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轉過頭,夜星辰看着愣在原地的黑衣,臉上冷意不曾消散,語氣冰冷至極,“還不動手,也想要我給你如此刑罰麼?恩?”
黑衣猛地一驚,瞬間從地上挑起,一躍衝到了黑衣人面前,舉起手中的長劍,二話不說,乾脆利落,不過四個來回,地上便多了人體的四肢。
慘叫聲和怒罵聲不絕於耳,黑衣一時情急,猛地用那沾血的長劍,在自己黑色衣角劃下一抹長布,塞到黑衣人嘴裡。
頓時,尖銳的叫聲便消失在空蕩的屋子中,只剩下微弱的慘叫。
在回頭看那猶如暗夜修羅般的男子時,便已經消失在黑屋之中,頓時長長出了一口氣,好可怕,從未看到那樣的主子,他不敢想象,若是動作再慢半分,會不會也跟面前這人的下場一樣。
心有餘悸的看着男子剛站着的地方,再看看旁邊的兩個人,皆是一臉驚恐,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離開黑屋後,一陣陰冷猛地向他吹來,突然,夜星辰一身氣勢盡收,無半點絕殺之氣,好像剛纔那般的他從未出現過。
眼瞼突然瞥到一抹搖曳在風中的花朵,陰冷的臉上突然出現一抹溫柔,修長的手指緩緩撫上白色的海棠花,腦中閃現出一抹纖細的身影。
女子千姿百態,眉眼分明,時而調皮,時而可愛,時而霸道,時而膽小,每一種模樣在他腦海中出現時,嘴角都會浮現出溫柔的笑意來。
“熙兒,我想你。”薄脣輕啓,看着遠方的一片黑幕。燃氣濃濃的思念。
“阿嚏……”相隔幾百裡之遙的妙齡女子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
上好實木打造的客棧看起來楷楷生輝,雖然只是一個小城鎮,但這樣的客棧在整個天宇國來說都算是上好的了。
果然,天宇國是地大物博啊!
某間房子中,莫熙兒鳳眸精光流轉,雙手緊緊的抱在胸前,看着窗外的蓬勃大雨,這場大雨還並未停歇,寒風便順着窗戶直直的吹了進來。
柳眉微皺,伸手將打開的窗戶關上了一扇,只留下半邊可以看到窗外夜景的空隙,說是窗外景色,倒不如說是那蓬勃大雨。
她的秋衣還沒來得及帶,天氣便漸漸轉秋。原本以爲一個月的路程便足夠到達她心心念唸的地方,去不曾想,這一走就是好多日,從夏天直接走到了秋天。
本來熟悉地形的馬伕,卻在途徑一片樹林之時迷了路,然後他們兩個人一直繞着地球走,無奈便在這個地方停了下來。
若是沒記錯,這裡是冰雪國,據說這個國家屹立在八大國家之中,無人挑釁。無人爭奪,就這麼名目張膽的在這個到處都充滿戰爭的世界存在着。
而冰雪國之所以能屹立在這個地方,那是因爲它佔據的位置剛好是幾國的邊界線,曾經有人想要爭奪這個國家,但是其餘七家聯合討伐,險些從八大國家中消失。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挑釁爭奪這個地方了,因爲這座城池雖小,但是地處敏感,即使別的國家發生如何大的戰爭,都不敢像這個地方出手。
由此而來,這個地方便成了三不管地帶,而那位馬伕意識到自己進入這個地方,隨即連剩下的銀子都沒有要,便留下女子一個人在此溜走了。
思緒百轉千回的莫熙
兒突然鼻頭一癢,猛的打了一個噴嚏,狠狠的擡起纖細的玉手,在鼻尖狠狠的揉了揉頭,嘴裡不滿的嘟囔,“誰在罵我?”
只是她的聲音瞬間便消失在了濃濃的黑夜中。
第二日清晨,莫熙兒早早的便起來,由於天氣驟變,只好拿着離開京都時從將軍府順手偷出來的銀子,去到附近的店裡添件衣服。
當然,從將軍府拿走的不僅僅是銀子而已,還有那把一直掛在夜星辰鎧甲上的佩劍。
本來她也沒有想到那麼多,只是走的時候突然覺得,她一個人得有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東西,隨即便順了過來。
大概是因爲北方的緣故,這裡的天氣極冷,不像京都時,這個天氣依然會是豔陽高照。而這裡的人,卻早早的穿上了冬衣。
客棧的門被打開,突然一陣大風襲面,直吹得莫熙兒後退兩步,一驚之下慌忙運起內力,才穩住身形,只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風一吹,那掛在耳際的面紗早已被吹得不知去了何處。
頓時一頭白髮被風吹得飄逸,而這一幕卻恰巧被此時出門的客人看到,一聲尖叫響徹在安靜的客棧之中。
“啊,妖怪,有妖怪。”
“妖怪在哪?”慌忙中,店裡的夥計紛紛跑了出來,臉上憤怒,緊張,每人手裡都拿着鐵楸,只剩與他們稱之爲妖怪之人奮力一搏。
“你看,那女子居然是白髮,年紀輕輕的怎麼可能滿頭白髮,一定是前世造孽太多,這世來禍亂我們的。”
“他說的沒錯,我記得老一輩的人曾說,白髮女子三百年在出現一回,一旦出現便是禍國殃民之人,我們不能放過她,若是傳言是真,我們可就危險了。”
一時間,議論聲,質疑聲,憤怒聲,此起彼伏,響徹在這個沉靜的早上。
女子冷漠的眸子突然閃現出一絲驚慌,看着正憤怒的像自己逼近的百姓,猛的將房門緊緊關上。焦急的在屋裡踱步。
這可怎麼辦?本來誤打誤撞的到這冰雪國已經足夠讓她煩躁了。
現在滿頭白髮又出現在世人面前,以他們對傳言相信的程度,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雪上加霜。
還不容她多加思考,那些憤怒的百姓已經快要將她緊閉的房門撞破,隨即內力提起,在那扇門邊形成了一道保護罩。
腦子飛快的旋轉,突然撇到緊閉的窗戶,腦中靈光一閃,一隻手猛的擡起,將那緊閉的窗戶用內力震開,身子一轉,人便從窗外飛出。
對冰雪城一點都不熟悉,只能一路向北,沒有指定的方向,只知道夜星辰在北邊,也猜不準這條路線對不對,她現在只有不斷向前,不敢後退,她不知道若是稍微慢一點會遇到什麼樣的狀況。
不知道走了多少時間,跑了多少時間,只是終於在看到後背無人之時,鬆了一口氣,瞧着不遠處的溪邊,輕功運氣,猛的飛了過去,落定。
無力的靠在樹木上,雙眸緊閉,耳邊傳來清晰的流水聲,空氣清新,讓她緊張的心終於放鬆下來。
冰雪城不遠的城鎮,一行四人正準備起身出行,只是因爲無意間聽到了那個白髮女子的事情。
男子一身藍色長衣,眉目分明,一把摺扇捏在手中,嘴上依舊是溫和的笑容
,跟他整個人一樣,陽光明媚。
而他後面跟着三個年齡層次不窮的人,一個花甲老人,一個粗魯的武夫,一個俊俏的公子哥。
四個人一路向北,姜維一心觀看路途風景,笑容不減。
“哥哥,真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到這個地方來?”
他身後那位俊俏的公子俏眉緊皺,眼裡露出不滿的神情,看着前面一臉笑意盈盈,卻突然在聽到自己的聲音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的絕美男子。
瞬間委屈便浮上心頭,爲什麼他總是對我吝嗇給一個笑容?
姜維正欲發作,一旁的老者陡然問道:“公子,你確定那個人就是她麼?”
老者看了身旁的阿瑾一眼,微微搖頭,明知公子不喜她,非得惹出事端才高興。
他本是不願摻合他們之間的事情,但若是因爲他而讓公子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對公子不利,他也不得不出言阻止公子即將爆發的怒氣。
陰沉的臉在聽到老者的話時,終於緩和下來,聲音透着一股尊重,“不確定,但那女子突然消失……”
老者的背脊有些弧度,不再似年輕時那麼強悍硬朗,但卻讓姜維心生尊敬。
微微看了一眼姜維,老者緩慢的說道:“現下宮中不太平,安王信誓旦旦,臣查到阿木已經遭到了他多次暗殺,不能再這件事上浪費時間了。”
男子微微皺眉,充滿笑意的臉泛着肅殺之色:“阿木可有傳消息?”
“沒有。”老者心下一沉:“莫不是出事了?”
姜維擡起手止住了老者的話,聲音清冷,“不會,阿木做事我放心,此時恐怕已經逃掉。”
“可……”老者的話並未說完,餘光便瞥見遠處的樹木旁出現一抹白色身影。
聲音一頓,渾身警惕起來,他身邊的阿福早在何老發現之時,便已經做了防備的狀態。
遠處的樹木中走出一白衣女子,她面容傾國傾城,柳眉散發着戾氣,一頭白髮跟白衣融合在一起,更是駭人,那女子似是發現了他們,伸着懶腰的雙手頓時停在原地,戒備的看着眼前人。
而姜維一眼便認出了那女子,正是當日在將軍府從天而落的人,說起來自己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呢,看她的表情,好似並不認識自己般。
緩緩走上前,笑容溫和,舉止有禮,“姑娘,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
女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轉頭看了看身後空無一人的樹林,眼漏驚訝,纖細的玉手指着自己,狐疑的問道:“你在與我說話?”
姜維不禁被女子的神情逗笑,手上的摺扇不斷在手中拍打,泛着笑意的眼如同溫和的日光,照進人的心裡,“不然姑娘以爲在下是與誰說話?”
莫熙兒的玉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雙眉微皺,眸子不再似之前清冷,帶着一絲疑惑:“我們,認識?”
腦中不斷搜索着眼前人的記憶,可她尋找了一圈,並未記起她認識的人當中有這麼一個人,這公子長得俊俏,溫和有禮,藍色長衣在他身上穿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眉眼分明,薄脣勾着彎彎的弧度,看似杉杉有禮,但若仔細瞧去,笑意的眸子似是一抹深邃的沉譚,深不見底,讓人一眼便會淪陷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