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輔大人這是做什麼?光天化日此舉不合適吧。”
出了酒樓,陸璇疏離又冷漠的提醒。
奈何這人掐着她腰上的軟肉,跟耳朵聾了一樣,一個勁的往前走,直把她拉到街邊的巷子裡才罷休。
雖然鬆了手,卻把陸璇困在牆與他之間,眸底早已颳起一陣風暴。
“離軒轅辰遠一點!”
這話,他不說,她也知道。
“我知道。”
陸璇不想和他起爭執,儘量冷靜的回答。這人卻死死地盯着她,半點沒有要讓開的自覺。
“國輔大人是不是也想嚐嚐……”拳頭的厲害!
話未出口,脣上已是一暖。
這人發什麼瘋,這可是在大街上!
陸璇屈起手肘想要頂開這人,腰上的軟肉被重重掐了一把,手卸了力,本能的張嘴,被這人鑽了空子。
不似前兩次的蜻蜓點水,這一次的吻,濃烈而熱切,沒有溫柔纏綿,只剩下強橫的攻城略地。
陸璇想要抵抗,卻偏偏節節敗退。
她怎麼不知道。這男人什麼時候從病狐狸變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周圍還有來來往往的人,陸璇再怎樣也是個女子,哪有不在意自己名節的。
肩膀顫了顫,路少卿攬着她的腰,將她完全嵌進他的身體,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似乎也將外界的紛擾輕易隔開。
陸璇不再抵抗,眼眶不知爲何就溼潤起來。
原來這個弱不禁風的男子,其實高大到足以爲她擋風遮雨呢。
似乎只要她像其他女子一樣依偎在他身側,就可以不用理會俗世凡塵。
一吻作罷,兩人的氣息均是不穩,陸璇剛要說話,路少卿又低下頭來,陸璇來不及閉緊牙關,便感覺他舌尖一頂,送進來一顆藥丸。
那藥丸入口即化,偏偏這人還堵着她的脣,逼着她不得不嚥下去。
嚥了藥丸,陸璇在路少卿脣上咬了一口,惡狠狠地命令:“國輔大人還不鬆口!”
她自己不知道,這副模樣,有多像護食的小狗。看得人無法心軟,反而更想逗弄她。
路少卿沒鬆手,反而按着陸璇的腰又貼近幾分,將她死死地壓在牆上,聲音魅惑到極致的開口:“阿璇,都這樣了,讓我如何放得開?”
陸璇一開始沒明白他在說什麼,後來感受到這男人某個無法言說的部位頂着自己,臉頓時黑了下來。
單手抓住男人的手,屈膝一頂,陸璇手腳並用發動攻擊,路少卿避開陸璇攻向他腿間的一頂,手卻沒掙開,眼看陸璇要給他一個過肩摔,路少卿連忙喊停:“你氣息大亂,剛服了藥,別亂動。”
陸璇的動作果然滯了滯,舌尖還殘留着藥丸的苦澀,這男人什麼時候察覺到她氣息不穩的?
趁陸璇思考的時間,路少卿擺脫了陸璇的桎梏,退後兩步,似乎是在防備再次被陸璇抓住。
“藥效應該快發作了,你還是儘快回府調理一下內息。”
“……”
陸璇沒有回答,也沒有動,暗暗運力,經絡果然通暢不少,有些五味雜陳。
一看陸璇的表情,路少卿就知道她不會再跟來了,出了巷口往酒樓走,走了沒兩步突然回頭對陸璇說:“剛剛的味道很好,我很喜歡。”
“……”
要不還是弄死這個妖孽吧。
心裡是這麼想的,到底沒有真的這麼做。
擡手擦乾脣邊的痕跡,陸璇轉身往回走,一擡頭卻在街邊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雖然是穿着斗篷,帶着紗帽,但那斗篷質地上乘,一看就是宮中才有的。
不知是天意還是偶然,一陣風颳過,那紗帽揚起一角,那人小巧的下巴,白皙的鼻樑便露了出來,雖然不過瞬間,但已足夠陸璇看清。
是她!她不是應該在宮裡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提步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在快要走近時,一隻手攔住了她,不由分說的動起手來。
這人穿着灰色男子常服,身形高大,臉上帶着一個花臉面具,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眸。
纏鬥之間,陸璇剛剛看到那人這一會兒已不見了蹤影。
“你是什麼人?”
陸璇抵擋着問,剛剛纔平息了一點的氣息又紊亂起來。
這人武功應該在陸璇之上,但不知是不是察覺到陸璇沒有用內力,他也沒有用。且他雖然招招壓制陸璇,卻沒有要傷她的意思。
這種感覺很是怪異,陸璇一時判斷不出他是敵是友。
那人並不說話,出招越發凌厲,逼得陸璇一路後退。
內息不穩,肩上的傷口又撕裂開來,陸璇擰眉,抵擋起來已是吃力。
感受到陸璇的變化,那人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想到陸璇會變成這樣。
這詫異導致他出招慢了些,攻勢也不如剛剛咄咄逼人。
陸璇抓住機會,腿上做了個旋踢的假動作,那人擡手抵擋,不防陸璇伸手去抓他臉上的面具。
指尖已經觸到冰冷的面具,身後突然射來一支箭,正中肩胛骨。
肩上一痛,手已是失了準頭,沒能摘下面具,反而踉蹌一步差點跌倒,還是那戴着面具的人拉住她的胳膊助她穩住身形。
“你……”
來不及追問,那人已縱身躍上最近的屋檐,幾個跳轉便消失不見。
陸璇摸到後背,忍痛拔下箭。
箭上沒毒,且做工精細短小。分明是專爲女子打造的。
一般這種特製的箭,箭尾都會有主人的標誌,陸璇看了眼箭尾,原有的標誌已被毀去,只剩下一團凌亂的刀痕。
臉色微沉,這一番打鬥已引發不小的騷動,陸璇沒有久留,轉身回了將軍府。
不想讓陸渠和沈荷擔心,陸璇走的後門,經過廚房,差點被翠香潑一身水。
“喲。大侄女兒你咋不走前門……”翠香本是開玩笑,瞧見陸璇一手的血,大嗓門兒的嚷嚷:“你這又上哪兒弄成這樣的?”
“不必聲張。”
陸璇不多說,越過她就往前走,翠香也不覺得尷尬,連盆都沒放跟在陸璇身後。
“陛下不是賞了一根千年血蔘,你放在哪裡的,我去幫你熬來吃了……”
這人以爲千年血蔘是蘿蔔白菜,說熬就熬的?
“你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不要多管閒事。”
陸璇壓着火氣說,只覺得這人聒噪得緊,吵得她心神不寧。
“這怎麼叫多管閒事,我……”
翠香爲自己辯駁,陸璇突然止步,轉身垂手,從肩頭拔下來的短箭便落在掌心,毫不猶豫的抵在翠香喉嚨:“想在將軍府待着,就管好自己的嘴。”
那短箭上還沾着她的血,看上去有幾分駭人,翠香終於露出幾分驚慌:“你別急着動手,我不管你就是了。”
這模樣,哪裡像是尋常婦人應有的反應!?真當她是傻子麼?
陸璇收了手往回走,再無阻礙,心卻越來越煩躁,傷口的血腥越來越濃郁,卻還覺得不夠,想要更多殺戮,更多血腥!
剛剛有那麼一刻,她幾乎都忍不住想要用那短箭刺進翠香的喉嚨了。
箭鏃刺進那溫軟的皮膚,與骨血交融的感覺,一定很好吧。
陸璇忍不住舔舔脣,舌尖似乎已經品嚐到了血液的腥甜。
真是……美味啊!
孤承本來想到廚房找吃的,結果沒想到就看見這樣一副詭異的場景。
陸璇肩頭早已被鮮血浸溼,她卻毫無反應,反而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脣,好像在品嚐什麼美味,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眸早已是一片猩紅,裡面一點情緒都沒有,只剩下嗜血的瘋狂。
孤承心頭一跳,衝過去扶住陸璇:“才一會兒不見,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了?”
陸璇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被染上鮮豔的紅色,像極了經過激烈廝殺後的戰場,人間煉獄。
她聽不清是什麼人在和自己說話。也聽不清那人說了什麼,本能的覺得很吵,覺得厭惡。
爲什麼還會有人說話?太吵了,要安靜纔好。
殺光這些人吧,這樣就不會有人再來吵她了……
這個聲音一冒出來,便迅速佔據陸璇的大腦,身體開始不受控制起來。
孤承看出陸璇是毒發了,且有走火入魔的徵兆,但沒想到她會突然對自己出手,一個沒留神,便被陸璇劃傷了臉。
皮肉翻飛,痛得孤承差點沒叫出聲,定睛一看,才發現陸璇手裡拿着一支精巧的短箭。
孤承捂着臉後退兩步。
完了完了,這丫要變成殺人魔頭了,他是先救人還是先逃命呢?
不等孤承做出抉擇,陸璇再次攻擊,孤承只能撒丫子逃跑,不斷從袖子裡掏出些瓶瓶罐罐往陸璇面前灑,卻半點沒妨礙陸璇的動作。
“臥槽!剛剛那瓶迷魂香都夠放倒一頭牛了,你怎麼還不倒?”
眼看陸璇追上來了,孤承急得大罵,剛罵完便被陸璇一腳踹倒在地,高舉着短箭就要插下來,孤承認命的閉上眼睛。
“叮!”
箭鏃與地面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沒覺着痛,倒是好像砸了一塊大石頭在身上。
試探的睜開眼,陸璇蒼白的臉近在咫尺。
呼!好險!
孤承鬆了口氣,正要起身,頭頂籠上一團陰影,是面色極爲不善的陸沅。
“快搭把手,再不救她,半個時辰後可以去後街棺材鋪訂棺材給她了。”
孤承撐起陸璇費力的說。陸沅也顧不上探究他說的是真是假,一手扛起陸璇,另一隻手揪着孤承的衣領就往屋裡衝。
“我去你丫手不疼麼!”
孤承被拽得差點摔跟頭,氣得怒吼,陸沅放開他,又把陸璇放在牀上,沒跟他鬥嘴,反而一下就給他跪下了。
“我知道你醫術高明,只要你救了我家主子,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頂撞你半句!”
孤承愣住,這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丫頭。此刻眼眶紅紅的跪在他面前,正語氣誠懇的求他呢。
習慣了陸沅兇巴巴的模樣,乍一看見她要哭不哭的,孤承心底涌上幾分古怪的情緒。
搖頭驅散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孤承把陸沅扶起來:“哭什麼,還不趕緊讓人燒了熱水送來。”
“好,還需要什麼你儘管開口。”
“哦。”
孤承不習慣的摸摸鼻尖,坐到牀邊給陸璇把脈。
一搭上陸璇的脈象,孤承的眉頭便皺得死死地,脈象兇險是一方面,更多的卻是。這人的脈象已兇險到了這種地步,剛剛卻還能追殺他,分明是有人用藥給她護住了心脈。
那該死的狐狸!說好的慎重行事呢!竟然隨隨便便就用了一顆凝心丸!
孤承現在是很想抓着路少卿咆哮的,但理智告訴他,就算要咆哮,也要等到把眼前這人救活了再說。
掏出隨身的一個布包,放在桌上攤開,鋒利輕薄的各式小刀以及長短不一的銀針出現在眼前。
挑了一把小拇指大小的小刀,動作麻利的劃開陸璇肩頭的衣服,原本差不多開始結痂的傷口又撕裂開來,血肉模糊。
割開被面,孤承就地取材扯了一團棉絮,用桌上的茶水浸溼簡單幫陸璇清理了傷口,再將她翻了個身,肩胛骨新增的傷口正涓涓的向外流着血。
“嘖嘖嘖,你到底還是不是個女人?”
孤承自言自語,將被面割成細小的布條,扯了一團棉花按在傷處,三下五除二包紮好,算是止了血。
只是這外傷容易治,內傷就不那麼好治了,至少對於不會武功的他來說,難度有點大。
正想着能有什麼能用的法子,陸沅提着兩桶熱水風風火火的進來,還未開口,便迎來孤承劈頭蓋臉的罵:“你丫不想要這隻手直說,我這就幫你敲碎了保證再也接不起來!”
陸沅臉痛得發白,卻如言沒有頂撞孤承,只是強撐着說:“我沒事,主子她現在怎麼樣?”
“還死不了!你們將軍府的人都死光了嗎?連個擡水的人都沒有!?”非要一個斷了手的人跑上跑下的麼?
剩下的話孤承沒吼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爲什麼火氣這麼大,難道是被傳染了?
“主子既然是從後門進來的,定然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況且府上只有男子,不方便。”
這理由!
“我去提行了吧!”
孤承氣得撩起袖子就要出去,被陸沅堵在門口:“其他的事我去做就好,你先救人吧。”
“……”
要不是剛剛情急之下都撒完了,真想給她丫也再來一瓶迷魂香。
孤承瞪了陸沅許久,最終還是敗下陣來:“熱水已經夠了,你幫她再清洗一下身體,我去找點藥引。”
“府上還有千年血蔘,要不要……”
“用不了那麼金貴的玩意兒,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孤承大聲嚷嚷,陸沅抿脣,悶不做聲的擰了帕子幫陸璇擦臉。
孤承死死地盯着她的手,只覺得氣得肺都要炸了,斷了就斷了吧,反正又不是他的手。
甩袖,大步走出房間。
孤承走後,陸沅關了門,幫陸璇把衣服脫了,仔仔細細幫她擦拭。
這個年紀的女兒家,那個身子不是金貴到一點疤痕都沒有的?
可是陸璇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擦到陸璇腰間的一道傷疤,陸沅的手頓住。這道傷疤幾乎橫亙陸璇右側半邊腰部,猙獰又可怕。
陸沅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聲,眼淚卻止不住的往外涌。
這道傷是因她留下的。
是她性格急躁,不聽軍令擅自行動,結果中了敵軍的埋伏,若不是陸璇及時帶兵趕到,還替她擋下敵將那一刀,她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動作迅速的擦完身體,陸沅幫陸璇換了一身乾淨的裡衣。
處理了被血浸染的水,陸沅跪在陸璇面前,雖然明知道陸璇昏迷着不可能聽見她說話。還是忍不住開口。
“主子,是阿沅不好,沒能完成將軍和軍師的囑託,回京之後讓你受了這麼多傷,阿沅發誓,日後無論是誰,絕不讓人再傷你一分!”
陸沅擲地有聲的發誓,看見陸璇青白的臉,眼淚又要掉下來,忽然聽得房頂瓦片發出輕微的響聲。
“什麼人?”
陸沅大喝一聲,從窗戶躍上房頂。便看見一個穿着灰色錦衣,帶着面具的人,正趴在房頂的位置。
陸沅二話不說,直接發動攻擊。
敢爬將軍府的房樑,能是什麼好人?
陸沅雖然手受了傷,但被陸璇的傷一刺激,哪裡還顧得上疼痛,只拼盡全力想要打敗眼前這個人,到時捆到陸璇面前給她出氣。
思及此,陸沅的招數越來越急,然而那人應對起來並無吃力。卻並未出手傷她。
“你是長得有多醜,纔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陸沅也感覺到這人是在讓自己,忍不住出言挑釁。
有瓦片從房檐滑落,發出不小的碎裂聲,約莫是怕被其他人發現,這人突然擒住陸沅的手,然後點了她的穴。
扯下腰間的腰帶纏住陸沅的腰,便把她掛在了房檐下。
“你到底是……”什麼人?
啞穴也被點了。
陸沅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人堂而皇之的進了陸璇的房間。
一進屋,便聞到屋裡殘留的血腥味,面具下的眉頭皺了一下。
掀開被子,探上陸璇的手腕。感受到那微弱又紊亂的脈搏,眼底再次露出詫異。
“什麼人?”
孤承回來一看見被吊在房檐下的陸沅,就大喊着衝進房間,不過房間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只有陸璇安安靜靜的躺着,臉色依然慘白,卻少了剛剛的黑沉沉的戾氣。
孤承趕緊查探她的脈搏。
怪了,內息平穩許多,竟然是有人來幫她的?
孤承疑惑的又把了兩次脈,才確定陸璇的狀況比剛剛要好了許多。
放下手裡的罐子,孤承提了兩個凳子出去,站到凳子上卻還夠不着那腰帶,看向陸沅,見她閉着眼,還以爲她睡着了,結果下一刻她的脣角竟溢出一縷血來。
“喂,你不是中毒了吧?”
孤承緊張的抓住陸沅的腿搖晃,陸沅睜開眼睛,慘然一笑:“我沒事,只是衝破穴道,費了點力罷了。”
“……”
這主僕倆難道是一個孃胎生出來的麼?都這樣了還笑得出來?
孤承雖然不會武,但這些年見過的高手也不少,也不是沒人死在強行衝破穴道這種事上。
“剛剛有人幫她疏通經脈,暫時不會有事,你別急,我去找梯子把你放下來。”
“不用那麼麻煩,你直接用刀割斷這東西就行。”陸沅白着臉說,氣息已是不穩。
“……”
孤承黑了臉,徑直跳下凳子,沒一會兒扛了個竹梯來,一手攬着陸沅的腰,費了半天勁才解開腰帶把她放下來。
見他累得不輕,陸沅小聲開口:“用刀難道不會方便很多?”
這句話讓孤承炸了毛。下了梯子把陸沅推開一邊:“我怕你摔下去血濺我一身不行嗎!?而且像你這麼不講理的人,說不定還會陰魂不散纏着我,不是更麻煩!”
“……”
她只是說說而已,這男人不用這麼大火氣吧?而且,這個高度,也摔不死人的。
當然,這些話陸沅只能在心底嘀咕兩句。
雖然孤承說暫時不會有危險,陸沅還是先進去看了陸璇才放心。
再出來,還以爲這人生氣走了,沒想到他就坐在屋外的臺階上,正拿着小刀削竹片。
五六個大小一致的竹片擺在那裡。還挺精緻。
“這是給主子的麼?需要我幫忙嗎?”
陸沅走過去蹲下身問,不妨手腕被孤承抓住,下意識的想掙扎,這人冷着臉呵斥:“別動!再動我敲碎你的骨頭!”
“……”
陸沅聽話的沒動,看着這人用竹片幫她把手固定好,然後撕下自己的衣服下襬給她包紮。
雖然臉是冷的,但陸沅感覺自己的心不可避免的暖了一下。
這人也不像看起來那麼讓人討厭吧。
“謝謝。”
“呵!當不起,謝你自己命大吧,竟然還能活到今天。”
孤承收了刀,硬邦邦的回答。
陸沅選擇性的忽略他的冷言冷語,轉而要求:“主子這次傷得不輕,你這兩日就先住在府上,若是有什麼事也好找你。”
“我不是騙子麼?你不怕我把她醫死了?”孤承陰陽怪氣的問,陸沅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主子相信你,我自然也信。”
“……”
對視片刻,孤承率先移開眼。
信任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丫的心跳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