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孿生杖芯

“接下來要不要一起在對角巷?你一個人買東西總有不方便的時候。”約好暑假一起學習後,赫敏主動向洛夫發出了邀請,她覺得他們可以先去把其他必需品買完,再回書店來買書。

“我不是一個人,我遇到了一個很好心的大叔,他是霍格沃茨的獵場看守。”

說着,洛夫往窗外一望,發現海格正好舉着兩個大冰淇淋來到書店窗口,四目相對,海格臉上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真巧,他來了。”洛夫朝海格揮了揮手,快步走出了麗痕書店。

海格給赫敏留下的第一印象並不算好,他那龐大的身軀和宛如北歐古神一樣的鬚髮令她本能畏懼,但在看到那兩個碩大無朋的冰激凌和他臉上樸實的笑容後,赫敏覺得這個巨人應該不是壞人。

“看起來你已經交到了朋友。”海格將一個足足有洛夫半個小臂那麼長的三球冰激凌塞到他手裡,笑眯眯的說道。

“謝謝……”洛夫從最上面的那個冰激凌球上拔出了一個小勺子,挖了一勺冰激凌,邊吃邊說:“對,她是我同校同學,我們有約好暑假裡一起預習功課。”

細密的奶香在口腔中爆開,讓他滿意的眯起了眼睛。

“預習功課!”海格聽見了不得了的言論,“你居然要在開學前的暑假裡預習功課?!”

對於海格來說,這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費解,因爲暑假到來時,暑假作業也會如影隨形,如同附骨之疽一樣,折磨放假的學生,只有入學前的那個暑假才能擺脫這種詛咒。

而現在居然有人要在暑假裡自發的學習?海格無法理解,並大受震撼。

“現在我覺得你們兩個大概率會去拉文克勞了。”海格嘟囔了一句。

此時,赫敏也和自己的父親一起來到了書店外,用好奇的目光盯着海格看。

“第一次見到像我一樣高的人?”海格已經習慣了被陌生人盯着看,所以他可以坦然面對赫敏的目光。然而赫敏卻被他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盯着別人看可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爲。

海格對此完全不在乎,他更在乎自己的冰激凌,原材料越好、越純粹的冰激凌,化的越快,海格手裡那個已經有融化的跡象了,所以他張開嘴巴,吃了一大口巧克力碎果仁冰淇淋,隨後覈對起了洛夫的購物清單。

“接下來你還需要去買學校制服和一根魔杖,”他含糊不清地說道,似乎是被冰激凌冰到了牙齒:“我們先去奧利凡德那裡買魔杖吧,對角巷只有奧利凡德一家賣魔杖,你一定可以在那裡買到最適合你的魔杖。”

在前往奧利凡德魔杖店的路上,洛夫一直在小口小口的吃着自己的冰激凌,每吃一口,都會露出極爲滿足的神色,看得赫敏都有點饞了。

“要不要嘗一點?這家冰激凌的用料非常實誠。”洛夫把自己的冰激凌朝赫敏遞了過去。他倒是沒有多餘的想法,只是覺得這個冰激凌太大了,要是讓自己一個人解決,恐怕對腸胃不好。

“真的可以嗎?”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赫敏小心翼翼的從最下面的冰激凌球上拔出勺子,挖了一勺冰激凌,放入口中細細品味。

最下面那個球是酸奶味的,冰冰涼的冰激凌被少女溫暖的口腔裡融化,化爲一小灘白色津液,在靈巧的舌頭的撥弄下,流向喉嚨深處,同時將酸、甜兩種口感帶到了口腔的各個角落裡,就像一枚炸彈一樣在赫敏的口腔裡炸開。

赫敏承認,

這個冰激凌確實很好吃。

兩人就這樣你一勺我一口的分享起了這個大冰激凌,等走到魔杖店門口時,冰激凌已經被兩人吃光了。

奧利凡德魔杖店位於在對角巷的盡頭,店門又小又破,連招牌上的金字都已經剝落,但只要歐洲三大魔杖製作人之一的加里克·奧利凡德先生還在裡面工作,這裡就是世界上最頂級的魔杖店。

“公元前382年即製作精良魔杖……天啊,這家魔杖店有兩千三百多年的歷史!”看清招牌上的字後,赫敏驚歎道。一下子,這間不起眼的店鋪彷彿籠罩在神聖的光輝之中,歲月與歷史的厚重感撲面而來。

“嘿嘿,據說最初的奧利凡德家族是跟隨羅馬人抵達的英國,然後在這裡支了一個小攤子,幫古代的英國巫師製作魔杖。”海格見赫敏如此癡迷,便給她科普了一下奧利凡德家族的歷史。

赫敏與洛夫同時皺起了眉頭。

“誰和你說的這個傳言?”洛夫想知道消息的來源,確認它的真實性。

“福洛林冰淇淋店的店主,他是個有趣的老頭,知道不少冷門的歷史知識,他祖上還擔任過霍格沃茨的校長!”

“可是羅馬人是在公元43年纔開始征服不列顛尼亞的,公元前382年,那時候羅馬連迦太基都沒收拾掉呢!”赫敏揭穿了這個故事裡的漏洞。

“那時的英國以凱爾特人爲主。”洛夫在旁邊補充。

見洛夫完全跟上了自己的思路,赫敏眼中也閃過一絲欣慰的光芒,兩隻眼睛亮閃閃的,似有星輝閃爍:果然,他的知識儲備也很豐富!

海格:……

和學霸聊天就是煩!這還是海格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

“不過即使是從公元43年開始算,這家魔杖店的店齡也接近兩千年了,更何況最關鍵的還是現在給我們製作魔杖的那位先生,不是麼?我相信他是最優秀的魔杖製作人,因爲事物的發展是螺旋上升的嘛!”洛夫也開始給奧利凡德魔杖店貼金——哪有在人家店門口揭人家短的道理,還想不想買魔杖了?!

那句話說得好:有些事即使是真的,你也不可以到處亂說。

“螺旋上升……”赫敏咀嚼着這個陌生的單詞,若有所思。

“感謝你的誇獎,真是過譽了,我只是站在了歷代先祖們的肩膀上而已。”一個輕柔的聲音在海格身後響起,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海格挪動了一下身子,洛夫纔看見他身後的那個眼睛很明亮的老人。

“咦?奧利凡德先生,您怎麼出來了?”海格認出了這位老人,有些驚奇地說道。

“我又不是困在地縛靈,偶爾也是會離開自家店鋪的。”奧利凡德先生無奈的吐槽了一句。平日裡他深居簡出,除了購買食物與制杖材料外基本不出門,確實會給人一種不會踏出店門半步的錯覺。

“和我一起進來吧。”他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三人引入了魔杖店。

奧利凡德魔杖店內部空間不大,除了一張長椅外什麼也沒有。在櫃檯後,是幾乎碼到天花板的幾千個狹長的紙盒,裡面全都是奧利凡德先生製作的魔杖。或許是這些魔杖的原因,在踏入這裡後,洛夫感到了一種靜謐神聖的氣氛,就像踏入了一家光線昏暗的教堂一樣。

回到主場的奧利凡德先生的氣場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他很輕快的和海格討論起了當年他賣給海格的那根魔杖,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仍然記憶猶新。

“真是遺憾,他們開除你的時候把它折斷了,那是一根好魔杖。”奧利凡德先生掃了海格一眼,後者下意識的握緊了他隨身攜帶的那把粉紅色雨傘的傘柄。

赫敏瞪大了眼睛:海格居然被霍格沃茨開除過?好像有自己不知道的內情?

不等她多想,奧利凡德先生就走到她身邊,從衣袋裡掏出一長條印有銀色刻度的捲尺對她問道:“格蘭傑小姐,你平時偏好用哪隻胳膊?”

“我習慣用右手。”赫敏答道。

“好的,把胳膊擡起來。”奧利凡德先生操縱着捲尺,爲赫敏量起了身材尺寸,先是從肩頭到指尖,然後是手腕腕到手肘,還有肩高,腿長,頭圍,各種數據採集的極爲詳盡。他使用的是魔法捲尺,可以自動操作,這節省了很大一部分力氣,可以讓老先生有多餘的精力和赫敏聊天。

“魔杖的杖芯是它的精髓所在,所以必須使用超強的魔法物質,比如獨角獸毛、鳳凰尾羽和龍的神經。每一根奧利凡德魔杖都是獨一無二的,因爲沒有兩隻完全相同的獨角獸、龍或鳳凰。巫師挑選魔杖,而魔杖也挑選巫師,你如果使用了其他巫師的魔杖,絕不會像自己的魔杖那樣如指臂使。”

洛夫說的沒錯,加里克·奧利凡德確實是他們家族中最傑出的魔杖製作人。他最厲害的地方就在於爲魔杖製作制定了一套標準,形成了標準化的流程。在他接管家族生意前,巫師所用的杖芯多種多樣。一位顧客往往會交給魔杖製作人他們偏愛的、從祖上繼承的,亦或是家族信賴的魔法物質,可奧利凡德先生是個純粹主義者,他認爲最好的魔杖的杖芯絕不會是顧客寵愛的貓狸子的鬍鬚或者說使自己免於中毒而死的白鮮枝條,而應該是獨角獸、火龍、鳳凰這樣強大的魔法動物身上產出的材料。這或許就是他製作出來的魔杖一直比其他任何魔杖都要出色的原因。

“按您的說法,魔杖也有自己的性格,對嗎?”洛夫在邊上插嘴問了一句。

“當然!”奧利凡德先生點了點頭:“魔杖的特性取決於獨特的樹木和所取材的魔法生物,此外,每一根魔杖從它選擇了它理想的主人那一刻開始,便會開始學習和教導它的人類夥伴。魔杖學是一門需要畢生研究的學問,直到現在我仍在繼續學習。”

談話間,那枚捲尺滑落到地上捲成一團,結束了測量。奧利凡德先生在貨架間穿梭,根據測量結果初篩出了幾個匣子。

“好了,格蘭傑小姐,試試這一根——柳木和龍的神經做的,九英寸長,非常有韌性。

赫敏剛拿過這根魔杖,還不到一秒鐘就被奧利凡德先生奪走了。

“不太好,試試這根,金合歡木和獨角獸毛製作,八英寸半長,彈性不錯——也不行,那九英寸的槭木加鳳凰羽毛……”

赫敏從奧利凡德先生那裡接過一根又一根魔杖,但是都不是很令他滿意。前後加起來,赫敏已經嘗試了十幾根魔杖,奧利凡德先生卻沒有一點不耐煩的神色,相反的,他似乎越來越高興了。

“一位挑剔的客人!不要緊,請跟我過來。”他請赫敏和他一同前往店堂一側的一間小屋子。

“我在這裡保留了一些杖體材料比較罕見的魔杖——”還沒等他說完,一陣異動就打斷了他的言語。

一個盒子突然冒出了煙花一樣五顏六色的火星。

“啊哈!試試這個——葡萄藤木、龍的神經,九又四分之三英寸,一個神奇的數字!”奧利凡德先生一個箭步向前,取過了一個盒子,將裡面的魔杖遞給了赫敏。

赫敏接過魔杖,下一刻兩人耳邊居然響起了悅耳的音樂。

“很好!”奧利凡德先生拍了拍手:“恭喜您,格蘭傑小姐,您收穫了屬於自己的魔杖!葡萄藤木魔杖不怎麼常見,它們的主人們總是那些有着更遠大志向的男女巫師,那些眼光高於常人且經常讓自以爲最瞭解他們的人們大吃一驚的人,這種魔杖可以在合適的主人進入房間入口的瞬間施放出奇妙的魔法效果,您剛剛也看到了。”

赫敏欣喜的握緊了這根屬於自己的魔杖。

奧利凡德先生把她的魔杖用棕色的紙包裹住,裝進了匣子裡。她興奮的抱着屬於自己的魔杖來到父親身邊,激動的小聲和他說着自己魔杖的種種細節。

赫敏找到屬於自己的魔杖後,就輪到洛夫了。

結果和赫敏一樣,他也是一位“挑剔”的顧客,櫃檯邊上試過的魔杖盒堆成了一座小山,洛夫還是沒有找到屬於自己的魔杖。

面對這種情況,奧利凡德先生摸了摸下巴,猛地想到了什麼。他飛快的跑到貨架邊緣,從那裡抽出了一個盒子。

“我早該想到這根的,”他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裡偷偷觀察着這邊情況的赫敏說道:“龍的神經、月桂木,十三英寸。”

洛夫握住這根魔杖的時候,就知道它就是那根屬於自己的魔杖了。

那種心意相合的感覺,是非常玄妙的,那根魔杖上也閃爍起了銀白色的微光,以此迴應洛夫。

“哦,好極了,太好了,哎呀……太奇妙了,真是太奇妙了……”奧利凡德先生髮出了一連串的感嘆。

洛夫眨眨眼,想知道奇妙在哪裡。

“我賣出的每一根魔杖我都記得,摩恩先生。我之前說過每一根奧利凡德魔杖都是獨一無二的,因爲沒有兩隻完全相同的神奇動物,但這句話不準確,因爲一隻鳳凰或者說火龍身上的材料可以做出不止一根魔杖。同一條火龍的神經,一根做了你的魔杖,另一根做了另外一根魔杖。”奧利凡德先生的手,朝赫敏那邊一指。

“你們的魔杖,是孿生杖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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