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瞬間讓秋葉白覺得異常地不舒服,甚至可以說毛骨悚然的感覺。
秋葉白微微顰眉,迅速地判斷出來,這是一個可怕的人。
她依舊恭謹地伏在地上,身體微微發抖,一切都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一個窘迫、害怕的尋常百姓的模樣。
“方纔,是你和這個人驚擾了公主殿下的車駕麼!”紅衣太監面無表情地拿手上的軟鞭點了點被他抽三鞭子就抽得奄奄一息的杜家世子爺,只是他聲音裡怎麼聽都帶着一股子陰測測的味道。
秋葉白伏在地上,做瑟瑟發抖,口齒不清狀:“小……小人不清楚……小人和這位大爺在……在那一頭說話,大爺說要帶小人……小人回去……暖……暖房,後來不知道……這位大爺怎麼摔……摔到這裡來了。”
面前的年輕人說話有些顛三倒四,聽着似乎不合情理,卻又簡單地解釋了一些目前的情形,而不能解釋的部分,看着面前的這人唯唯諾諾的伏低的樣子,還有那些毫不掩飾的茫然,都顯示出他確實解釋不出來,並不曾說謊。
而對於甄公公這樣的人來說,解釋不出來,那就只看結果好了。
他並沒有打算爲了不長眼的東西,再延誤主子的事兒。
他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杜家世子,尖利而冷漠地道:“衝撞公主鑾駕者,受三十鞭!”
這樣的處置,沒有人有任何疑惑。
皇家的威嚴,不容冒犯,也不需要聽取任何理由。
秋葉白伏在地上,聽着這樣的判決,挑了挑眉,嘖,果然如她所料,撞上了不該惹的人呢。
這位公主絕非尋常人,只不過短短霎那,她身邊的衛士就立刻抓出了兩個肇事者,判決的結果還算公平了。
這也是她爲什麼發現擒拿自己的人是銀甲衛士的時候,她迅速地控制住自己反制的反應來,雖然對付一個區區甲衛,她完全可以做到。
但是,之後呢?
這是京城地界,要查獲她這樣的一個秋家少爺的身份,一點也不困難。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規則,逆流而上者,只會被時代的洪流淹沒,被歷史的車輪碾壓成粉末。
等了結這一頭的事兒,她自然會在回到家後,想法子讓那個始作俑者好好地享受到比鞭子更舒服的‘伺候’。
因爲想到某人不久之後的樣子,秋葉白脣角彎起了一個堪稱愉悅的弧度,
就在杜家世子爺呼天搶地,鼻涕眼淚一起流地求饒,而她也即將被帶下去的霎那,一道冰涼幽冷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讓他們擡起頭來。”
那聲音很奇異,明明就在很近處,聽起來卻彷彿是很遙遠而空曠之地傳來。
雖然是很悅耳如古琴一般的聲音,卻有一種讓秋葉白非常不舒服的感覺,而明顯,不光是她有這樣的感覺,另外一邊的杜世子嚇得……尿了。
看着他腿間一灘黃色的液體,秋葉白似笑非笑地彎起脣角,心中對車裡的人生出一種非常警惕的感覺來。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這種感覺,讓她充滿了熟悉的危險感。
於是,在侍衛拿刀鞘挑起她的臉之前,她裝作驚嚇的樣子,微微朝自己臉上彈了一層很薄的煙霧。
甄公公聽着自家主子的話,立刻心中略有所悟,主子不會是又打算……
他皺眉看着面前兩張臉,一張滿是眼淚鼻涕,他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張乾淨些的少年的臉上。
嗚,五官雖然看着精緻,但是臉色臘黃髮黑,而且神情驚恐猥瑣,一股小家子氣,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路人甲。
甄公公目光落在那杜世子身上,很是不耐煩地道:“幫他弄乾淨點,別污了殿下的眼。”
話音剛落,立刻有兩個侍衛上來,一個人按住了杜世子的臉,另一個人手上捧着一隻裝滿雪的頭盔,然而下一刻,那侍衛頭盔裡的雪全部變成了水。
秋葉白呆滯的眸底瞬間閃過一絲異色,竟然是烈焰掌九層,這位公主身邊還真是能人不少。
這種奪人性命的功夫竟然拿來化一個洗臉水,嘖,暴斂天物。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在那黑暗裡的人目光轉了個方向幽幽地落在她的面容上,剛好將她眼底的那一絲異色納入眼中,隨後對方眼底浮現出帶着一抹令人心驚的幽光來。
果不其然,那盆水劈頭蓋臉地朝杜世子頭上潑去,隨後那個侍衛粗魯地扯了杜世子的衣服在他臉上劈頭蓋臉一頓粗魯的擦拭,也不管手下的人發出一陣陣的尖叫哀嚎。
但是……
就是秋葉白也必須承認,這位世子爺還是有三分姿色的,尤其是在他臉上的恐懼取代了流裡流氣後,居然有那麼點楚楚可憐的小白花的味道。
但是下一刻,秋葉白忽然又感受到了那種無機質一樣毫無生命體氣息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讓人毛骨悚然,她心中微微一寒,臉上的神色更加木訥了。
秋葉白只覺得被那種目光看着,便彷彿隨時要被吸附進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去似的,充滿了巨大的壓迫感,讓人窒息。
她安靜地垂着眼跪着,非常合時宜地發起抖並瑟縮起來,就像所有充滿畏懼或者說恐懼而茫然的尋常人一樣。
一隻優雅的手忽然從轎子裡伸了出來,白皙而精緻,宛如玉一樣的食指尖滑過了秋葉白的臉頰,然後以一個很優美的姿態停在半空中。
甄公公立刻取出一塊帕子,小心又輕柔地擦拭起對方的手指,彷彿剛纔手指的主人觸碰到什麼骯髒的東西一樣。
秋葉白一僵,只覺得那手冰冷得不可思議,那種冰冷只讓她想起了一種東西——屍體。
只有屍體纔有這樣的溫度。
毫無人氣。
那手的主人收回手前,用指尖冷淡地點了點一邊跪着差點哭出來的杜世子,然後放下了轎簾。
空氣裡詭譎壓抑的氣息瞬間消散了不少,秋葉白低着頭,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甄公公顰了下眉,隨後幸災樂禍地看向那跪在地上的杜世子,居高臨下譏誚地道:“世子爺,恭喜你,公主殿下請您進宮。”
進宮?
秋葉白瞬間挑眉,發生有趣的事情了,這位公主是在直接強搶良家婦男嗎?
而那杜家世子呆愣了片刻,瞬間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啊……不……不要啊,救命!”
冰冷的長街上,慘叫聲淒厲地迴盪着。
——老子是公主很危險的分界線——
搶人者,人恆搶之。
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嘛!
秋葉白看着遠去的大批雪鬼似安靜的侍衛們的背影,忍不住以袖掩脣:“呵呵,京城真是危險有趣的地方。”
寧春看着自家主子興味盎然的模樣,忍不住搖搖頭。
秋葉白眯起眸子,她總覺得剛纔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剛纔那位公主殿下的手骨非常修長而秀氣,如玉雕一般,但是作爲一個女子的手,似乎又太大了一點。
而且,剛纔那位殿下用來洗手的東西,聞着有一股子酒精味,而且很醇的酒精的味道,而不是酒的味道。
這個時代會用這種東西做消毒用品,還真是……有趣,至少在民間她是沒有聽過的。
這位殿下……
“寧春,這位公主到底是什麼人?”秋葉白忽然起了興趣。
而她並不知道的是,在她對對方起興趣的時候,對方似乎也對她起了興趣。
龐大的鸞駕上,精緻的黑檀木車廂裡傳來冰冷幽遠的聲音:“小甄子,你覺得方纔那少年如何。”
甄公公一愣,立刻恭謹地道:“奴才立刻去把他抓回來。”
殿下居然會看上那樣的人麼?殿下改變口味了麼
那華麗的簾子後的聲音輕嗤了一聲,淡漠而殘酷:“不,本宮說的是,他像一個應該死了的小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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