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秋葉白這麼說,旺財和發達兩人面色如土,原本都是清秀非常的臉上卻已經是一片絕望,看着倒是讓人不忍。
但是秋葉白何等心性,自然不會因爲這麼點子事情就心軟,她在等。
旺財和發達沉默了一會,恭敬地給秋葉白磕了個頭,聲音卻已經是一片平靜:“我們以後怕是不能伺候四少了,多謝主子這些時日照拂。”
秋葉白這一番動作,已經是讓他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不說殿下,便是一白大人都會懷疑他們是不是和四少有所勾結,控鶴監的手段什麼樣子,他們再瞭解不過。
他們閉了閉眼,正準備一咬牙,卻忽然覺得面前冷風一拂,各自下巴都被狠狠卡主,竟是合不上了。
旺財和發達錯愕地瞪着眸子看着秋葉白,正是她眼疾手快地卡了他們下巴。
“呵,控鶴監的人倒是乾脆利落的,只是我雖然說容不得釘子卻也沒有說你們一定非死不可。”秋葉白嘆息了一聲,她早早料到這兩個是個剛烈的,就是等着他們這一刻。
“四少若是想讓我們背叛主子,是決計不可能的!”旺財這時看着秋葉白的神色陡然冷了下去,發達則一言不發,但是兩人神色如出一轍。
秋葉白笑了笑:“你們兩個倒是忠心的,但是我也沒有打算讓你們兩個人背叛你們的主子。”
百里初這個人高深莫測,若是他手下的親衛隨便就會被威脅而背叛,那麼他身懷如此大的秘密,只怕早已死了千百次。
旺財和發達互看一眼,若是能不死又不會背叛主子,他們自然是願意的,隨後發達有點不安地看向秋葉白:“四少的意思是……。”
秋葉白溫柔一笑,放輕了聲音:“很簡單,你們想活命,我也想好好地活着,今日的事兒我們謀劃中稍微有差錯,我便萬劫不復,你們主子突然出現令我很困擾,所以你們不需要背叛你們主子,只是在你們主子要來看我的時候,略加提點即可,左右你們主子還用得着我,我也沒那麼不自量力要和攝國殿下作對。”
她這番話說得姿態極低,又頗有感嘆,提出來的要求也輕描淡寫的樣子讓旺財和發達兩人竟然遲疑起來。
也不知道是秋葉白那一張溫善悲涼的神情和苦口婆心的模樣做的太過逼真,還是心底的求生慾望佔了上風,兩人竟還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且說這一頭秋葉白滿意地打發了旺財和發達,便轉身進了另外房間去收拾周宇去了,那一頭房裡原本該平靜地躺在牀上動彈不得的人卻悠悠地坐了起來,慢條斯理地拉扯了衣衫簡單套了起來,隨後指尖一挽便一點子幽幽的綠火焰樣子的光團浮現在他手心。
那幽幽綠光分出幾點熒光,慢慢地飄蕩出了窗外。
約莫過了一刻鐘不到,窗外一下子便利落地跳進來一個人,那人四處一望,目光正正地定在了懶洋洋地躺在牀上的大美人身上。
只是那幾鬼火似的光團就這麼飄蕩在牀帳裡,映照得那張精緻異常的臉更是白得一絲人氣都沒有,連着那雙原本就陰幽詭美的瞳子更顯出一種非人的光來。
便是一白這樣看慣了的人,心中也也忍不住打了個顫,但是帶着目光落在自家殿下衣衫不整之上,臉色瞬間大變,不敢置信地搓搓眼,一下子就衝到百里初的牀邊,單膝跪下,原本陰柔的面孔都有扭曲:“殿下,殿下這是怎麼了,可是誰對殿下行了不軌之事!”
百里初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沉思了片刻,忽然似笑非笑地道:“一白,你可曾嘗試過分桃斷袖的滋味?”
今兒其實在秋葉白把他翻過回去,又在他肩頭咬了一口之時,他身上的藥物禁制就已經消散了,一切都得益於他體內屍溫之血,雖然極爲寒涼,卻能封鎖或者縮短除了體內寒毒外的一切毒性的發作期。
一白瞬間瞪大了眼,小心翼翼地道:“沒有,屬下以爲終歸男女敦倫,纔是這天地正道之事。”
他心中紛亂,別人不知道,但他自幼年追隨着百里初,同生共死,自然知道百里初雖然自幼被迫妝扮成女子長大,但內裡比任何男人都要殺伐果決,心機深沉,手腕了得,否則不會在陛下這般軟弱、太后獨大的情形下不但活了下來,還能將帝國政務批紅大權牢牢握在掌心,殿下是能擔大事者。
所以他還是希望自家主子在捨棄了許多之後,能有一日走上正常男婚女嫁之路。
百里初幽詭的眼中眸光幽幽,彷彿漫不經心地道:“於本宮而言,能讓本宮身心愉悅者,從不拘於男女,本宮想要的,就一定能到手,若是不能到手的……。”
他頓了頓,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指尖慢條斯理地撫上自己的肩頭被秋葉白咬了一口的地方,溫然一笑。
“這世間還不存在這樣的人。”
一白看着自家殿下渾身陰氣的樣子,不免打了個抖,眼光也不經意地瞄先了百里初肩頭的傷,心中咯噔一下。
他忽然想起之前殿下接到雲起的密報,一時興起便換了一身衣衫過來監視秋家四少爺,難道是……
看着殿下這般模樣,定是秋葉白對着自家主子不軌!
一白梭然瞪大了眼,眼底閃過猙獰怒色,咬牙低聲道:“秋葉白,你這個禽獸!”
百里初聞言,忽然伸出靡豔的舌尖舔了舔精緻脣角,把玩着手指上一杯精緻詭異的紅寶石。
可不是禽獸麼,小白不正正是一隻張牙舞爪又狡猾陰險的小花豹麼?
不過,他對狩獵美麗又強悍的獵物一向充滿了耐心了情趣,他等着將那隻小花豹逼迫到死角的時候,小花豹臉上那種恐慌和無助,還有垂死掙扎一定很誘人。
一白心中看着百里初的樣子,心中卻默默地恨得咬牙切齒,暗自腹誹,就算是要被壓在身下,也是秋葉白,怎麼可以讓殿下做被壓倒的那一個,有機會,他定要好好教導秋葉白作爲男寵的本分!
不管如何,秋葉白覺得自個兒算是相當幸運的了。
這一頭雖然廢了點時間,但是終於解決了司禮監看風部的主要刺頭和不穩定者,還算順利地直接接手了看風部的大權,而不管百里初和一白怎麼想的,又或者她當初對百里初的出手震懾起了作用,至少這段時日裡,看着安分的旺財和發達,她就能知道百里初那個大變態暫時不會來騷擾她了。
她也算是暫時安定了一個月來接管和調和一系列看風部的勢力,有着司徒寧、蔣飛舟和周宇的幫助,一切都還算順利,衆廠衛再如何都也算承認了新上任的鞦韆總。
當然此時的蔣飛舟已經是寶寶易容和展骨之後的冒牌貨,她新上任,太后心腹就死了,這到底是招人疑竇之事。
秋葉白每日也不回秋府,正打算謀劃着讓烏煙瘴氣的看風部像點兒樣子,至少不要自己每天走過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肚兜或者底褲酒杯子砸到頭上,或者總有人邀請她去和某某花娘或小倌顛鸞倒鳳,這一頭就冒出一樁事兒來了!
還是自家府邸裡出了事兒,秋葉白一接到風氏送來的信,她臉色就冷了下去。
秋善寧那個蠢貨居然爬了三皇子的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