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本領是自從她被關在這間暗室內後,纔開始擁有的一種能力,不知道是爲什麼,這種敏銳的聽力時常吵得她無法靜下心來,甚至連睡覺的時候,都會被人的呼吸聲驚醒。
從前,她從不知道武藝高強,竟然也是這麼一種令人感到頭疼的事情。
一個老婆子走到她的面前,又是重複的視線被模糊的感覺,緊接着是一個粗糙沙啞的女聲,兇巴巴的對她說道:“該吃飯了。”
她蹙着眉,對於這種勢利小人,心裡覺得非常厭惡,原本她還是要忍一忍等這人走了自己再出去的,可是現在她忽然靈機一動,想報復一下面前這個老女人。
何況自己被拘束在這裡的這些天,這老婆子沒少欺負自己,有的時候,乾脆把飯碗扣在她的腦袋上,然後就轉身出去鎖門了。
真是噁心!如此想着,她忽然覺得丹田內一陣燥熱,一股氣流涌動,全身都變得精力充沛起來。
手腕處輕輕一用力,便輕而易舉的掙開了那快要斷裂的繩索,在那老嬤嬤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她便一個飛腳踢了過去,直接踢中面前婦女的下巴磕。
老嬤嬤剛要驚叫一聲,聲音還未發出口,莫熙兒眼疾手快,胳膊繞過她的脖頸,狠狠勒住,朝着後頸處使勁一掰!
嘎嘣一聲,面前這人便昏死了過去,她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便將這老嬤嬤重新捆綁上,扔在原地,自己則順順利利的逃了出去。
剛剛掙開長期以往的束縛,她的手腕痠痛,站在原地揉.搓了好大一會,才緩和過來。
回過血感覺整個人輕鬆了很多,但手腳仍舊冰涼涼的,整個人都冷冰冰的,像是剛剛從冰窖裡逃脫出來一般。
寒氣森森的,她揉弄的手腕,出門,一瞬間腦海中一片空白,整個人像是缺氧了一般,身子直直往下墜落,天旋地轉,昏天暗地,眼前都是細碎閃亮的小星星。
手腳雖然是回過血來了,但仍舊痠痛淤青,呈現出青紫的嘞痕。
她身子側歪着,搖搖晃晃差一點就要倒下去,還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牆壁。
刺目的光線讓她看不到眼前的東西,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她纔看清了眼前的場景,原來是一件屋子,那間屋子光線明亮,裝飾典雅。
淡淡的陽光照射進來,灑滿餘暉的地上,細小的灰塵輕輕票務,竟是叫人心中一陣痠痛,說不出的溫馨與恬淡。
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莫熙兒的眼圈微微溼潤,已經不知道被關在那間黑暗的密室中多久了。
見到久違的陽光,心裡竟然一陣微微的激動和快活,還有一絲酸楚。
心中仍舊害怕被人發現,她躲在桌子後面休息了好一陣子,覺得完全恢復了一些力氣,手腳也靈活了,才站起身,走出去。
驚奇的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竟然是一座格局很奇怪的屋子裡,她回頭瞧了一眼自己出來的地方,那竟然是一個修建好的及其隱蔽的地窖。
那地窖似乎並不深,因爲她注意到從她被捆綁着的位置走出來,只有五層低淺的坡度,並不是非常陡峭。
難道是這個時代的人比較落後?這個密室竟然這麼淺還沒能夠被人
發現,爲什麼呢?
怪不得莫熙兒時常能夠聽見人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原來是這個緣故,可是自己爲什麼聽不見夜星辰的聲音呢……
如此想着,她冷靜的朝外面摸索着出去,這是個完全陌生的空間,甚至連環境都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目光觀察着四周的動靜,發現沒有一點風草動,可是爲什麼耳邊會有微弱的呼吸聲呢?這裡一定還有別人。
從這間屋子裡面走出去,她來到了一個寬闊的地方,仍舊是一間屋子,只是這間屋子類似於廳堂,裡面放着一個木桌,上面放着一壺茶和茶杯,一看就是待客喝茶的地方。
裝修的風格仍舊與裡面那件一模一樣,帶着淡淡的樸素氣息,樸素中仍舊端莊大氣,絲毫不顯得貧苦。
忽然聽到一個大大咧咧的中年婦女的聲音,那婦女正坐在一處,靜靜等候着,樣子像是聽見了有人走過來的聲音。
她背朝着莫熙兒,語氣不耐煩的說道:“趙大媽,你怎麼纔出來啊?我在這裡等你半天了。”
莫熙兒怔住,站在原地不敢發出聲音,背後瞬間就起了一層冷汗,她忽然糾結了,腳步卡住,這種情況自己應該怎麼做?
想起電視裡的某個襲擊情節,通長都是會這樣發展的吧?可是自己……
一到真正遇上了,一時之間還真是不知所措,有一種下不去手的感覺,她就那樣呆呆的站着,腳上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邁不開步伐。
中年婦女忽然覺得那裡不對勁,說道:“你怎麼了?”
說完,她狐疑的要轉過身,莫熙兒頓時一個機靈,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上前,一掌平劈在她的頸部,將其拍暈了。
一瞬間,那人晃悠着身體倒在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還是一臉詫異。
劈手打完,莫熙兒纔看清自己身處的環境,這竟然是那夜裡她闖進的那間祠堂,祠堂裡仍舊擺放着許多夜姓的牌位,想必就是夜家的列祖列尊們了。
她走過去仔仔細細的將眼前的東西看了個遍,發現那塊擺放着嘉慶的牌子居然沒有,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撤了下去,到了夜星辰那一輩居然什麼都沒有擺放。
明顯說明了老夫人起了戒備之心。
莫熙兒靜靜瞧着這間祠堂,又四處翻了翻,發現沒有什麼太過重要的東西,唯獨她翻到了一塊帶着血漬的白色絲綢布,那布料上沾染着大片的血跡。
血跡已經乾涸開始發黑了,說明這塊布已經放了很長時間,上面用鮮血寫了幾個字:生同穴死同錦。
錦字被血跡污染了,再細細看去,竟然是被人刻意用墨汁勾抹掉了。是什麼原因呢?
勾抹的黑色部分線條雜亂無章,看起來當時這人是帶着怒氣來塗抹的,莫熙兒冥思苦想,實在想不出其中奧妙,乾脆放回去。
她聽見四周又有人在行走,擔心被老婦人的人看見,於是打開窗戶,一個縱身躍上了房頂上。
這是一項技術活,以前看在電視劇裡,覺得風光極了,現在就想自己嘗試一下。
這需要運起全身的內力與力量一起迸發,才能讓自己的身子高高躍起,這也是由於常年練習的緣故
,不然若是放在現代,莫熙兒想自己早已經是飛檐走壁的高手了。
走在尖尖的屋頂上,真的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來的了,在烈日炎炎的白天裡,手腳皆是麻木,走在光滑的瓦片上,還要想着避人耳目。
一路跌跌撞撞,磕磕絆絆逃也似地回到了夜星辰的院子。
熟悉的地方總是帶着莫名的溫暖,她難得的在夜星辰的房裡居然聞到了濃郁的香氣,那是四季海棠的花香味。
自己曾經最喜歡的便是這種花,美麗而不張狂,嫵媚而不妖豔,飽滿的花苞輕輕張開着,露出裡面淡淡的紅色花蕊,如一個出生的白白胖胖的嬰兒一般可愛誘人。
那是媽媽最愛的花,自己也是極喜愛的,到了這裡已經很少看到了,只是爲什麼會有這種花的存在呢?
她想着,覺得腦中一片昏沉,足下一滑,沉沉的從冰涼的瓦片上落了下來,重重的下落着,她努力想要掙扎,躍起身子。
可是如何也使不上力氣,身體像是失控的滑翔機一般,叫人吃不上力氣。
她閉上眼,卻落進了一個陌生的懷抱裡,那個懷抱很結實,很溫柔,帶着一種莫名的涼意,那是她從來沒落進過的懷抱。
微微睜開眼,眼簾只是睜開了一個狹窄的縫隙,還沒看清面前人的輪廓,她就昏了不過去,不知今夕何夕。
姜維打算了出門去找夜星辰,剛一走出客房,就看到天上有什麼東西墜落下來,由於常年練武的緣故,他一眼就看出了從天而落的竟然是個女子,便顧不得許多,趨步上前,伸手攬住了那姑娘。
姑娘緊緊閉着雙眼,表情極其痛苦,像是受了什麼巨大的衝擊一般,蛾眉微蹙,臉蛋發白,瓜子臉,黑髮散亂,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看起來竟然像一個女殺手。
眉宇間帶着常人無法模仿出來的泠然氣息,那是一種狂野而不奔放的氣質。
那種氣質極其吸引人,叫人看了第一眼便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這……”姜維小聲呢喃,一時間竟然驚訝的不知道說何是好,畫中仙啊!
這不就是城牆告示上的那個女子嗎?被他誤以爲是妹妹的女子,他一直要想法設法接近的女子。
竟然就這麼直直的從天墜落,落在他的懷中了。如仙女下凡一般,那麼清新脫俗,誤落塵世。
這不僅讓他想起了洛神賦中,對夢中仙女的描寫。姜維呆了片刻,才意識到什麼,立即張開口喊道:“阿福!”
他的聲音很大,語氣裡帶着焦急,裡屋隨即齊刷刷走出來個人,“公子,什麼事?”
“快點,你們快去找大夫,我去通知夜星辰。”阿福這才注意到自己家的公子懷中竟然抱着一個女子。
那女子長相清秀,昏睡在他的懷裡,彷彿是憑空出現的一樣,他們不由的長大了嘴巴,“這是……”
姜維冷聲道:“她就是告示上的那個女人,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從天而降,快去找夜將軍,此時先不要聲張。”
他耐心的叮囑道,轉身便朝着院子外面走了出去,已經臨近黃昏,天空呈現出火燒雲一般的景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