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密室而言,尋找到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掛毯並不困難。
走過兩個轉角之後,帕西法爾就發現了他想找的東西。
——一塊約有半人多高的破破爛爛的掛毯,在掛毯上,長得很是別緻的巴拿巴正在被握着大棒的巨怪胖揍,因爲他愚蠢的巨怪芭蕾舞蹈演員計劃。
在掛毯的對面,便是有求必應屋的入口,儘管如今只是一片空白的大理石牆壁。
“我需要一個紅魔鄉。”
“我需要一個紅魔鄉。”
“我需要一個紅魔鄉。”
帕西法爾閉上雙眼,集中思想,三次走過有求必應屋所在的牆壁,而後轉了回來。在光潔的大理石牆壁上,一扇木門陡然出現。
木門通體用紅色的硬木雕成,應該是經過了很多年份,但有着合適的保養,呈現出一種光滑而深沉的釉色。凸起的黃銅把手末端雕刻着精緻的紋章,像是對應着某種神奇生物。
“這也能行?”
坦白而言,帕西法爾有些錯楞。他不過是記得前人嘗試調戲過有求必應屋,所以隨便嘗試了一下,但沒有想到這扇門真的會出現。將信將疑的將手扶上把手,帕西法爾緩緩按了下去。
“噶幾。”
像是年久失修,機括卡住的輕聲響起,哪怕使出了再大的力氣,他也連半點都無法按下,木門自然更是巋然不動。
如果不是確信自己找到的地方沒有錯誤,打開的方式也沒有問題,帕西法爾怕是要懷疑自己找了一個假的有求必應屋。
“我需要一個空房間來休息。”
鬆手將把手復原,帕西法爾重新換了一個想法,然後再次按下。
這次,門鎖如德芙般順滑,推開門後,一間古色古香,裝飾精美的休息室出現在眼前,坐落在其正中的是一張巨大的雙人牀,在牀位雕刻了一隻黑色的獾。
——“也就是說,無法識別的請求是不可能實現的?”
在原著中,關於有求必應屋的原理語焉不詳,有可能是利用了變形術,也有可能是連接着一個奇妙的寶庫,更有可能是投影到位於其他位置的房間。
但無論如何,其中必定是有着規則和極限的。
趁着麥格教授還沒有回來,帕西法爾將手伸出,扶在門把手上。
“阿瓦隆。”
木門紋絲不動,但帕西法爾並不驚訝,因爲他只是單純的想着一個概念。
“亞特蘭蒂斯的空中花園。”
同樣沒有任何變化,儘管在腦海中已經非常詳盡的描述了空中花園的外貌與樣式,並且刻畫出了一個房間中的樣式,但依然無法實現。
“王的財寶。”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把手反而一拉到底,木門推開,是一處十分凌亂的倉庫,放置着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如果不出意料的話,這裡應該就是雙孔插座俠放置拉文克勞冠冕的場所。
“可能是因爲單純識別到了財寶的部分?”
看到這間凌亂的倉庫,帕西法爾突然有了一些靈感。關上門,再次將手扶了上去。
“魯邦酒吧。”
在腦海中,帕西法爾想象的是文豪野犬中的那間酒吧,是在“那一邊”時他自己曾經去過的地方。他敢肯定,如今世界上是絕對不會出現同樣佈置的酒吧,而且其中的日語和裝飾就連他自己印象也不深刻。
那麼,不存在現實參照物,想象不完整,但又有大概的印象時,又會發生什麼變化呢?
——“到底是根據意念而衍生的變形術,還是在某個地方真實存在着的龐大寶庫,這下應該就能看出來許多吧。”
帕西法爾想着,堅定的將把手拉了下去。
“噶幾。”
微微的機括卡住的輕響發出,但稍稍用力之後,木門居然被打了開來!
在門後,是一道寬敞的吧檯,黃色的柳木,黑色的坐墊,與帶有日語的爵士風格裝飾,大略的從模樣上看,與帕西法爾印象中的酒吧樣子一般無二。
然而,當帕西法爾真正走進之後才發現許多不同。
黑膠唱片是光滑的變形術產物,海報和掛飾雖然有着極強的相似感,但仔細看起來,細節卻完全缺失,用日語體驗的部分更是徹底的被用凌亂但看起來有些相似的字母代替。
酒櫃上裝滿了各種酒類,琳琅滿目。
然而,帕西法爾可以肯定的是,這些酒絕非原本世界中應該具備的。
“火焰威士忌,黃油啤酒,接骨木威士忌,嘖嘖。”
帕西法爾仔細的看着酒櫃上的儲備,瓶子大多有些陳舊,蒙上了灰塵,其中一些酒瓶的標籤是用手寫而成的,還刻着某名巫師的簽名,只是太過潦草,他無法認出來。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部分變形術,部分根據想法尋找對應物品的機關?”
有些留念的望了望房間內,帕西法爾還是走了出去,關上門,再次扶上黃銅把手。
他突然有了一個膽大的想法,他自己也明白這個想法的荒誕,但它是如此的誘人,忍不住想要嘗試一下。
“畢竟再壞也不至於把這屋子整壞了不是?”
定下心來,在腦海中,一副畫面正在生成着,從簡單的勾勒,到細節,再到想象。
插滿複數的劍的紅色荒野,遠處的地平線躍動着燃燒的火焰,晦暗的天空中佈滿迴旋着的巨大齒輪的鍊鐵廠般的世界。
“我需要這樣一個場所,無盡劍裝(Unlimited Bladeworks)。”
直到確定自己的想象已經足夠的堅定,帕西法爾將手中黃銅的把手緩緩的按住,向下。
與之前尋找休息的場所的絲般順滑,與投影酒吧時的存在滯頓不同,此刻他手中的黃銅把手彷彿陡然變化,像是在轉着一塊厚重的大理石一般,儘管艱難,卻十分堅定的推到末端。
木門打開,在其中,是一處無法看到邊際的紅色沙漠,燃燒的氣息竄入鼻中。
一道劍光,如鬼魅一般,幾無破風之聲,從門口斜斬而下。
銀光乍現,如月下美人,充滿了極致力量的美感,與鋒利金屬獨有的那般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