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辦公大樓樓下那原本被鎖得好好的鎖卻忽然被打開了,連帶着藝術系老師的辦公室大門也是大敞着的,鎖上卻沒有發現任何被撬的痕跡。
一開始,大家還以爲鎖的脫落僅僅是因爲看守大樓的值班人員玩忽職守,忽略了大門的鎖並沒有真正鎖好,而引來有人進入打開了藝術系老師辦公室的大門。可是在那值班大爺舉雙手保證,自己臨睡之前保證重新檢查了一遍確認一切都沒有問題才安然就寢,並且自己住宿的那間屋子就靠在大門緊隔壁,就算是半夜有人進入,自己也一定可以聽的見。
隨之而來的,就是那原本已經被大家忽略了的關於半夜發生的奇異聲響的事情,根據當事人的說明,事發時還曾在遠處看見過一絲隱隱的綠光。兩個青年漢子,半夜裡被這突如其來的詭異事件一嚇,至今說話還有些結結巴巴的,這一下子,便更加坐實了半夜校園鬧鬼事件的真實性,只不過,學校出於維穩的考量,下令嚴禁透露出去,可是這陣風聲還是很快就在學校裡面傳播了開來,一時間人心惶惶。
此時此刻,做爲當事人之一的藝術系舞蹈老師的周冰還對此一切並不知情,由於上午沒有課,在美美地睡了一個上午的覺,吃過中飯以後,出門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周冰便踩着高跟鞋一路出門了。
僅僅只是剛跨入辦公室大門,周冰便立即發現到了與平常完全不一樣的一股詭異的氣氛。
“周冰老師,你可來了。”說話的是同樣身爲藝術系的鋼琴老師王雲琴連忙一臉緊張得衝了上來:“昨晚學校發生了一件大事了!”
“什麼大事?”微微皺了皺眉頭,儘管有些奇怪,可是周冰還是很習慣的沒有把王雲琴這口中的“大事”放在心裡,應聲問道。
“昨晚…學校鬧鬼了,你知不知道?”王雲琴帶着一副厚厚的眼鏡,可是這並不妨礙她眼中的那一抹懼色的油然而現:“據說我們辦公室的大門都被無緣無故的打開了!”
“怎麼回事?”聽說“鬧鬼”,周冰的心裡也頓時閃過一抹冰涼的寒意,看起來女人怕鬼乃是天生的一種習性了。
“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有啊,保衛科那邊有兩個小夥子被嚇得至今還哆嗦着說不出來話呢,聽說是昨晚半路撞見鬼了。”王雲琴搖了搖頭,臉上有些懼意,緊張地道:“你說,這鬧鬼事件咱們辦公室也有一份,這可怎麼辦纔好?以後誰還敢單獨在辦公室裡呆呢?”
聽到了王雲琴的說法,辦公室裡其他的幾名老師也同樣紛紛點了點頭,但凡教藝術的老師,大多都是女性,此時此刻又經由王雲琴的嘴巴這麼一說出來,所有人的後脊背上頓時都紛紛感到有些涼颼颼的感覺。
“應該…應該只是巧合吧?”周冰的心裡竟然也有些隱隱感到害怕,可是爲了安慰大家,周冰還是言不由衷地說道。
“有鬼就有鬼,有我鄭欣在,你們誰都不用怕。”周冰的話音剛落,耳邊豁然傳來一陣帶着一股濃濃陽剛之氣的聲音。
“王老師?”一看見說話的那個人,王雲琴的臉上頓時泛起了一股喜色:“你不怕鬼麼?還好還好,我剛纔一直在擔心如果加班到很晚,一個人不敢走在路上可怎麼辦纔好。”
“沒問題,以後有需要就包在我身上。”說着,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便走進了辦公室裡,一見到周冰,鄭欣立即拍了拍胸脯,滿臉陽剛地道:“如果周冰老師你害怕,我鄭欣以後下了班就一直陪着你。”
鄭欣是體育組的老師,負責教導男生的籃球項目的體育運動,不僅生的人高馬大,運動細胞也極爲發達,據說從前是省籃球隊裡的一名籃球運動員,退役下來以後來到了萬大當起了老師。
只不過,鄭欣一來,整個藝術系辦公室原本那有些惶惶不安的氣氛頓時忽地變得有些曖昧起來。
“不…不用麻煩王老師了吧。”周冰下意識地退後一步,迎上鄭欣老師那一對火熱的目光以後,周冰心情頓時顯得有些惶惶不安的感覺,連忙低下了頭。
“要的要的。”鄭欣連忙上前一步,笑容可掬地道:“我這人什麼都怕,就是不怕麻煩,既然周冰老師有需要,我鄭欣又怎麼能不拔刀相助呢?周老師啊,要不然…就從今天開始吧,嗯…從今天開始,我鄭欣就陪着你一起上下班,如何啊?”
“這個…”周冰下意識地擡起頭看了鄭欣一眼,事實上,自從周冰來到這所學校工作以後,身爲體育組老師的鄭欣就開始不斷地對自己展開了追求了,雖然鄭欣看起來人高馬大,充滿了陽剛之氣,可是周冰從打心眼裡就對鄭欣的爲人不太舒服,總覺得裡裡外外都透露着一股假假的感覺。
鄭欣悄悄地看了周圍一眼,心裡得意的簡直就快要放聲大笑了起來,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啊!自己本來還正在愁着如何才能夠進一步接近周冰,沒想到從天而降的這個機會簡直就是幫了我鄭欣的大忙啊!既然擁有了這種機會,不巧妙地利用一下,那簡直就是一個傻子了!嘿嘿…
“還是,還算了吧?”周冰擡起臉看了鄭欣一眼,對於鄭欣周冰心裡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討厭?這就是打心裡沒由來的討厭,可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周冰絕不會說破這一點的。
“哎呀!周冰老師,你就接受了吧!”這個時候,四眼鋼琴妹王雲琴頓時替鄭欣打抱不平了起來:“難得人家鄭欣老師這樣熱心,你不要我可就要了啊!”
王雲清的這句話裡還隱隱地帶着股濃濃的醋意,周冰的心頭裡頓時一寒,有些爲難地看向王雲琴,最終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低低地道:“好吧,那就麻煩鄭欣老師了…”
“不麻煩不麻煩。”眼見奸計得逞,鄭欣簡直得意的就快要手舞足蹈了起來,立即就像變戲法似得從身後摸出了一盒飯盒遞在了周冰的眼前,用着他那一臉陽光的笑容衝着周冰笑道:“這裡面是我親手做的甜品,周冰老師,你還是賞臉品嚐一下吧。”
身後立即傳來了王雲琴那火辣辣的眼光,周冰小心翼翼地瞧了王雲琴一眼,只好硬着頭皮說道:“等一下,我現在不餓…咦,這是什麼?”
伴隨着一股濃濃的詫異的聲音,周冰打開了抽屜,一封看起來有些泛黃的信紙赫然落入了自己的眼裡,她拿起那封信紙匆匆看了一眼,驚道:“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在我抽屜裡?”
“什麼什麼,我看看?”一見周冰表情有異,鄭欣連忙心頭一震,這莫不是情書不成?難道同時還有別人也在追求周冰麼?想到這裡,鄭欣急忙從周冰手裡奪過那封信紙,仔細地看了起來。
“果然是情書!”鄭欣立即兇相畢露,牙齒咬的咯咯的響,好啊,敢搶我鄭欣的女人,這***究竟是哪個不開眼的做的好事!
“鄭欣老師,請把東西還我。”周冰臉紅撲撲的,見鄭欣一把搶走了自己的信,連忙驚駭地看着鄭欣,低聲道。
“啊…抱歉,對不起……”鄭欣彷彿也察覺到了自己行爲有異,瞬間又恢復了之前的那副陽光之氣。
事實上,周冰對鄭欣討厭極了,明明無奈的很,卻也實在拉不下臉皮趕鄭欣走,這個鄭欣就像是一條鼻涕蟲一樣,怎麼甩也甩不開,讓周冰感到無比的苦惱。
想到這裡,周冰的視線已經瞄上了手上的那封信紙。
那信紙可能因爲時間的久遠,而略微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舊色,可能是信紙的保存時間太長的緣故,一股陳年腐朽的味道不斷鑽入周冰的鼻子裡,這是一封情書,成熟的筆跡下里裡外外的依然還透露着一股淡淡的稚氣,對於情書,周冰並不顯得有多驚訝了,從小到大,自己就一直沒有間斷的收到過情書,只是周冰好奇的,這究竟是誰送給自己的?
當眼光落在了信紙尾部的那一筆落款人上面的時候,周冰的雙手頓時猛地一顫,臉色也頓時變得灰紫一片,忽地,手中的信紙也霍地落在了桌上!
鬧鬼了,這一定是鬧鬼了!
就在周冰滿臉恐懼的時候,鄭欣彷彿也從中發現了周冰臉上的一絲異樣,順着周冰那直射的眼光,鄭欣緩緩地念出了那幾個字:“曹新,2009年3月……曹新?2009年?”
當鄭欣念出了這個名字的時候,整個藝術系辦公室裡,頓時如同死一般的安靜了!
曹新,三年前跳樓自殺的那個學生曹新,和周冰老師最爲相熟,那個曾經在三年前引發校園震盪的名字,在座的沒有一個是不記憶猶新的。
在這一片死寂的恐懼氛圍之下,一時之間,大家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的表情也立即顯現出一股濃濃的懼意了。
周冰有些恐懼地看着遺落在桌上的那封信紙,只見那落款人寫的姓名,是曹新!而落款的時間,則正是三年前!
三年前寫給自己的情書,三年後收到,這…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這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脊背上都頓時有些發涼的感覺!
“周老師…你這封信…是那位叫曹新的學生寫的?”王雲琴煞白着臉,有些哆嗦地說着,兩隻眼睛因爲極度的恐懼而頓時顯得有些尖銳起來,“三年前自殺的學生…難道昨晚就是他還魂了?”
人嚇人,嚇死人,王雲琴這樣一說,整個辦公室裡的女老師們頓時都紛紛感到一股寒意頓時從腳底生了起來,做爲當事人的周冰,則更加顯得有些驚恐了!
“這個…哈哈,周冰老師,今天天氣不錯,哈哈哈哈!”鄭欣的臉色白了紅,紅了又白,三年前的學生自殺事件,鄭欣的腦海裡也是記憶猶新,此時此刻,周冰收到了這一封詭異的情書,裡裡外外無一不在透露着一種詭異的氣氛。
儘管鄭欣的胸膛裡早已經打起了鼓,就連小腿肚子也有些發軟,強行按捺下心裡的那股極度的恐懼,鄭欣還是強行讓自己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啊…我突然想到了還有點事,就先不打擾各位了…哈哈,我先走了,先走了…”
說着,鄭欣連忙拔腿逃也似得飛奔了出去,只留下周冰獨自一人呆呆地坐在桌前,三年前…三年前的那個自殺的學生曹新…這同樣讓周冰怎麼能忘得掉?
周冰的眼光忽地落在了桌旁的照片上,看見相片中的自己和弟弟兩人親密的合影,周冰的心裡頓時有些黯然,小雨啊小雨,三年前那個和你長的很像的人,真的…回來了嗎?