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阿莫斯塔、金斯萊和露易絲並未來得及在意大利艾米利亞-羅馬涅大區的首府博洛尼亞吃晚餐,因爲這三個人中混進了一個麻瓜,而這直接導致了阿莫斯塔和金斯萊的行動效率變得很有限。
本來,阿莫斯塔的計劃是帶着金斯萊通過安排偷渡的掮客手裡的非法門鑰匙趕往意大利。
幻影移形在這種距離上消耗會變得非常驚人,若果阿莫斯塔隻身一人還好說,帶上金斯萊的話,那就非常吃力了,而在沒有事先準備座標的情況下,只能採用正規渠道的壁爐,飛路網是時刻受到該國魔法部的監控的,被意大利魔法部逮到非法入境的麻煩會更大。
他們只能採用麻瓜的飛機出行。
雖然採用傲羅的辦事效率驚人,金斯萊的手下很快就通過靈活的方式爲他們購買到三張當日的機票(有三個麻瓜稀裡糊塗退了票),但抵不過當日倫敦糟糕的天氣,飛機因此而耽擱了將近四個小時的時間。
等他們到達古列爾莫·馬可尼國際機場,並且下榻到電話預訂的阿卡迪米亞酒店時,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
在這座歷史氣息更濃的城市裡,這個時間裡,營業的快餐店沒都沒幾家了。
而且,相比於精力充沛的巫師,經歷了親人離世悲痛的露易絲又馬不停蹄的踏上顛簸的路途,等到達酒店,已經累得需要靠阿莫斯塔的攙扶才能勉強走路。
深夜,阿莫斯塔的客房是這家酒店惟一還亮着的燈的房間。
博洛尼亞冬日的氣候比倫敦還要‘惡劣’幾分,城市裡的積雪雖然已經融化,但沉浸着滄桑、古老氣息的大街小巷瀰漫着濃郁而且冰冷的霧氣,在城市上空呼嘯地溼冷的風猶如女鬼的嚎叫。
“--這是我剛剛收到的名單,布雷恩先生——”
阿莫斯塔坐在靠近窗戶的單人沙發上,接過金斯萊手裡的羊皮紙,仔細的閱讀了起來。
“我們從弗萊德爾、巴格達爾和尼菈手裡得到的名單,自弗雷澤送出那個包裹之後一直到今天爲止,所有通過偷渡離開英國的巫師名單都在這裡--”
昏黃的燈光下,看着這張羊皮紙的阿莫斯塔面色透露幾分無奈。
這張羊皮紙完全展開大概接近二十英寸,從上到下密密麻麻寫滿的都是巫師和他們去往的國家.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件事幕後的主角.不,不能這麼說,至少,控制弗雷澤寄出包裹,並且把他做成陰屍的人就藏在其中。
阿莫斯塔認真的看着這份名單,以他的記憶力和精神力量而言,認真閱讀過一遍的東西,基本上就能完全背下來。
“布雷恩先生”
遲疑了下,金斯萊輕聲喊道,而阿莫斯塔並沒有說話,只是用鼻音做了迴應,
“您真的認爲這份名單有意義?”
等阿莫斯塔揚起頭看向自己,金斯萊才接着用沙啞的聲音說,
“恕我直言,布雷恩先生,這上面巫師我和那些生活在陰暗中的巫師打交道很多年了,我瞭解他們,這些人把謹慎當成活下去的信條,以我對他們的瞭解來看,這些偷渡的傢伙大部分不會使用真名--”
阿莫斯塔笑了笑,低下頭繼續背誦着羊皮紙上的名單。
“你認爲,金斯萊,幹出這些事我是指,明知道霍格沃茨有我和鄧布利多,而赫敏又是當前歐洲魔法界炙手可熱的三強爭霸賽勇士,還膽敢迫害她,以及,利用時間差和老湯姆寄送包裹,和把曾經爲他們服務的弗雷澤做成陰屍,並用弗雷澤的身體做陷阱.喔,還有露易絲告訴我們的,他們拿麻瓜嬰孩和孕婦做實驗,研究獲得魔法的奧秘,幹出這些事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人?”
“膽大妄爲、謹慎、聰明.邪惡,殘忍--”
金斯萊皺着眉頭,眼神中不斷閃過精光,思索了幾秒後,他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還有驕傲,這是最重要的一點--”阿莫斯塔沒有擡頭,面帶微笑,似乎一點也不爲這些人沒把自己放在眼裡而感到憤怒,
“敢幹出這些事情的人,我認爲有兩種可能,金斯萊,一是這一連串事件幕後真正的指使者無所畏懼,不論是我和鄧布利多的那點名氣,或者英國魔法部力量,乃至國際巫師聯合會,他都不放在眼裡——”
思忖了片刻,金斯萊沉重的點了點頭。
“--第二種,他對自己的智慧很自信,自信我們的調查最多隻能達到弗雷澤那,認爲我們永遠也不可能找出他們明白了嗎,金斯萊?”
“您的意思是說--”
金斯萊眯起了眼睛,語氣中隱隱透着怒意,
“因爲驕傲,所以,這些人很可能不屑於隱藏自己的真實姓名,不是不夠謹慎,而是不屑?”
阿莫斯塔微微頷首,他把羊皮紙摺疊起來,放在身邊的茶几上,然後,將背陷入沙發,注視着吊頂下精緻的電燈。
“我是認爲這些傢伙不屑於隱藏自己的姓名.可問題是,名單上的人員太多,我們既沒有充足的時間,也沒有充足的人手去調查這件事情——”
“我們可以抽調--!”
篤、篤、篤——
金斯萊正準備說些什麼,然而,這個時候,突然響起的敲門上打斷了他的話,他錯愕地看了眼房門,反而下意識看向懸掛在牆壁上,柚木鐘面和黃銅指針的掛鐘。
凌晨一點十分!
金斯萊的眉頭挑的更高了,雖未發出聲音,但是,手卻摸向了自己的魔杖。
“請進--”
阿莫斯塔目光掠過房門,微微沉默,隨即沉聲說道。
咔噠——
清脆的彈簧機擴聲後,房門被推開,露易絲帶着忐忑和不安走了進來。
她似乎剛從牀上起來,身上還穿着一件淡藍色絲綢材質,胸口和袖口帶着鏤空花紋的睡裙,睡裙的剛剛觸及膝蓋的位置,圓潤挺翹地小腿暴露在空氣裡。
露易絲曲捲的金色長髮散搭在肩頭,身上披着的她的大衣,可這仍然無法完全抵禦深夜空氣中的絲絲寒意,她兩條修長的雙腿併攏在一塊,膝蓋無意識地相互摩擦着,而在溫和的暖色調燈光的撫觸下,胸口處白皙的皮膚竟隱隱可見淡青色的經絡。
金斯萊眉頭緊皺,他盯着露易絲,眼神頗爲困惑,但隨着令人尷尬地沉寂的持續,他的眉頭漸漸舒緩開了,似乎是意識到或者誤解了什麼?
“喔,抱歉,我只是.嗯,如果你們在聊一些重要的事情的話!”
露易絲沒想到金斯萊也在阿莫斯塔的房間,她只是睡不着然後,一個人站在窗臺前的時候看見阿莫斯塔的房間還亮着燈.但她顯然是意識到,自己深夜出現在一位男士的房間會讓人誤會,她驚慌的要退出房間,然而--
“請不要走,安黛爾小姐!”
不苟言笑的金斯萊抖了個機靈,他麻利的收拾好自己帶來的資料,只留下了那張名單,在離開之前,竟用戲謔的眼神望了眼阿莫斯塔.據他所知,這位年紀輕輕就取得諸多令人感到不可思議成就的阿莫斯塔·布雷恩還是單身
“我已經彙報完了,安黛爾小姐,如果你有什麼關於案情的問題需要諮詢布雷恩先生的話——”
從受驚般縮着的露易絲身邊經過的時候,金斯萊露出了這幾天裡第一次微笑,
“請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