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委屈,但是卻不敢說出來,小女孩只有咬牙堅持下去。
慢慢的,小女孩變成了一個傾城傾國的女子,一身白衣在山林中翩翩起舞,劍鋒一甩,刺向魏立的樹木上。
秀麗的臉頰是徹骨的陰冷,雙眼冰冷無情,小嘴緊閉,身材高挑,渾身散發着絕殺之氣,一頭白髮落至雙肩,與白衣一起融入在整片山林中。
突然,畫風又轉,一個穿着藏青色鎧甲的男子,陰冷的面上,卻是無盡的溫柔,修長的手指緩緩撫摸着懷中女子的一頭白髮,聲音憐愛:“跟我回將軍府好不好?”
女子臉上笑意盈盈,幸福充斥着她整個大腦:“好。”
緊緊一個字,像是許下了千金重的承諾,將自己完全交給他,這是他深愛的男人,爲他改變溫柔又如何,那是他愛的人。
只是在臨出發時,那位絕世美女出現,阻止白衣女子跟隨男子而去,女子拼盡全力說服自己的師傅,只是在回到去見男子之時,他已然不認識自己。
一時間,絕望,無助,恨意交雜在一起,她放聲大喊,尖銳的叫聲響徹山谷,手中的劍見人就殺,雙眸嗜血,白髮駭人,她成了世間妖女,被人人喊打喊殺。
最終,她帶着恨意死去,只是死的時候,雙眸依然瞪圓,像是死不瞑目般。
躺在牀上的傾國傾城的女子,眸子咻然睜開,臉上的汗水已經流至脖頸,那雙清澈的眸子越發冰冷駭人,猛地從牀上坐起,看着熟悉的一切。
突然耳邊傳來擔憂的聲音:“姑娘,你醒了?”
順着聲源看過去,莫熙兒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芷若,聲音清冷:“恩。”
芷若被莫熙兒的樣子嚇住,她這是怎麼了?表情好嚇人,莫不是突然醒了之後中了魔怔?心裡害怕,但還是說道:“奴婢給姑娘去拿飯菜。”
芷若強烈忽視她突然變出的白髮,想往常一樣待她!
莫熙兒怔怔的看了女子一眼,便不再理會,那一切的迷霧終於被她剝開,終於知道爲何自己的髮絲會忽白忽黑,盡是因爲這具身體的主人殺戮太多。
而那個男子,不是他記不起自己,是被師傅下了失憶散,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叫做雲珠,可是,那個小男孩是誰?
莫不是她原是大戶人家的孩子?被師傅帶走?
白髮再也沒有變成黑絲,依然是醒目的駭人,由此便知,她記起前世的一切,那麼以前造成的殺戮也隨之而來,怔怔的看着雙手,她是雙手沾滿鮮血的人麼?
門再次被推開,只是進來的卻不是芷若,而是那個她一看到便噁心的想吐的男人,柳眉瞬間緊皺,雙眼凌厲的看着傳明黃色服飾的男子,緩緩朝自己走來。
男子輕輕坐在她的牀沿之上,雨露擔憂:“你沒事吧?怎麼會突然暈倒?”還有你的頭髮爲何會?只是這句話李曄並沒有問出來!她的頭髮似乎成了不能說的話題!
“不牢你關心。”冰冷的話語從薄脣中緩緩吐出,不帶一絲溫度,莫熙兒現在是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聞言李曄正欲發作,腦中突然閃過太醫的話:“姑娘是因爲受到了驚嚇,所以纔會昏迷。”一時間氣勢盡收,想來是那天自己的舉動太過強硬,嚇着她了。
內心泛起一陣自責:“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便叫芷若,她會過來通知朕的。”
“皇上還是
忙您的事情吧,不然你的身份泄露,皇位怕是不保。”冷冰冰的話語直直的刺向李曄。
降下的怒火突然被勾起,只是再看見女子虛弱的面孔時,不忍發作:“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朕。”
牀上的女子並未迴應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未給他,頓時一甩衣袖,冷冷的離開。
硃紅色木門被重重的關上,莫熙兒猛地轉過臉,朝着門口看了一眼,起身走到銅鏡前看着鏡中的自己,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自己的記憶恢復,莫不是武功也恢復了?
想到此,莫熙兒便想着試一下,轉過身,面對着放着茶杯的地方,憑着自己的記憶,緩緩從丹田運氣,瞬間一股熱流便從腹部升起,雙手微擡,猛地朝放着茶杯的地方甩去。
只見一股陰風從袖口呼出,茶杯瞬間便成了粉碎,看着破碎的杯子,陰冷的臉上總算掛起一抹笑容,只是隨即笑容便收斂。
若是沒有記錯,夢中的女子武功可是高深莫測,她那麼輕易便將杯子震碎,想來門口的那些侍衛不是她的對手。
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走到硃紅色的門前,擡起玉手,將門打開,一道刺目的陽光直直的刺向她的雙眼,一時間頂不住灼熱的強光,擡起手擋了擋。
只是她還沒回過神,門口的侍衛便拿着長槍直直的指着她,聲音清冷:“姑娘請回去,皇上吩咐了,你不能離開屋子半步。”
看着如此詭異的女子,侍衛在炎日下,感受到了一絲寒氣!白色如雪的白髮,是那麼的慎人!侍衛們都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莫熙兒冷笑:“是嗎?若是我執意要出去,你們準備怎麼辦??”
“若姑娘執意不聽勸阻,屬下便不客氣了。”年長的侍衛雙眉緊皺,對莫熙兒的不識相非常不滿意。
他們是皇上調來看守坤寧宮的人,這姑娘一看便是得到皇上青睞,他們確實不敢對着姑娘做什麼,但是讓她走不出這宮殿還是能辦到。
“那便看看你們如何不客氣吧!”帶着笑意的臉瞬間陰沉起來,擡起手掌,運氣內力,直直的朝侍衛拍了過去。
那侍衛沒料到莫熙兒來這一招,一時沒注意,愣是狠狠的受了她一掌,強大的衝擊力逼得他不斷後退,直到後面的人接了自己一把才停住。
只是“噗!”
身子剛剛站穩,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吐在了白色宮牆上,形成了一道鮮明的顏色,顯目,詭異,侍衛就這樣昏死過去!
莫熙兒也震驚在這具身體的強大內力上,久久不能回神,突然斜光掃到一把冰冷泛着寒光的長槍朝着自己刺來,心神一定,身子微微一彎,躲過逼過來的長槍。
她薄脣微掀,薄冷的笑意似是沁過冰似得,帶着森森的冷,白皙的手一把躲過侍衛的長槍,擡起腳猛地一踢,侍衛便倒地。
若只是平常女子,這一腳斷不會將侍衛踢到倒退幾步,可偏偏此時莫熙兒卻是用盡了全力,內力全部被提升,所以看似平常的一腳,那侍衛也被踢得吐血不止。
侍衛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子,沒料到她居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隨即便大喊:“來人,快將她抓住。”
這女子可是皇上專門看管的人,若是被她跑了不知道皇上會怎麼處罰他們。
侍衛的話音剛落,一大批侍衛便朝着這個方向跑來,莫熙兒嘴角掛着嗜血的笑意,腳尖在巖
石上輕輕一點,人便飛上了屋檐。
轉過頭,不屑的看了一眼皇宮大院,神情冰冷,只是片刻,便運起輕功,一飛而躍,消失在這蕭然的宮牆之中。
李曄趕到的時候,莫熙兒早已經不見了蹤影,身前跪着大批的侍衛,均是不敢擡頭看他。
他臉色陰沉,瞳孔像是火一般,直直的看着跪在底下的人,咬牙切齒的說道:“一羣無用的東西,朕養你們何用?”
“皇上恕罪,臣甘願領罰。”帶刀侍衛總管自知犯了錯,不敢狡辯,只好請求皇上的饒恕。
一雙陰冷的眸子緊緊的盯着眼前人,雙手負於後背,語氣冰冷:“是該罰,連一個女子都看不住,你們這羣人是該好好罰罰。”
可惡,他千辛萬苦的將她帶回宮中,皇后的封禮儀式已經在籌備當中,她卻突然跑了,只是,她爲何會突然有這麼高深的武功?
他挑選的可都是大內的精英,卻沒想到被她輕易解決,想到這裡,雙眸突然緊皺,莫不是跟她一頭白髮有關?
心裡突然泛起一絲冷意,之前他們傳言擁有白髮的女子皆是禍國之人,那時他傾心莫熙兒的美貌,也想一個女子便也翻不了天,這件事也沒有在意。
如今想來,那些傳言也並非空穴來風,若她真是禍國殃民之人,那麼他的國家豈不是岌岌可危?
陰冷的眼看着跪在面前的侍衛,語氣冰冷:“每個人領三十大板。”
侍衛總管一愣,但隨即道謝:“謝皇上!”
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最輕的處罰了,雖然不知道皇上這次爲何會輕易饒了他們,但皇上不怪罪,他們倒也鬆了口氣。
其實李曄何曾想輕易饒了他們,原本將國號改了之後,已經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如今要是在爲了一個女子處罰宮中侍衛,定然會引起朝廷百官的不滿,只能降低處罰。
夜府祠堂內,瀰漫着麝香之氣的屋子裡,煙霧繚繞,穿着硃紅色衣服的老夫人蒼老渾濁的眼定定的看着牌位,檀木佛珠被佈滿皺紋的手一下一下的撥弄着。
嘴裡唸唸有詞,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突然屋內閃現出一個黑色身影,從體型便不難看出,體態老腫,絲絲白髮夾雜在黑色髮絲中間,身子剛停下便被滿屋的煙味薰到。
銳利的眼緊皺,掃了一眼跪在細軟上面的老人,眼裡漏出不滿:“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用麝香,你偏是不聽。”
老夫人的手微頓,隨即便又轉動起佛珠來,那雙蒼老的眸子依然沒有睜開:“哥哥今日來這裡不是爲了訓斥我吧!”
見老夫人如此說,江淮只是眉頭微皺,便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本想讓皇上處死夜星辰,可他偏是不願。”
終於,緊閉的雙眸睜開,老夫人慢悠悠的從細軟上起來,聲音帶着疑惑,“這是爲何?難道你沒有告訴他夜星辰真正的身世?”
江淮聲音憤怒,蒼老的手捏成拳頭,猛然朝桌上砸了下去,頓時發出有力的響聲來,“如何沒說?只是他怕動搖國本,暫時不敢對付他。”
“他也是當了好幾年皇上的人了,萬事也得考慮周全,況且夜星辰現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會有所作爲。”
老夫人緩緩走到另一張椅子上,只是在走的時候,頭上的步搖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祠堂中格外刺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