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某個破敗房子的大廳。
“你該準備行動了。”老克拉布優雅地切着牛排,慢條斯理地將一塊牛肉塞入嘴裡。
他眉頭微挑,看向旁邊畏畏縮縮站着的妻子,讚歎地點了點頭,“味道不錯。”
妻子擦了擦眼淚,抱着盤子無助地站在角落裡。
相比這個可憐又無助的女人,小克拉布就顯得煩躁不安,他用力地攥着自己的魔杖,喘息着,最終用力地擡頭看向老克拉布,“我需要知道我爸爸還活着!”
“唔~”老克拉布聳了聳肩,身體開始扭曲變化着,身體變得纖瘦,一頭細碎的棕黑色頭髮下,一雙黑色的眼睛閃爍着瘋狂。
他緩緩地咀嚼着嘴裡的牛肉,冷冷地盯着小克拉布。
“你想知道你爸爸是不是還活着?”他輕笑了一聲,猛地揮舞着手臂將桌上所有的餐盤都掃落在地。
陶瓷餐盤和玻璃酒杯在地上砸落碎裂,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我特麼還想知道我哥哥還活着沒有呢!”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怒吼着,面色變得扭曲起來,“我甚至懷疑我的哥哥,羅道夫斯,被那個賤人貝拉殺死了!”
他喘着氣,冷笑着,“哈,這個懷疑很正常對吧,本來大家都知道貝拉瘋狂迷戀着黑魔王,羅道夫斯瘋狂愛着貝拉的妹妹安多米達,可這該死的長子和長女聯姻的規矩,好啊,爲了萊斯特蘭奇和布萊克兩個家族的未來,我哥哥犧牲了自己的幸福。”
“一切也還好不是嗎?大家各玩各的!”
“以前我哥哥甚至覺得自己應該屈服現實,黑魔王畢竟觸不可及,貝拉沒有機會的,也許他可以擁有一個正常的家庭。”
“哈~”拉巴斯坦笑得一臉的嘲諷。
“現在我哥哥就想着跟貝拉正式離婚,你猜怎麼着,嘿嘿,黑魔王不答應,真是可笑啊,說什麼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有弱點。”
“我看他就是喜歡玩別人的……”最終,拉巴斯坦閉上了嘴,顯然他對於黑魔王依然有極大的恐懼。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貝拉懷孕後,我的哥哥就被秘密關押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許我哥哥打算殺了貝拉,誰知道呢!”
“現在,我只希望我哥哥還活着,只要他活着,我願意爲黑魔王付出一切,只要換我哥哥回來!”
“我沒有得選!”
“而你……”拉巴斯坦凝視着小克拉布,“你也沒得選,去做,然後抱着你父親可能有機會被救回來的希望,懂嗎?”
小克拉布深深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瘋狂地喘着氣,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候沒有馬爾福幫他思考,他愚鈍的腦袋瓜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這樣,一個高高的陰影緩緩地擋住了他頭上的昏黃吊燈。
拉巴斯坦擡起手中的魔杖,凝視着他,“讓我給你的記憶做個小手術,很簡單的,你放棄抵抗,我就越容易做成這件事。”
“改好記憶以後,你就會出發去找那些該死的獵巫者,而我,唯一能答應你的,就是保護好我的遠房表妹,你的媽媽,對吧,你至少還有個媽媽需要守護呢。”
小克拉布看了眼不知所措站在遠處很是軟弱的女人,最終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魔杖,“來吧。”
“很好。”拉巴斯坦手中的魔杖輕輕抵住克拉布的腦袋,“記憶修改可是一門精妙的活,我敢說,沒有人能破解我的魔法。”
“你放心,等一切結束後,我會幫你恢復原來的記憶的。”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畢竟我對你並沒有任何惡意。”
……
食象藤藤蔓扭動着枝條交織着,快速地將庇護塔大樓樓頂的位置包裹起來。
在這個大樓頂部,突兀地出現在二十多個空間穿梭通道的入口。
這些入口有着獨特的外觀,它們彷彿是一個個地底洞窟凸起至地面的入口,有的寬敞到能讓兩輛火車並排通行,有的卻只有一人寬的窄道。
隨着食象藤徹底將其包裹變成大樓內部,這個被轉化爲黑魔法生物的大樓快速地影響了被包裹內部的空間。
無痕伸展咒的魔法波動延伸。
這些穿梭通道開始向着四周延伸,最終各自延伸到角落,環繞着中間一塊足球場大小的面積。
“也許這裡以後可以成爲到月球的交通樞紐?”小屋管家婆漢娜同學已經開始規劃這裡的作用。
安東想了想,輕輕揮了揮手中的魔杖,這裡的無痕伸展咒再度影響着空間,將其中七個空間穿梭通道移動了出去,“那幾個都是接入一些公共場所的位置,可以作爲交通樞紐,剩下的座位我們‘先行者’組織內部使用。”
說着,他對着幾個小夥伴挑了挑眉。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們講述我搬遷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經歷嗎?我那時候撬動的是鄧布利多校長的意志。”
“同樣的,這裡面有幾條是撬動你們的意志,建造起來的空間穿梭通道。”
“哇哦~”喬治和弗雷德興奮地叫了一聲,“也就是說,我們可以直接通過這裡回家?”
“嘶~”羅恩抽了口涼氣,對着這幾個通道張望着,“不知道是哪個,我總感覺媽媽會隨時衝出來罵我!”
“哈哈哈哈哈……”所有的小夥伴都笑了。
將大家的基地搬到月球上這種事,對於每一個成員來說都有獨特的意義。
哪怕是沒有計劃的羅恩,都有自己的事情想做。
那就是在月球站透過透明的牆壁去看璀璨的星河,以及近在眼前是如此震撼人心的地球。
沒有登陸上月球的人,是無法想象那種仰望巨大地球的震撼。
那裡,是過往生活的一切的世界,此刻,卻如此完整的呈現在眼前,會給人一種……
一種……
好吧,羅恩形容不出來。
如果他問安東,安東可能會告訴他,自己曾有種‘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獨特感受。
那種走出生活中一切的感覺,甚至可能影響人對於所有一切的思考。
羅恩,就是這麼一個看着星辰呆住的孩子。
此刻外界已經因爲安東對着地球施法鬧翻天了,所有人都瘋狂地想要知道安東到底做了什麼。
但安東可一點都不急。
大家都不急。
漢娜拉着安娜去整理庇護塔小屋佔據的那一樓的神奇植物,想要讓它們搬一些到月球站上,甚至想弄些種子投放到月球上去接受太空的神秘改造。
喬治和弗雷德也在忙類似的事情,他們也有好多針對月球培育的小動物,想要做出更多的嘗試。
這對離譜的兄弟,甚至在思考着,也許在月球站交配繁衍出的小動物,會更適合在月球生存。
而另外一邊,高爾終於是找到獨處的機會,小心翼翼地問着關於自己父母和克拉布一家人是否有機會加入先行者組織。
安東招呼着他來到大樓小屋的大廳裡,泡着茶,認真地跟他談論起這一切。
這是個嚴肅的話題。
只是安東總是將目光看向魔法。
“以魔法的角度而言,純血家族走到你們這一步,其實特別適合我的灰魔法,甚至比任何人都更一名航海士。”
“真的嗎?”高爾很是激動。
“當然!”安東敲了敲茶壺,讓裡面的水瞬間變得沸騰起來,抓了一點花茶扔了進去,“你可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情況。”
安東笑眯眯地看着高爾,“直觀上來說,你們愈發的變成更純粹的魔法生物,朝着人形的神奇動物方向發展,但不要誤會,並不是會變成神奇動物。”
他聳了聳肩,“神奇動物恆定了某些魔法,人類純血巫師可不會這樣,每個充滿靈性的心靈都代表了無窮的可能性。”
“對魔力的感知更敏感、對魔法的接受程度更快、對魔法的釋放更得心應手……”
“有太多太多的特徵了。”
“而如果深入來說,以我研究的魔法理論而言,其實就是靈魂六元素之一的‘思維’正在變得畸形。”
“啊?”高爾呆呆地看着安東,表示聽不懂。
這時候,喬治和弗雷德風風火火地跑了上來,和他們那個悲催的小老弟羅恩各自抱着一籮筐的侏儒蒲絨絨。
他們聽到安東講述的內容,紛紛安靜了下來,跑到近前旁聽。
純血家族,他們同樣是其中一員,當然會關心。
“很簡單理解的。”安東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茶,“首先一點,記憶並沒有出現問題,這是很明確的。”
他一點點地給大家掰扯着這其中的道理,“但思維出現了問題,相當於是我們調用內心記憶的時候,會出現偏差,這種偏差,導致我們情緒和意志都發生了偏差。”
“你們也知道,最基礎影響施法的,其實就是情緒。”
安東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高爾,嘎嘎嘎地笑着,“還有個辦法,我殺了你,然後基於靈性的基礎幫你復活,這跟魂器在時間長河上存檔是不一樣的。到時候你的眼睛和思維都能重新變得正常。”
“當然,你可能也會因此失去血脈影響帶來的獨特思維結構,失去如此特殊的魔法天賦。”
“不過你會因此變得正常,能跟正常人一樣思考。”
高爾猛地搖晃着雙手,“不,不用了。”
他見大家都看過來,連忙解釋着,“我其實挺滿意現在的情況,不用想那麼多,吃什麼都覺得很幸福,然後還能有不錯的魔法天賦。”
“確實!”羅恩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不過他最後還是搖頭,“換我我也不願意,我其實更驕傲於我身上流淌的韋斯萊的血脈。”
喬治和弗雷德的想法就有點獨特,他們已經湊在一起討論起了‘外接型思維補足魔法道具’這種方式的可行性。
這顯然是一個極其深奧的內容。
就像安東從記憶研究到時間長河、從情緒研究到記憶星球和集體意識、從痕跡研究到靈性長河。
想要製造出外接的思維補充,那得是對思維有極其深入的認知才行。
“目標是星辰大海的航海士,其實特別適合這些受困於血脈問題的純血家族。”安東再度回到了這個話題,“純淨的思維,極致的情緒,堅定的信念,以及優秀的施法能力,再適合不過了。”
不過,相比老高爾和老克拉布這些被老伏帶壞的成年巫師,安東更傾向於高爾和克拉布這些新生代白紙一樣的好胚子。
高爾的獨特不止於血脈帶來的特性,還有他自身獨特的靈性。這個有趣的傢伙特別適合學習安東的灰魔法。
而克拉布,那就更獨特了。
同樣血脈的影響,卻又因爲喝下‘厲火之液’的獨特經歷,讓其的靈性發生了極爲有趣的變化。
這個傻孩子本身已經被黑魔法扭曲了心靈,後面又在厲火的影響下再度被扭曲了一遍。
隨着他在小屋學習‘火’系列魔法的經歷,他的這種靈魂的扭曲愈發的獨特。
安東期待着,克拉布也許什麼時候會抵達一個獨特的關口,再來個獨特的‘二次魔力暴動’。
是的,安東以前研究默默然,就覺得這是巫師的二次魔力暴動。
他很期待,克拉布能生出個什麼?
火焰默默然?
嘎嘎嘎……
想想就覺得有趣。
當然,逗樂子歸逗樂子,安東在小屋教導這些小夥伴們的每一句話,都是極爲負責任的,都在無形地引導着這些朋友們能走上更強大的魔法道路。
剩下的一切,就交給命運啦。
克拉布的命運……
唔,說起來,是不是被高爾給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