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何人,還不速速讓開!”正陰厲聲呵斥,他警惕地看着那些白影。
但是那些白影卻置若罔聞一般,只安靜地站着。
梅家護衛們亦都相繼厲聲呵斥:“速速讓開,否則休怪我等不客氣!”
那些白影,彷彿是毫無生命之物一般,寬大的輕薄的白袍子在夜風裡舞動出鬼魅之舞,讓人幾乎恍眼之間覺得他們的身形不曾着地,而是虛浮於空中。
月光被整片烏雲遮擋,荒無人煙的鄉間小路上突然出現這樣沒有人氣的白影,不能不說實在看着瘮人。
正陰看着那些人毫無表情的蒼白麪孔,幾乎疑心自己看見的不過是荒野上游蕩的幽魂,陰森可怖。
身邊的一名護衛也神色古怪地低聲道:“大護衛,您看,這些……會不會……那種東西,若是如此,咱們最好換一條路走。”
正陰略一遲疑,但是一聲輕輕的清脆‘叮鐺’聲瞬間讓他臉色一變,目光如炬地投向那些白影的袖口下。
一點點若隱若現的光芒,讓他心頭一緊,霍地擡起手:“架弩!”
他身邊的護衛們雖然不明所以,但是訓練有素地瞬間舉起了手中的短弩。
“正陰大護衛……?”那名護衛有些奇怪地靠了過來。
正陰冷聲道:“注意他們袖子,他們不是鬼,是人,而且……。”
他頓了頓,抽出手中的長刀指着那一片白衣魅影,厲聲道:“是敵人!”
雖然他不知道怎麼會忽然在淮南的地盤上會出現這樣一批形容詭異的人,但是,對方必定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一陣冰冷的河風吹過,天空中的陰雲忽然被吹開,冰冷的月光落下來,梅家衆人個跟隨在他們身後的官兵們這纔看見那些魅影寬大的袖子下都有一把造型奇詭拼節彎刀,只因爲刀身是黑色的,所以在黑暗中若是不集中注意力,根本很難以留意到!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與梅家作對!”正陰厲聲道,他非常疑惑這裡怎麼會出現這樣一批行事詭譎的人馬。
一道白色的人影動了動,慢悠悠地往前站了幾步,微微擡起頭來,白色的兜帽下是一張細眉修目,陰柔俊美的面孔,只是上面籠着一股瘮人的冷氣,他微勾脣角道:“控鶴監。”
控鶴監?
正陰一愣,有點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下一刻,身邊的護衛倒抽一口氣:“控鶴監,那不是……。”
正陰瞬間臉色大變,隨後神色變幻莫測地道:“若你們是控鶴監的人,我們還是司禮監之人,何況控鶴監乃攝國殿下親衛,豈能隨意參與地方事務,就不怕此事傳出去,惹來彈劾!”
他雖然說着不相信的話語,但是心中卻已經是信了八九分。
白衣陰柔美男看着他,輕笑出聲:“不會傳出去。”
他說話言簡意賅,但是正陰卻忍不住心中一顫,他眼底厲色一閃,手中的弩箭毫不猶豫地對着那爲首的白衣人激射而去,但是對方忽然擡手一抽,那隻短箭立刻被一道蛇形鞭子給絞碎。
而與此同時所有的白衣人忽然一擡手,忽然將手中的黑色骨節狀彎刀拋祭向空中,正陰等人只看見那些彎刀在空中瞬間撞在了一起,隨後聽空氣裡瞬間響起無數尖利的嗡鳴破空之聲。
宛如死神的蜂鳴之聲,攜着陰沉暴烈的殺氣鋪天蓋地而下,向着舉着火把的人羣蔓卷而來。
死人——
是永遠不會被泄露秘密的。
——老子是密語捉蟲子愛悠然的嫵媚分界線——
空氣裡飄蕩開沉魅的香氣,讓她似覺得彷彿躺在一片馥郁的花海之中,卻又似浸潤在溫暖的泉水裡,那靡麗的香氣似有奇異的功效,讓她原本僵冷的四肢百骸漸漸地溫暖了起來。
小腹處似有一團柔暖的小火苗兒,寒冷的凝痛淤塞彷彿全部都慢慢地消散開去。
秋葉白舒服地忍不住眯起眼來,輕輕地低吟了一聲,下意識地團起了身子,想抱住那團溫暖。
“嗯……。”
但是下一刻,她忽然一下子依偎進一個處冰涼之地,原本七月流火的天氣,這樣的涼氣應該帶來舒爽的感覺,但是對於此刻的秋葉白而言,卻只能讓她瞬間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地就要避開那樣的冰涼,卻被人一把按住了。
秋葉白一個激靈,意識瞬間從昏沉中抽離了出來,她睫羽顫了顫,緩緩地睜開。
納入眼簾的首先是一片黑色的絲緞,柔軟的緞子,泛着華麗的幽光,似一汪暗夜間的流泉,隨後便是上面盛開的大片猩紅彼岸花,精緻的繡線織成妖嬈的花瓣,豔麗詭美。
恰似——
它的主人。
秋葉白緩緩地擡起眸子,正正撞上一雙宛如子夜一般漆黑的精緻眼眸,長如黑雀翎的睫羽下,漆黑碩大的瞳仁沒有一點子光澤,仿若一片無邊無際的虛無幽空,沒有一絲屬於人的情緒,但眼角下那一點淚痣,腥紅精緻,似一點小小的妖嬈火焰,映亮他蒼白絕麗的面容。
他正幽幽地看着她,見她睜開眸子,微微一笑:“醒了?”
有美人兮,活色生香,攝人心魂。
秋葉白呼吸微窒,她怔怔然地看了他半晌,方纔輕聲地,似試探地道:“百里……初,初殿下?”
百里初手臂彎曲,懶洋洋地擱在牀頭,手腕懶洋洋地支着臉頰,似笑非笑地看着身邊似還有些懵懂的人兒:“小白,很久不見,本宮是否可以將你的表情理解,你見到本宮,喜不自勝,只疑身在美夢中?”
秋葉白看了他半晌,確定了不是自己在做夢,輕嘆了一口氣:“是啊,疑身在噩夢中。”
奈何噩夢不能醒!
百里初脣角的笑容淡薄了一點:“果然如本宮所想,小白的嘴兒還是那麼賤呢。”
秋葉白看着他,皮笑肉不笑:“既然相看兩相厭,殿下又何必自找不自在呢?”
百里初略俯下頭,居高臨下地睨着身下的人兒,見她斜眼瞥過來,帶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一種媚嗔之態。
他微微眯起眸子,聲音愈發地低柔魅惑:“小白,這些時日不見,你這是在埋怨本宮冷落了你,讓你春閨寂寞,空虛黯然麼?”
秋葉白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方纔說出來的話,怎麼聽着似都有一股子古怪的歧義,似在埋怨長久不見的情人,她瞬間一僵,卻發現自己不但身子綿軟無力,連腦子都因爲方纔醒來都遲鈍昏沉,哪裡能和對面的變態玩兒心眼。
她索性閉目養神,轉過身子去不再理會他。
百里初瞅着秋葉白那副模樣,一點不似平日裡伶牙俐齒的模樣,便略有些疑惑地挑眉道:“怎麼,還是因爲失血過多,身子不舒服麼,本宮已經命人去熬了四物湯,你一會用了再睡。”
秋葉白聞言,心底陡然一顫。
失血過多?
是了,她是帶着老鷓鴣騎馬到了碼頭,忍耐不住身體的不適,才從馬上栽倒下去,接住自己的明明是元澤,怎麼會到了他的手上!
她竟然遲鈍到這個時候纔想起來這些事兒,意識到自己在這裡絕對意味着沒有發生什麼好事兒,最有可能的就是她的秘密已經曝光,而她方纔還有心思和他針鋒相對地扯嘴皮子官司,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秋葉白忍不住伸出指尖揉揉自己的眉心,告訴自己,定是百里初給她的心理陰影太深,所以纔會一見到他,便失去了平日裡的敏銳,只顧拿全身心的功夫去應付他了。
而他的話,更是讓她徹底地明白,秘密被第二個人知道,便不再是秘密。
但也許是因爲她的‘秘密’早已經失去秘密的定義,所以即使在身爲百里皇族的成員百里初知道了這個‘秘密’時刻,她心中卻沒有再如曾經想象中的驚惶,反而在無數的猜疑與防備都卸下之後,只餘下一種疲憊的平靜。
秋葉白沉默了片刻,轉過來,躺平了身子,看着身邊的人,語氣淡漠地道:“殿下,已經知道了罷?”
百里初看着她種淡漠而無謂的神色,勾了下脣角:“本宮知道了什麼?”
秋葉白冷冷地看着他,譏誚地道:“原以爲殿下嘴上素來是個利落的,不想竟還有這愛打啞謎的時候。”
他連女兒家暖宮行氣補血的‘四物湯’都提到了,她怎麼可能騙自己說他什麼也不知道?
百里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點點頭:“嗯,是麼?”
秋葉白看着他那目標,心中瞬間一冷,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目的,但是他分明是想要逼她自己親口說出來!
她側翻過身,不想再和他扯嘴皮子官司,只背對着他冷淡地道:“殿下,真的不知道在下是女兒身麼,那麼現在您知道了。”
說罷,她試圖支撐着疲軟的身子坐起來,但是卻被人一把狠狠地向後一按,她一下子就被按回了那個冰冷寬闊的懷抱裡。
秋葉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隨後驀然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雪白的衣服下,貼着她柔軟小腹細膩肌膚之上的是一隻溫熱修長的手掌,而不是她以爲的自己的內息的運行所產生的溫熱。
“現在,本宮知道了。”百里初的聲音低柔喑啞地在他耳邊輕輕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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