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讓韻貴妃代表五皇子贏瑾退了和殷素素的親事,韻貴妃自然是願意的。她回答皇太后道,“母后,瑾兒原本也只是可憐殷二小姐纔不忍心與她退親的。只不過。夫妻之間的情分那是早就註定好的。只是單純的同情,是根本不能維持一段夫妻關係的。
皇上和妾身都是極爲喜歡殷二小姐的。但皇上他太瞭解瑾兒了。他覺得殷二小姐與瑾兒的性子並不不適合成爲夫妻。兩人若是勉強的結爲夫妻,只能造就一對怨偶。既然母后您今天開口了。那妾身就斗膽替瑾兒退了和殷二小姐的這門親事。
從此兩人婚嫁再無關係!”
韻貴妃的話說的極爲好聽。說是殷素素和贏瑾的性子不適合成爲夫妻,可後宮裡的女人又有哪個是傻的。韻貴妃話外的意思分明是嫌棄殷素素身份低微,不配嫁給她的瑾兒。
皇后娘娘笑的明媚如花,“妹妹,你說的沒錯,瑾兒和素素兩人看着的確是不搭。本宮倒是覺得瑾兒和殷府大小姐殷雲嫣十分相配。若是哪天妹妹你鐘意了殷大小姐,有意讓瑾兒迎娶殷大小姐爲妃,可得告訴姐姐一聲。姐姐可看好他們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詐。韻貴妃跪在地上,聽着皇后娘娘的話,心裡已經在琢磨皇后今天又是在搞哪一齣了。
壓下心中的猜疑,面上她勉強的擠出笑容來,與皇后虛以爲蛇的笑着,“多謝姐姐對瑾兒的關心。殷大小姐殷雲嫣這姑娘長相清麗脫俗,性子乖巧孝順,舉止得體。妹妹心裡是喜歡她的。可緣分的事情總歸是天註定的。他們兩人能不能成,這隻能交給老天來決定了。”
說起殷素素時,韻貴妃言談舉止裡露出的嫌棄之色。一提殷雲嫣,韻貴妃眼角、嘴角邊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很明顯,韻貴妃心裡屬意的還是殷雲嫣。她認爲能做她兒媳婦的也是殷雲嫣。
皇后娘娘抿脣輕笑,又是溫和的看向皇太后。“母后,姻緣自古講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妹妹她已經決定了。那素素和瑾兒的親事,兒媳也覺得就此作罷吧。”
皇太后用涼澈冰寒的目光瞪了韻貴妃一言,再開口說話的語氣也是沒有絲毫的熱氣,“瑾兒身份高。又是韻妃的心頭肉。素素這孩子是個不知輕重的,玩意沒有照顧好瑾兒,讓瑾兒磕着碰着,那還讓不讓韻妃活了。也好,韻妃現在心裡既然已經有了屬意的兒臣人選,本宮也不逼她。這兩個孩子的親事就此作罷吧。以後兩人橋歸橋,路歸路,兩人婚嫁再不能相互干涉!”
和韻貴妃對贏瑾的偏愛不同。皇太后話裡看似在極力的貶低殷素素,但大家都可以聽出她話下是在維護殷素素的。
“妾身多謝太后您的成全!”皇太后拍板決定的話一說完,韻貴妃一個磕頭聲就響起。同時。壓在她心頭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就像皇后說的婚姻講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在皇上和她都答應了讓兩人退親,連最難搞定的皇太后也鬆了口,她沒有理由不開心啊。
他的寶貝兒子終於可以甩掉殷素素這個小賤人,有他燦爛的人生了。
她默然的在心裡長舒一口氣,皇后娘娘瞟了她一眼,語調忽的一高,又嬉笑着向皇太后賣乖起來,“母后,素素那孩子兒臣很是喜歡。以前礙於瑾兒,兒臣心裡喜歡可也不能對她太好。現在不同了。以後兒臣一定會把她當成半個女兒來疼愛的。最好啊……”皇后娘娘故意停下來,像是要說給跪在地上的韻貴妃聽似的。“最好是能把她‘拐’到兒臣這裡,給兒臣當個兒媳婦啊。”
韻貴妃嘴角揚起一抹譏嘲的弧度。
皇后,你也太虛僞了。
就殷素素這種要什麼沒什麼的小賤人,你也好意思說要讓她做你的兒媳婦。
呵呵,騙誰呢?
韻貴妃這裡還在心裡譏嘲着皇后娘娘,皇太后擲地有聲的話音已經又在殿中響起,“皇后,還是你懂事。明淨主持那樣德高望重的人都說素素這孩子會是皇后命了。那可不說明素素和爵兒是有緣的啊。”
皇太后的話說完,韻貴妃心裡又是一陣冷笑。
皇后虛僞,老巫婆也是老糊塗了。
就殷素素那種小賤人,她會是有皇后命格的人?呵呵……開玩笑吧!
心裡對殷素素的那份藐視並沒有持續多久,韻貴妃也忽的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了。皇后娘娘是個精明人,她雖喜歡奉承老巫婆,可她也不會傻到主動用二皇子的婚事來討好奉承老巫婆。
若是殷素素對皇后娘娘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皇后娘娘沒有必要也不會傻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將二皇子和殷素素這個小賤人扯在一起。
要是真的這樣說的話,那皇太后剛纔說的那番話……說殷素素那個小賤人是皇后命,這話會不會是真的?
韻貴妃心裡開始有了懷疑,擡頭偷偷去瞟皇太后。皇太后嚴厲寒澈的目光一直都沒有從韻貴妃身上移開。捕捉到韻貴妃打量她的目光,她老人家冷笑了聲,“韻貴妃,你喜愛的殷大小姐難道沒有告訴你,昨日在涼山寺明淨主持給素素算了一卦,明淨主持算出素素是皇后命。”冬丸莊亡。
韻貴妃嬌弱的身子一顫,幾乎是快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明淨主持……殷素素……皇后命……
這一刻裡,她腦海裡不斷的翻滾着這幾個詞,心裡也是反覆的咀嚼着這幾個詞。明淨主持那樣的得道高僧都說殷素素那小賤人是未來的皇后娘娘了,那豈不是說哪個男人若是能娶到殷素素,他就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帝咯?
韻貴妃臉色發白,她又飛快的擡頭去瞟了一眼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正襟危坐,勾着脣,正對着她露出一抹譏嘲的笑容呢,似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該死的!該死的殷雲嫣!
這麼重要的消息她爲什麼沒有告訴她?爲什麼?
皇后娘娘幸災樂禍得瞧着韻貴妃臉上神色的變化,心裡痛快至極。她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爲了刺激韻貴妃,她又故意抿着脣打趣的笑着道,“妹妹,若是本宮的爵兒哪日可以娶到殷二小姐,那本宮一定讓爵兒封一份大利給你。”
皇后的話字字如箭,射進她的心窩裡。
她白着一張臉,幾次張了張嘴,才從喉嚨口裡擠出一句話來,“姐姐,你太客氣了。”說出這話後,她又恨不得立即咬掉自己的舌頭。
皇后笑的可開心了。
周圍的妃嬪們也附和着皇后,一起笑了。
頓時場中就只有韻貴妃一人好似傻子一般,在做了一件天大的傻事後,成了一個小丑,被人任意嘲笑。
韻貴妃在心裡將殷雲嫣問候了幾百遍。望子成龍的她自從知道殷素素的命格是皇后命後,心裡已經後悔的快要去撞牆了。
該死的殷雲嫣,竟然在這種事情上騙了她,害她今天狠狠的丟了一次臉。等回去後,她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她的。
倒黴的人不止韻貴妃一人。當韻貴妃在後宮被皇太后和衆妃嬪奚落嘲笑之際。朝堂上,殷素素已經走到金鑾殿的殿中央,身姿筆挺如青松一般向陽昭帝跪下。
“臣女殷素素,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陽昭帝面露不悅,沒有讓她起身,而是淡聲道,“殷素素,朕雖然憐憫你的遭遇。可這金鑾殿並不是你們這等無知婦孺可以隨意闖進的。這裡是商談國家大事,黎民百姓民生的地方,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陽昭帝這是一開口就先給殷素素一個十分不友善的下馬威啊。
既然決定到這金鑾殿上告御狀,殷素素也就不懼,她目視陽昭帝,神色平靜,揚聲道,“啓稟皇上,素素自小就從外祖父那裡聽說了許多關於皇上您的事蹟。外祖父說皇上是個會體恤百姓疾苦的好皇帝。素素身輕位賤,有幸生於東秦國,乃皇上萬千子民中的一員。故而,素素今天斗膽來這金鑾殿,希望皇上您能體恤下素素,爲素素討個公道!”
蘇太傅當年是陽昭帝的老師,陽昭帝聽殷素素提起蘇太傅,心裡的怒氣消了些。再低眸看向她時,目光也沒有剛纔的那般凌厲了。
“殷素素,你是蘇太傅的外孫,朕感恩太傅的教育之恩,自是不會虧待你!涼山寺那事,朕已經查清楚了。你的父親被府中妾室柳氏所蠱惑,這纔會虧待了你。不過,你放心。朕今日一定會幫你討回這個公道的。”
陽昭帝邊說着話邊睨了徐有福,徐有福馬上吩咐下去。很快的,被人五花大綁的柳姨娘在御林軍粗暴的推搡中被帶進了殿中。
一看到柳姨娘,殷文弘神情激動的就從地上爬起來,衝到柳姨娘的面前就將她狠狠的往地上一推,嘴裡罵着,“賤人,都是你蠱惑的,害我將素素當成‘天煞孤星’。賤人!我真的是錯信你了!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惡毒的女人啊!”
殷文弘已經把所有的責任都往柳姨娘身上推了。柳姨娘前天才剛小產,昨天又爲殷文弘擔憂了一天。今日卻不曾想,對她最爲粗暴的人竟然就是殷文弘。
她被殷文弘一推,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殷文弘似乎還不解恨一般,又上前扯住她的衣領,痛哭起來,“湘娘,我殷某人一直當你是這世上最良善的女人,你說什麼,我都沒有懷疑。你想在殷府裡做什麼,我也從來不攔着你。這些年,我一直是全心全意的相信你的!可你不應該在素素的事情上騙我……雲嫣、雲薇是我的女兒。素素她也是我的女兒啊!”
殷文弘痛哭聲中已經把柳姨娘推入了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