並沒有在門自動打開後就進來,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外,即便他們已經等了快要半小時了。
一直到林克喝了口杯中茶水,說了聲‘進來吧’之後他們才坐在了靠近門口處稍矮一些的椅子上。
“弗利先生,不知道您喚我們來是爲了何事?”
率先開口的人是紐蘭。
司格芬詭異的窩在椅子裡一言不發,這對他這種好勝心極強的人來說非常罕見。
林克瞥了他們兩個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
“海格在禁林裡飼養了一頭巨人的事情被烏姆裡奇發現了。現在海格被打成重傷正在醫務室接受治療,哈利、羅恩還有赫敏雖然沒有受傷,但被認定成了海格的同夥,現在正被軟禁在霍格沃茨內等待審判。”
此言一出,紐蘭的瞳孔猛地震動了一下。
司格芬也一個激動,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這些事情他們這些消息不靈通的人還是剛剛纔聽說的。
紐蘭喉頭蠕動了一下,心中有無數思緒劃過,但最終還是有些緊張的咬着牙道:
“弗利閣下,這不是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