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精通大腦封閉術的大魔法師,以及一生閱見無數大風大浪的老人,一直以來,鄧布利多在人前包括在阿莫斯塔面前,多是一副雲淡風輕的‘高人做派’,鮮有情緒波動如剛剛那般利害的。
阿莫斯塔立刻意識到,鄧布利多和這顆石頭之間,恐怕有一些故事。
而壓抑下內心波瀾的鄧布利多也在審視着阿莫斯塔調查一些事情,這是阿莫斯塔的說法,他會是在調查什麼呢?短暫地思索之後,鄧布利多立刻意識到,阿莫斯塔在調查死亡聖器幾乎只有這個可能。
望着面前試圖窺破自己內心的阿莫斯塔,蒼老的鄧布利多嘴脣微動,卻鮮見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給他一些警醒,希望他迷途知返?
阿莫斯塔追逐死亡聖器的目的不需要多加猜測.他大概已經意識到,他將要觸碰道那道屏障了,想必他也知曉了,在那道屏障之後不存在更高的山峰,而是深不見底的斷崖,無路可走所以,希望藉助聖器的力量,將自己提升到那些傳奇巫師所在的高度?
鄧布利多很清楚知道,阿莫斯塔·布雷恩是一個癡迷於力量的巫師,但與歷史上大多野心家不同的是,阿莫斯塔並不醉心於力量帶來的‘霸權’,他專注的,只是力量.希望能夠見證魔法的極限。
而同時,阿莫斯塔的心裡有愛,他尊重他人的人格,也尊重人性,並不以擁有出類拔萃的魔法天賦和遠超一般巫師力量就蔑視他人說實在的,無論是他還是蓋勒特,在阿莫斯塔這個年紀時,都不具備他這般的眼界與成熟的心態.
信任——
鄧布利多心裡忽然跳出了這個詞,他注視着阿莫斯塔的眼睛,那對被一個小戲法遮掩着的真實眼瞳依然明淨,阿莫斯塔坦然地回饋着他探究的眼神,那對眼睛裡並沒有滋生出更多的野心。
“你說的沒錯——”
鄧布利多周身繃緊的氣息散去了,微笑又重新爬上了他蒼老的面頰,他輕快地說道,
“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確把它做成了一枚戒指。”
阿莫斯塔眉頭挑了起來,而鄧布利多則拔出了他的魔杖,如阿莫斯塔此前那般,杖尖在面前繞動,幾縷煙霧穩定下來後形成了一副圖案。
有一隻手從膚色來看很年輕,這隻手上的食指上帶着一個有着沉重金戒託的黑寶石戒指,而戒指上的黑寶石,正是阿莫斯塔在赫爾加·赫奇帕奇的記憶裡看見的那個復活石!
“這是--”
阿莫斯塔凝眉沉聲,
“伏地魔的手,他在霍格沃茨唸書的時候,在你面前帶過這枚戒指?”
“並沒有——”
鄧布利多輕輕搖了搖頭,
“湯姆並不是一個擁有智慧的人,但你必須承認,他是那個在大多數眼中聰明絕頂的孩子,他是不會在我面前露出這枚戒指的,阿莫斯塔,因爲,他沒法對我解釋,一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從哪弄來了一枚價值連城的戒指。”
在阿莫斯塔提出質疑之前,鄧布利多便解釋道,
“多年前,我在調查湯姆的過往時,意外發現了湯姆從他的舅舅手裡得到了這枚戒指.這是一個複雜的故事,阿莫斯塔,現在分享它並不是好時機,我們都有事情要做呢!”
“遇到什麼麻煩了?”
阿莫斯塔點點頭。鄧布利多給出了他知曉這枚戒指的原因,但他看的出來,鄧布利多還隱藏了一些事,但就像鄧布利多沒有對他是在調查什麼事上知道了這顆石頭追根究底,他也並不想逼迫鄧布利多說出他不願說的事情,這是兩人之間的默契。
“同樣和湯姆的魂器有關--”
鄧布利多看起來很苦惱,在阿莫斯塔面前,他不必表現出那麼的無所不能,他皺着眉頭愁苦的嘆息
“是這樣,阿莫斯塔,你肯定記得我們一起毀滅了你從小天狼星的老宅裡帶出的那個斯萊特林的掛墜盒,那是我們摧毀的湯姆的第三個魂器,我們還知道赫奇帕奇的金盃也被做成了魂器,以及,基本上可以確定,會被湯姆做成魂器的戒指.說實話,這超出我的預料,在我意識到湯姆製作了不止一個魂器之後,我就做好心理準備,要在這事上耗費大量的精力.你發現了嗎,阿莫斯塔,這已經是第五個了!”
“所以--”
阿莫斯塔明白了,
“你在苦惱伏地魔究竟弄出了幾個魂器是嗎,我們討論過這個問題,鄧布利多校長,大概不會超過十個,你認爲伏地魔的靈魂強度不會超過你——”
“在這件事上,我們必須謹慎,必須精確掌握,阿莫斯塔--”鄧布利多嘆息着說道。這無疑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伏地魔不會到處對別人說,他一共打算給自己弄出多少個‘保命符’。
“你有什麼思路嗎,校長?”
阿莫斯塔瞥了眼鄧布利多面前的信紙詢問着,在這件事情上,主力軍是鄧布利多。
“只能從湯姆的過往中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鄧布利多沉思着,
“我相信我的一位老朋友--霍拉斯·斯拉格霍,他是西弗勒斯之前的斯萊特林院長,同時,他也是湯姆在霍格沃茨唸書時最喜歡的一位以及對他產生影響最大的一位教授,我相信他掌握着一些關鍵信息.自從那個掛墜盒被毀滅以來,我一直在和他通信,但他不願和我談論湯姆。
說實話,這並不奇怪,大部分認識湯姆的人都不願再談論他,但我想,是時候與我這位老朋友面對面談談了,你明白吧,阿莫斯塔,我們都知道用不了幾個月時間,湯姆就會回到我們中間,我們必須要加快腳步把事情弄清楚,這樣才能減少犧牲。”
阿莫斯塔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忽而,他眼瞼顫了顫。
斯拉格霍恩,他對這個人有映像,魔法部現任的妖精辦公室主任德克·克萊斯韋曾在他面前提起過他,德克告訴他說,斯拉克霍恩似乎很惋惜沒能成爲他的院長。
“讓我們分頭行動吧,阿莫斯塔——”
鄧布利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腳步匆匆地從一邊的衣架上拿來他的旅行斗篷,而後對阿莫斯塔說道,
“希望我們都能帶回來好消息.喔!”
鄧布利多走到福克斯身邊後才恍然回神,他轉過身對阿莫斯塔露出歉意笑容,
“如果你沒意見的話,我希望福克斯能跟我一起.這也不是什麼壞事是嗎,年輕人應該靠自己的雙腳多走動走動——”
砰--
望着消失在火光中的鄧布利多和福克斯,阿莫斯塔翻起了白眼。
等到阿莫斯塔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吃飽喝足的貓頭鷹已經離開了,他簡單收拾了行李,臨出門前,忽然想起了什麼的他又匆匆走回辦公桌,拿起羽毛筆匆匆在紙上寫下什麼。
響指間搓出的一縷電光讓這張羊皮紙漂浮起來自動摺疊成精巧的紙鶴,而後,自動複製成三份的紙鶴撲騰的翅膀,如流星一般從貓頭鷹擠開的窗戶縫隙中飛了出去。
格蘭芬多的塔樓
走出溫暖的公共休息室,正在飛快的下樓梯的哈利、羅恩和赫敏正在激烈的討論着什麼。
一道白光忽而從樓梯下躥了上來,在他們三人頭頂盤旋了幾圈後俯衝而下,赫敏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紙鶴。
“怎麼回事,赫敏?”與羅恩面面相覷了一眼,哈利追問道,“難道是那個克魯姆的道歉信?”
“喔,不是--”赫敏沒好氣的翻了翻,“是布雷恩教授,他又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