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看見一早從院子裡找來的孟水筠,孟慕晴聽她一句,問道。順手遞了一杯花茶過去。
“是啊,烈姐姐有心與我結爲姐妹。所以······我想着這事該和妹妹分享分享,再者······我若與烈姐姐結爲姐妹,那麼妹妹你也就是烈姐姐的妹妹了,自然是該去這一趟的。”孟水筠接過茶水,文件了茶水裡濃郁的桂花香,才慢悠悠喝下,心裡卻自認把理由找得很好,端得也是長輩的態度,這麼個端莊的藉口壓下來,孟慕晴就是不去也不好做人。
“可是烈姐姐既然是和姐姐結爲姐妹,那我就不該去湊熱鬧吧,畢竟,這是姐姐的宴會······”孟慕晴一臉爲難地回道,好似去了這宴會便會搶了孟水筠的風頭一般,但她是真心爲孟水筠着想所以不願去。
合情合理。可孟水筠卻氣得牙都快要掉了。
尤其是看到她低垂的額頭上那片額飾和玉簪時,眼裡貪婪的目光都要溢出來了。
這麼好看的首飾,她怎麼從未見過?
“妹妹頭上這玉簪可真好看······”她故作羨慕地說道。
孟慕晴擡頭望了她一眼,淡然的目光好似能看透她所思所想。
“是啊,這是爹爹快馬加鞭送給我的禮物,我一直放着捨不得帶呢,今日飛茗拿了出來,便戴上了。”面對孟水筠那明顯想要霸佔的目光,孟慕晴實在看不起。
“姐姐該去烈府了,不然到時候遲到了,烈姐姐可要生氣了。”那姿態,頗有要叫飛茗送客的趨勢。
“妹妹不去?”看孟慕晴似乎不想去的樣子,孟水筠有些焦急了,以往她說什麼,孟慕晴總也會答應下來,今日······
“我身子不舒服,今日想在家裡休息,姐姐且去玩吧。”孟慕晴頗有些缺缺地說道。她孟水筠真當她孟慕晴是無知小兒不成,說什麼都要聽要做?
見孟慕晴要送客,孟水筠是真的着急了,今日一切都已安排妥當,要是待會兒孟慕晴不去,那可是要出亂子的。
飛茗也看見了孟水筠那帶着慌亂的眼神,心下不喜,昨天那一下子嚇得還不夠嘛,竟然今日還能生龍活虎地來找小姐的麻煩,作勢要送客。
孟水筠靈光一閃,喊了一聲。
“妹妹當真不去?侯姐姐可也去呢,何不一起去做個伴,也好一起?”孟慕晴與侯雨姵一向親暱,聽見侯雨姵去必定也會去的。
孟慕晴卻將這句話當做了威脅。
不過,也確實是威脅就是了。
她眸子一冷,望向孟水筠。好啊,竟然還敢把歪主意動到侯雨姵身上?
孟水筠你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哦?侯姐姐也去?那我可得去瞧瞧了。”孟慕晴改變了注意,見此孟水筠才鬆了口氣。
“姐姐先去吧,我身子有些不適,遲些出門。”
見此,孟水筠也退了,只要她答應去就好。
等人走了,飛茗才氣急敗壞地問了孟慕晴。
“你怕什麼,要遭殃也是她孟水筠自討苦吃。你的花茶,難道是白泡的?”此話一出,飛茗愣了一愣,想起先前小姐讓自己泡的百合花茶卻又用桂花氣味給蓋了過去······小姐的意思是!
“她如今就和青樓的妓子無甚區別,發作的時間也不過早晚罷了,待會兒到了烈府,我們剛好能看出好戲。”孟慕晴微微揚起嘴角。
飛茗頓悟。是啊,只要那位先出了事,那小姐不就一點事沒有了?
“小姐真聰明。”飛茗由衷感嘆。
“你這小妮子,好了,將我繡的帕子都拿過來。”孟慕晴突然開口。
飛茗莫名不已,端了那紅檀木盒過來,卻見小姐開始刺起繡來。
“小姐,這時候你怎麼······”這個時間點刺繡?小姐沒事吧?
孟慕晴笑望了她一眼,暗道這小丫頭眼力見還是不夠。
“你剛纔可觀察了她,知曉她往裡看了那些地方?”那不斷漂移的眼神,真是想讓她不注意都難啊。
“啊?”飛茗開始努力回憶起來。
“孟小姐老是看小姐的繡帕呢。”這時一向大條的悠悠回了一句。
孟慕晴滿意點點頭。
“悠悠說的對,我看要麼是認爲這紅檀盒子裡有什麼好東西,要麼就是知道這盒子裡是我的隨身之物。”女子的繡帕,那是十分私人的東西,萬一一個不小心流落了出去,可得遭人詬病的。
就是不知道,孟水筠打的,是哪一個主意······
一炷香時間,孟慕晴在其中一幅繡帕上的空白處繡上了竹子,下方是寧謐的土地,背後的針線背後,還繡上了極爲細小的名字,上書水筠二字。
“飛茗,你將這繡帕藏起來,記住,越隱蔽越好。至於其他的帕子,你拿去分送給院子裡的丫鬟們,我會一一繡上名字。”要不是孟水筠多事,她還想不到這個辦法呢。
飛茗雖不知道自家小姐在打什麼主意,但還是照辦,只是一想到就因爲孟水筠那個女人惹得小姐連自己的繡帕都不能留下,實在是可怕。
而那張唯一剩下的手帕,則真的被飛茗按照吩咐,藏到了孟慕晴閨房中,十分“隱蔽”的地方······
乘着馬車到了烈府,果然侯雨姵也在,只不過這次來的千金並不如上次一般寥寥無幾,而是有些頭臉的全數來了。
只是這場宴會的目的,卻不如孟水筠說的那般,是烈飄雪爲了和她結尾姐妹,而特意舉辦的宴會。
這宴會是知府夫人辦的,請了這麼多的小姐,則是要爲那日知府大火嚇壞了衆位小姐的事情道歉。
至於烈陽覓,自從燒燬了半邊臉,就再也沒有出門見過人了,一直窩在烈府裡。除了知府大人和知府夫人,唯一見過的人大概就是烈飄雪和孟水筠了。聽說脾氣也變得十分暴躁啊······
前後半個時辰,那藥已經開始慢慢發作了,坐在烈飄雪旁邊的孟水筠面色已然開始變得通紅。她嘗過男女情事,自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可她從今日一早,從未喝過任何······孟慕晴房裡的那杯茶!可那是桂花茶,而不是百合······
面色愈發燥紅起來,她強撐着身子起身,和烈飄雪說了一聲就往後院去了。
好不容易撐到了後院,眼前卻越來越迷糊,全身燒的幾乎要着了。
“孟小姐,可是有事吩咐?”一個小廝剛好路過,本來是烈陽覓院子裡的守門的,沒想剛換完班就見到了這個成日來找他們公子的漂亮女人。
“帶我去找,烈陽覓。”她說完了這句就軟下了身子,倒在了那男子身上。
男子面上一紅,有些慌亂地扶住她腰身,卻被那柔軟的觸感給吸引了。
“孟······孟姑娘!”男子扶正孟水筠,卻見她繞着自己的脖子靠了進來。
“叫我水筠······”如情人間的呢喃讓男子的臉紅徹底延伸到了脖子根。
見去茅廁的同伴遠遠地回來了,他立馬先拉着人跑進了隱蔽的石山後,沒想到身上人卻越纏越緊,到最後竟然衣裳半露地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身上啄吻着他的臉頰。
他只覺得腹間燒起一陣邪火來,然後整個人就恍惚了,隨着本能而行動······
不過是十八歲的男兒,還未嘗過男歡女愛,這下可是······乾柴烈火燒的好不熱烈!
可惜沒人知道,就連孟水筠自己也以爲她找到了烈陽覓。
倒不是她喜歡烈陽覓,只是她如今不能再委身他人,而烈陽覓會保密,這就是她找他的唯一理由,何況不過是工具,利用一番就是了······
就這麼,兩人都迷迷糊糊的,竟在這野地上苟合起來。
那邊,宴會上的孟慕晴見孟水筠離去了,便也以爲她是去找烈陽覓了。
沒想到還有個守門的竄了出來搶了這塊“香餑餑”。
她倒也沒有興致去抓姦,上次就見過一次了,還不是被壓了下來。
再來一次不過就是重蹈覆轍罷了,倒是讓孟水筠快點懷上烈陽覓的孩子纔是正確的,這樣她就能按照自己計劃儘快進入高湛府裡······
她坐在位子上與侯雨姵聊天,就是不動用桌子上的東西。
一邊一直觀察她的烈飄雪有些憤恨,但事到如今,她就算不用百合,也得實行那個計劃。
只要敗壞了她的名聲······烈飄雪的眼裡冒出得逞。
只要,只要孟慕晴成了殘花敗柳,哪怕只是被誤了名聲,哥哥都不會再娶她了······那雙平日裡帶着活潑的眸子此時卻浮現着瘋狂,而心裡想着的也是瘋狂的念頭。
孟慕晴要是知道,恐怕要氣哭吧。就是烈陽覓求着娶她,她怕也不屑看他一眼呢,連高湛都看不上,何況烈陽覓這等小人?
知府夫人不知道,一時對孟慕晴的讚賞竟會成爲女兒的心頭刺,更讓烈飄雪被孟水筠利用成了殺人的工具。
可惜此時,她不知道,阻止也來不及了。
衆人談笑風生之間,突然從天而降一羣黑衣人,蒙的和黑塊似的,頓時所有千金都嚇得花容失色。
“天哪!這些人是誰?”
爲首的黑衣人掃過全場,在看見烈飄雪時頓了一頓,隨即轉向了身後的孟慕晴。
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的孟慕晴冷笑對之。當衆行兇?這烈飄雪不會真蠢笨到如此地步吧?竟讓人直接來烈府,光天化日之下行兇!?禍國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